我的微妙人生(3)高中

2023/06/17閱讀時間約 34 分鐘
好不容易熬到國中畢業,進了一間女校。我知道我錄取女校的時候超高興,因為終於可以擺脫男生了,想說都是女生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報到的時候領了制服、課本和暑假作業(?!話說我才剛解脫 囧)。負責報到的老師看到我的成績單,問說怎麼這麼皺?我只能笑一笑,回說考不好。旁邊的學姊就幫腔,說其實我們學校很多人都是這樣。
拿完東西後,突然有一學姊跑過來,拿了一張問卷給我填,是關於基督教的,因為我完全沒接觸過基督教,所以很好奇,就答應了學姊會去聚會,並約定了時間,後來我還有去幾次他們的團契,參加過幾次他們的愛宴,不過我還是沒信基督教就是了XD因為我是唯物論者。
辦完事情,在回家路上很興奮地去中正紀念堂地圖書館辦了借書證,因為該館規定要年滿16歲才能辦證,終於熬到可以辦證的年紀了。辦了證之後立馬就借了一堆書(還好剛剛有領書包),中正紀念堂圖書館裏面有很多歷史相關書籍,還有很多帶照片或圖畫的,其他圖書館很難找到,我就專借這類書。因為我放學的時間圖書館也閉館了,那時周六還要上半天課(呃...又透露年齡了),所以我借還書都是趁周六放學後的時間去。其實從中正紀念堂大門走到中正紀念堂圖書館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我還是幾乎兩三周就去一次,樂此不疲,直到高三因為要考大學了才沒再去。
在還沒開學前,我就很驕傲地穿著制服揹著書包去中正紀念堂圖書館(制服還沒繡學校和學號是在秋個什麼勁啦XD,再一次證明了我有多犯二),借完書要回家的時候,突然被一中年男子叫住,說請我幫他拍照,並把相機遞給我。請人幫拍照很正常,所以我拿了相機,他擺好姿勢,就幫他拍了幾張。他拍完後,說要幫我照,我一向很討厭拍照,但他一直盧,我就勉強讓他拍一張。拍了一張,他說要拍第二張,我就很不高興了,他這時候伸手過來就要解我制服的釦子,把領口往兩側拉開,說要拍得性感一點。我這時還沒有防備,因為他只是解了一顆扣子,拉開領口也看不到什麼,就這樣又拍了一張。結果沒想到,他又要我拍第三張,這張要我躺在草皮上,我就躺在地上(我也太聽話了XD),結果他伸手就過來要脫我內褲(無誤),我還真的就毫無反抗地讓他脫我的內褲。脫完內褲,他還用手一直摸我的下體,到後來他把他的雙腿擠進我雙腿間,硬是把我的腿撐開,然後兩隻手放在我頭旁邊,死死地盯著我。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拿了東西轉身就走,還好他沒追上來。回到家我還餘悸未消,總覺得自己「不乾淨」了,一直對著鏡子看自己,一邊想說這件事如果被傳出去會怎麼樣。不過後來還好沒事,就只是遇到一個變態而已,不過這件事又再一次見證了我的雷龍屬性。
不管前面的小插曲,我懷著忐忑的心情,開始了第一天上課,結果沒想到第一堂課,老師都還沒自我介紹,就先發考卷,要考試...。天哪,話說我才剛從高中聯考裡逃出生天(又又又一次透露我的年齡了),現在就馬上就給我來個考試是怎樣?考試的內容是報到時給的暑假作業裡的詩詞,我記得要默寫兩篇古文,一篇是曹操的短歌行,另一篇是宋詞雨霖鈴(忘了作者是誰了),還好我平常就愛背古文古詩,所以這兩篇我早就背熟了,要不然真的就被陰了。高一的導師是數學老師,女的(我怎麼跟數學老師這麼有緣XD),他上了幾堂課以後,突然有一次就說他有私下開補習班,有鑑於我的數學真的是爛死人不償命爛不死不要錢,我就回家跟爸爸媽媽說,因為是補習,費用也不貴,所以他們馬上就答應了。上課的時候其實挺痛苦的,不是因為老師教不好,是因為我真的學不會囧,一上來就是證明題是怎樣,證明我邏輯很差是嗎?還有那個啥十分逼近法,是十分把我逼死法吧XD,寫到手都快斷掉。我們學校還有一本數學題庫,是所有數學老師一起編出來的,匯集了歷年的考題精華,那本一直是我的噩夢,因為數學作業常常是要寫題庫第幾頁到第幾頁這樣...。我都很認真地寫,我也從來沒放棄學數學,但是我的數學就是一直爛死人不償命爛不死不要錢。國中還勉強能考個80~90分,高一幾乎都是在不及格中度過,真的很不適應。
除了數學,其他科就還好,我還是維持著國中的讀書習慣,但這個習慣似乎不適用於高中課業,這個理論在第一次段考中被證實了,我考了倒數第二名。從前三名一下變成吊車尾,我當然非常難受,難過到回家痛哭,但爸爸媽媽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我成績會變得這麼爛,成績單簽名的時候就一直羞辱我(後來據爸爸說他是在用激將法),我只能更努力讀書,希望在第二次段考能考好一點。但讀書方式沒改,成績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變好?所以第二次段考還是考了倒數的名次,雖然比第一次好一點,但還是很糟。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很努力地讀書,希望能進步(不過讀書方式還是一樣,想也知道要進步很難),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洗澡以外,就是讀書。每天讀書到凌晨1~2點,5:30又要起床去上學(要不然會遲到),我高中三年大概都是這樣的作息,現在回頭看看沒把自己累死還真是可惜了。
高中學校離我家頗遠,那時捷運還沒通到我家(又透露年齡了),所以要步行外加轉3次公車,大概1.5個小時才能到。有鑑於通勤時間這麼長,於是我把通勤時間列為讀書時間之一了,我都在公車上背國文英文,1.5個小時可以背很多東西。而且我在這時發現,旁邊有人我反而更能專心,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都沒在公車上讀書專心,難道是一種做給別人看的概念嗎?
有一次,不知道在發什麼瘋,突然想用走的上學,說做就做,那時是夏天(為什麼不選冬天啦 囧),我還背著重重的書包,和拎著重死人不償命重不死不要錢的手提袋(從國中留下來的,上面還有校名),在大太陽下揮汗如雨。結果我發現,走路上學花的時間和搭車上學花的時間差不多,只差在走路上學沒辦法像在車上一樣讀書。話說這件事我還做了不只一次,一整個瘋女18年的概念。
在高一的時候,我跟大家都處得很好,並沒有屬於哪個小團體,就是個游離份子。那時我很喜歡抱同學,每次打招呼就是直接緊緊抱上去(反正都是女生嘛),還作勢欲親,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XD,看來我是真的很欠抱。高一有一次啦啦隊跳舞活動,每個班都要編自己的舞然後比名次這樣。理論上是全班參加,但在大家討論分配工作和位置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同學就對我說:「你這麼矮,不要來破壞隊形好不好?」我當場愣了一下,就說:「喔,好。」我就真的沒去跳啦啦隊了。每天放學後大家在操場上練習,我就在旁邊看著,心裡其實真的很受傷,矮也不是我願意的啊,不是像媽媽說的,我故意把自己搞得這麼矮這麼肥,工廠兩個人都很矮,能產出高個子的機率本來就低啊。在這之前,我只知道我很矮,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從這時開始,我深深地以自己的身高為恥(無誤)。還記得在高一下學期,準備要分組的時候,全校一年級生做了一次性向測驗,測驗題有文科有理科。我記得我文科只拿了一半多一點的分數,大概就是PR值6X這樣,我只記得文科的考卷我根本寫不完,結果同學有人拿到90分以上的 囧 這就是天賦的差距嗎?其中有一科是考空間概念的,老師在發考卷時說:「這一科從開始考試以來,我們學校還沒有人考超過40分的。」結果我考了個46分,換算成PR值大概是7X,算是創了新高吧。這跟性別其實有很大的關係,就算方向感最差的男生,也比50%的女生好。事實也證明,我的方向感的確不錯,就算在陌生的地下道也不會迷路,圖形也可以在腦中轉來轉去。雖然我本來就篤定了要讀理組(因為我歷史地理太爛XD,雖然我很喜歡聽歷史故事和看世界各國風光,但不知道為何考試就是背不起來?),這次測驗只是加強了我的信心,想說我一定能成功地存活下去,就算我的數學真的爛到爆表,我想應該可以用其他科的分數來補強吧?那時的想法就是這麼天真。
至於在家裡,因為課業忙,每天回家就是悶頭讀書到半夜,假日也一樣,只是假日會睡多一點。每天忙著應付功課和考試,幾乎都不會出現在房間以外的地方,引起了爸爸媽媽的不滿,說我把家當旅館。恩,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出去住旅館。他們想要我陪他們看電視(他們永遠只看新聞),多跟他們聊天,天哪,我只能說,抱歉你們哪位啊?你們之前都沒在親子關係上做過任何努力,現在一句話就要我主動貼過去?想當然我沒理他們,繼續悶在房間裡讀書寫作業。雖然這樣做的時候我的心裡是害怕的,怕他們因為我沒有照他們的意思做而受到懲罰,但就是鐵了心,即使被趕出家門我也不怕,只是剛好離開而已,還好最後他們沒有怎樣。某次弟弟跟我說,爸爸媽媽會趁我洗澡的時候偷翻我書包和房間的東西,我聽到的時候非常憤怒,還好因為小時後的經驗,早就不寫日記了;書包裡也沒啥特別的,不怕他們翻。不過房間裡會放一些我很珍視的東西,在我知道他們會翻我東西後,全部移到學校了。真的很好笑,一般人是把珍視的東西藏在家裡,我卻是放在外面。
高一時我們搬了家,我的新床是個有床頭板的單人床(但床墊還是很單薄的椰子鬃床墊,他們不知道我喜歡睡軟的床墊,他們只覺得硬床墊可以保護脊椎,所以就只讓我睡最硬最薄的床墊),住了兩週後,有一次在佈置房間時,移動床鋪發現我的床頭板後面嚴重發霉。爸爸就很生氣,一直罵我,說他們好不容易買個新房子,我怎麼故意把房間弄成這樣,要不要到處去宣傳「我不到一個月就把爸爸媽媽買的新家住壞了喔」這樣。我一句話都沒說,因為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床頭板會發霉,就默默地聽他一直發表自以為是的言論。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回到那時候把他揍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他。
高中生活有個小插曲,就是學校有幾棵櫻花樹,高一的時候看他結了幾顆櫻桃,因為學校不准攀折花木,所以我只能每天好奇地盯著櫻桃看。高二時,我真的忍不住了,冒著被罰的危險偷偷摘了一顆櫻桃,躲到沒人的地方吃。媽啊,果然不是拿來吃的品種,又沒有特別照顧,櫻桃又酸又苦又澀。不過吃這一下,總算是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高一下的時候,有一次要換新的課桌椅,老師弄來一台三輪車,大家把桌椅搬下來,這時我才發現,只有我能同時搬桌子和椅子。大家把桌椅放到三輪車上疊好,要把舊桌椅運到倉庫,全部疊好了才發現,沒人能踏得動那台三輪車...。輪流試過之後,只有我和另一個同學踩得動,於是就我們兩個人輪流騎了好幾趟,把舊桌椅搬到倉庫,再把新桌椅載過來。這是一個滿奇妙的經歷,大家一起搬桌椅,感覺好像大家感情又好了一點。
在高一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什麼是西門町,學校也有車可以直接到西門町,西門町也有車可以直接到我家,於是我就常常在中華路北站下車,偷偷逛一下西門町。那時在中華路北站的站牌前,就有一家滷味攤,我很愛買那家的滷味,每次都是買油豆腐、豆干和甜不辣,買完就在車上邊看書邊吃(那時公車還沒有禁止飲食),到家前剛好吃完,丟掉塑膠袋毀屍滅跡。大學時想重溫一下舊夢,結果發現完全都不一樣了,滷味攤不見了不說,就連我很愛買的襪子店也全部消失了,心中感到很失落。
說到書,我超愛去各大圖書館的,除了中正紀念堂圖書館還有台北市立圖書館(我還會去視聽室看外面很難看到的經典電影)、中央圖書館台灣分館(這裡的借書的方式超特別)、中和圖書館(這裡竟然有漫畫,當然我就毫不客氣地借下去啦)...一大堆圖書館我都去,可惜還沒滿20不能辦國圖的借書證。當然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也不能放過。那時因為還沒有電腦化(唉,又在透露年齡了),所以借書都是靠書背上的一張小卡登記,圖書館員那邊也會有一份紀錄,那張小卡主要是提醒還書日期的。我幾乎每天都去學校的圖書館借還書,看著小卡上有我簽名的書愈來愈多,心中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和驕傲感。我那時最愛借的還是世界文學經典名著和牛頓月刊,過期的牛頓月刊會被幾本裝訂在一起,然後放在圖書館最裡面的密集書庫(也就是要拿書還得轉把手移動書櫃的那種),後來整套牛頓月刊都被我看完了,世界經典名著也看了不少。不過可惜,高中三年沒能把圖書館的書簽滿名字,畢竟上了高三就沒時間看其他書了。
高一升高二暑假的時候,因為學校會當聯考考場,需要學生幫忙打掃,有薪水,我聽到有薪水就豪不猶豫地報名了,我當下完全沒有想到要先問過爸爸媽媽再決定。工作內容就是考試前一天,把所有教室和廁所都打掃一遍;在考試當天時就維持廁所和走廊操場的整潔,其實不辛苦,我也做得很快樂。考試前一天在打掃時,遇到一個媽媽帶著女兒來看考場,因為我們穿著制服,所以自然知道我們是這間學校的學生,於是媽媽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還要她女兒好好聽學姊講話 XD 是希望女兒考上這裡就是了。我記得我跟他們說大禮堂會開放冷氣,可以先派人來佔位置,這樣孩子中場比較能好好休息(因為教室為了考試公平起見,是不開冷氣的),中午吃飯也比較舒服; 還有就是我們學校有跳蚤,蚊子也很多,記得噴防蚊劑和帶蚊蟲藥膏; 再來就是這個季節,我們這裡幾乎每天都會有午後雷陣雨,所以記得要帶傘。果然我講的都應驗了XD連續兩天都下了很大的午後雷陣雨,雖然不久,但雨勢很驚人很有氣勢。因為雨前的悶熱,蚊蟲也多到不像話,我想他們的蚊蟲藥膏應該有用到XD。我覺得那些蚊子應該都是從學校的下水道來的,雖然有蓋蓋子,但蓋子上有洞啊,怎能擋得住蚊子進出繁殖呢?有一次我圖發奇想,拿殺蟲劑朝著下水道孔洞噴,不噴還好,一噴嚇一跳,成群的蚊子飛出逃竄,然後又被殺蟲劑噴死掉回下水道。我就這樣朝著下水道的孔洞噴完一整罐殺蟲劑,但蚊子還是一直竄出來,到底是有多少?
那天看到擠不進大禮堂的人,在室外樹下鋪墊子坐著。我真心替他們擔心,不僅僅是因為很熱還會下雨,還有樹下成群結隊的馬陸,那個馬陸量之多,連我這個不怕大黑飛行強的人都怕了,有時走著走著,就會有馬陸在你頭頂或領子裡跟你說hello,這種感覺真的不是普通的驚悚。
雖然家裡烏煙瘴氣,但學校生活過得倒是不錯。升高二時我順理成章地選了理組,文理組當然不能在同一個班,於是升高二的學生都依照選擇的組別重新編班。又是一整班不認識的同學,又要重新適應一次。不過好在,我們班的同學人都超好的,這時我有了幾個特別要好的同學,第一次有了自已的小團體。班上很和平,雖有一群一群的小團體,但小團體之間都是和睦相處,因為我跟你不同團體,可能只是興趣不一樣而已,你喜歡打球,我喜歡打毛線,自然不會在一個小團體。雖然我跟你不同團體,但並不表示我討厭你,只是喜歡的東西不一樣而已。下課跟小團體的人聊天、討論功課、談談心事,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是一種有人在乎你的感覺。雖然是理組,但高二時還是要上歷史和地理,因為據學校的經驗,在升高三時有很多理組的學生會轉到文組(那為什麼文組的學生就不用上物理化學生物 囧 難道就沒有文組轉理組的嗎?)。因為是理組,大家在上歷史和地理課時都了無生趣,但老師依然克盡職責,很用力地教我們。歷史老師甚至還常常畫歷史事件年代表,這樣每個事件發生點的前後和因果就很清楚了,有助於釐清歷史事件的互相關係, 還會告訴我們各種歷史事件的遠因、近因、爆點; 地理老師則是能徒手畫出世界地圖,標出各個國家及其首都名稱位置。現在想想他們都爆強的,不愧是專業的。即使老師這麼厲害,教得這麼用力,但段考時只考選擇題XD,感覺有點浪費他們的努力。雖然段考只考選擇題,老師也教得很好,但我的歷史地理還是很爛XD,大概是後1/2,再一次證明我選理組是對的。
高二上時,來自家庭的精神壓力只增不減,我開始有自殘的行為,拿刀一直割自己的手背。有時中午我會躲在學校體育館後面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落,在那裏拿著刀一刀一刀地割,直到午休結束。後來發現割在手背會被爸爸媽媽問,會被罵,所以後來我都割在手腕上,然後用手錶遮住。割的時候我是拿著沒有很利的美工刀慢慢地割,所以非常痛,在這種痛苦中,我可以暫時忘記現實; 割完後看著血流出來,有種莫名的釋放感,覺得自己就像血一樣自由了。一直到這時,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在精神上有些問題需要處理了,只是每天覺得很壓抑很難受,很不想回家(現在想想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沒有想到離家出走這招?),靠著讀各種書麻痺自己,不管是課內還是課外書,總之就是一直讀書,連洗澡的時候要帶本書進去邊泡澡邊看。爸爸媽媽依舊覺得我是叛逆的孩子,需要他們嚴格的管教才不會變壞,於是對我的操控有增無減。這樣的環境中,我已經在崩潰邊緣,一直靠著「上大學後就可以解脫了」的念頭支撐著才沒倒下去。成績一直不見起色也是另一個壓力,畢竟從國中的前三名到現在的中後段就已經很不適應了,回家還得面對責怪,雖然爸爸媽媽從我上國中之後就沒打過我了,但言語上的暴力從沒休息過一天。從小被罵到現在其實早就習慣了,每次被罵其實根本沒在聽,只是在算時間,看他們什麼時後可以罵完,一罵一兩個小時是家常便飯。被罵完我還得想辦法補足因為被罵而損失的時間,只能晚睡,或是讀更用力一點,看能不能快一點。
高二下的時候,在家裡真的很痛苦,於是在幾番考慮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跟爸爸媽媽說我想要搬到學校附近住。他們後來說因為顧慮到我的精神狀況,所以不敢拒絕我,所以我就順利地搬到學校附近的一間頂樓加的鐵皮屋蓋雅房住了。每周500元零用錢。因為國中養成的習慣,我一天只吃一餐。我都吃附近的便宜自助餐,只夾大約20元的菜再加10元的飯,然後一直喝免費的湯把自己灌飽,剩下的錢都存起來,每週大概可以存200~300元。據媽媽說弟弟有偷拿,但媽媽叫弟弟把拿的錢全部補回去。後來這筆錢全部被我拿去買花,在畢業典禮上送給比較要好的學姐們,自己一毛錢都沒用到XD。
住在外面的時候是真的很快樂,每天晚上會在住處附近的夜市晃晃(還要在12點前趕回宿舍,要不然未滿18違反宵禁),或是在星期六放學後到遠一點的百貨公司裝個時髦(當然買不起裡面的東西XD)。我覺得高中住外面的那半年是我精神狀況最好的時候,周末回家的時候除外。雖然吃的很差,又沒有冷氣,衣服還得手洗,而且是頂樓加蓋的鐵皮屋,但我依然覺得很高興,這就是所謂的自由嗎?想擺什麼動作就擺什麼動作,想幹嘛就幹嘛,想跳舞想小聲唱歌都可以。我在房間養了一條鬥魚,還有很多小盆栽(那時附近有一間花店賣小盆栽3盆100),讀書讀累的時候就餵餵魚、澆澆水、跟他們說話。那時我不知道魚不會控制食量,只要魚還會吃我就一直餵,結果造成那條鬥魚變得像顆松果一樣,肚子整個膨脹,連鱗片都被撐開來了。我有統計過,我一餐會餵他40顆飼料,以鬥魚的體型來說,40顆飼料真的很多,而且我還不只餵一餐...這也難怪他會變得這麼胖。小盆栽則是養在窗台邊的五斗櫃上,都長得不錯,每盆都跟鬥魚一樣肥美,我常常會拍拍他們,就像是摸頭。雖然住在外面很自由,但我沒有因為自由而忽略學業,每天都還是很努力地讀書,甚至比以前在家時讀得更晚了,因為宿舍到學校只要走路5分鐘,所以可以晚點起床。在那半年,我成績開始有起色,慢慢從吊車尾變成中段了,或許是沒有壓力的環境讓我能夠平靜地讀書,所以開始找到正確的讀書方法了吧。
不過天堂的生活只維持了半年,學期結束後爸媽就以我沒照顧好自己為由叫我搬回家。因為吃了半年的自助餐,回家後吃家裡的東西才發現,雖然我是一個對食物的要求只有吞得下去、吃不死人這兩個條件的人,但我很驚訝地發現,家裡的食物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吃。一般來說人在外久了,都會懷念家裡的食物,但我除外,我吃了外面的東西之後才知道原來食物是可以這麼好吃的。因為這樣,所以回家就吃得很少,爸爸媽媽就罵我,說早知道不該讓我出去住,養成壞習慣了,身體也變差了。後來這句話也在我讀研究所回家時出現過一次。其實住在外面這半年,是我在18歲前體會到最快樂的半年。雖然有些辛苦,但捨得捨得,有得必有捨,我用辛苦換來了自由。
高二的生活是多采多姿的,而且我高二時,剛好遇到第一百年校慶,準備校慶的主角是高二的學生,因為高一的還搞不清楚狀況,高三的要聯考了,所以只能交給高二的了。為了準備校慶,大家討論得很熱烈,後來我記得是決定開一攤人體彩繪攤,用麵粉和顏料調出顏色,畫在身上。不過千金難買早知道,校慶那天突然下大雨 囧 雖然下午停了,但地上嚴重積水,攤位都是在操場正中間的草地上,我們根本出不去,想看的人當然也進不來,除非不介意弄濕鞋襪。雖然結局有點糟,但準備的過程是快樂的。
這種大家一起努力的感覺,除了百年校慶,還有一次全校的3000公尺接力賽跑。我們班不知道怎麼著,一堆運動健將,我那時最好的朋友還是國中田徑隊的,跑得超快,我第一次跑輸別人就是他。我那時100公尺成績是13.9秒,可想而知那位同學是有多厲害了。我們那時的安排法是把跑得快的人放在前面,先拉開距離,後面維持就好。果然第一棒就是我朋友,我記得比賽當天我們班被安排在最內側跑道,第一棒的起跑位置是在最後面,結果槍聲一響,他瞬間沖到第一個,不愧是跑贏我的人(我又在犯二了,別介意),那次接力跑我忘了第幾名,好像是第一名吧,不愧是運動健將聚集的班。
我們學校最有名的不是接力賽,而是排球,每個人都會打,而且打得還不錯。每年都會辦排球比賽,是用國際比賽的規則在玩,網也是國際級的高度,打起來很嗨。有人還會超帥的發球法,不是把球往上丟然後拍出去,是把球往下丟然後槌出去,這樣竟然不會打歪,而且還能打到接近底線,真的很難想像。每次排球比賽競爭都很激烈,打得很火熱,猛將如雲。不只猛將,如果輔助的人不夠強,那攻擊的人再厲害也沒用,舉球員都超強的,滑地接球是家常便飯,重點是我們是室外場地,地板是水泥地,我想那樣撲出去接球一定很痛。打完每個人滿身傷又髒兮兮是必須的,這樣才有青春的感覺嘛。
不過運動比賽也有很囧的時候,就是籃球3對3鬥牛。由於愛打籃球的女生不多,所以打起來就很沒勁,整場比賽就是看6個人把球頂來頂去,一直投不進籃框,分數都是10幾20分這樣。比賽完後,體育老師對我們抱怨:「你們在搞什麼,籃球的比賽,棒球的分數,排球的打法。」沒辦法,我們就是比較會打排球,所以籃球比賽只能用排球的打法打出棒球的分數,對不起喔。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馬上就升上高三,要開始水深火熱地獄了。雖然沒有像國中時期這麼誇張,但也是大考小考一堆,而且這時出現了我的宿敵-微積分。就是因為他,我高三數學除了第一次考試拿了12分以外(印象深刻的12分),就再也沒拿過任何分數,全都是0分(無誤)。因為打擊太大,我甚至難過到在課堂上當場撕考卷。本來這種狀況是要留級的,但老師網開一面,在高三下最後一刻讓我補考,那次考了幾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以畢業了。高三的時候,小團體也愈來愈明顯,但大家都是和平相處,只是一團一團的狀況比高二時更明顯了,或許跟熟的人一起讀書會有安全感吧。高三時我的頭又被雷打到,成績像國二一樣突然變好,變成班上的前段了。尤其是英文和化學,進步非常多。生物我本來就很喜歡,因為我特別喜歡動植物,所以生物一直保持著不錯的成績。至於物理...因為扯到計算,只要跟數學沾上邊的,我就沒轍了,就算只是最簡單的加減乘除我都會有障礙,更遑論還有啥log、ln、根號啥的。根號就算了,還有啥三次根號,我永遠搞不懂那是什麼鬼,不過還好不常出現。其他科都進步不少,但為什麼數學就沒有被雷打到 囧 這個雷還會選擇性發射的是吧。我們這屆是第一次辦理推薦甄試(唉...不要再猜我的年齡了),說是自由參加,但大家因為好奇,外加想試試看聯考的感覺,幾乎全部都去考了。成績出來,那時是算級分的,每科最高15級分,我國文15級分、自然14級分、英文13級分、連沒在準備的社會科也有11級分,但數學就是很囧地拿了個7級分。這樣的成績看起來好像還可以,但因為是理組,數學往往是門檻,很多我想要去的系都有要求數學最低級分,想當然7級分是不可能過的。我志願只選了中山大學化學系,放榜那天,打電話查榜,雖然總級分有達到標準,但中山化學要求數學至少10級分(其實也沒很嚴苛),於是落榜了。一時間無法接受,心情很低落,但沒有像另一位同學那樣,直接在教室哭出來。不過那時想,還有聯考,不怕不怕。
那年警校和軍校也是第一次到普通高中招生(呃...嗯...年代久遠我知道),雖然說是招生,但因為是軍警,所以有體格上有一定的生理限制,我因為太矮,直接放棄,反正體檢絕對不會過。在一輪體檢後,沒想到我們班及格的沒幾個,這個太高、這個太矮、這個太胖、這個太瘦、這個有刺青...囧 連刺個青都不行喔,還真嚴苛。
高三生活有一個小插曲,是個快樂的記憶。有一天體育課,老師拿了一堆長得像白蘿蔔的軟球,讓我們兩人一組互相拋接。結果我臂力太弱,跟我一組的人臂力太強,所以造成我丟過去他得向前跑才接得到,他丟過來我得向後跑才接得到。就在一來一往中,我向後跑只顧著仰頭看球,沒看腳底下,所以就跌在操場的草坪上(不會痛)。倒在地上的瞬間,就看到頭頂的藍天白雲,瞬間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所以就索性擺出大字形的姿勢,然後開始放聲大笑。大家看我大字形地躺在地上大笑,就把我當靶子,球紛紛朝我丟來(是軟球,被砸到不會痛),這時我一邊被球砸,一邊看著藍天,突然覺得心情非常舒暢,就愈笑愈狂(我想旁邊在上課的班級應得我很吵)。被砸了一陣子之後,我終於找到空檔起身,進行反擊,於是丟接球練習瞬間變成躲避球大亂鬥了 囧,而且還是沒有規則的那種。這次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開懷大笑,或許是因為藉機釋放課業壓力;或許是因為同學的陪伴,不重要,總之那堂課我這輩子永遠忘不了。
高三上時,我終於承受不住來自家裡的精神壓力,我自己走進了輔導室。輔導老師都是女的(因為是女校所以不太用男老師,尤其是輔導老師這種比較敏感的位置),其中一位老師接待了我,跟我談話,於是就開始了每天中午都到輔導室諮商的日子。那時我會自殘,在手腕上割出一條條血痕,然後看著血流,再用手錶遮住傷口。隨著跟老師每天中午的諮商,也建立了一定的信任感,於是我把家裡發生的事和手上的傷都告訴了老師,老師看了我的傷,只露出很心疼的眼神,沒有說話,就默默地拉著我的手。還告訴老師,有一天半夜我肚子餓,跑去翻冰箱,吃了冷的紅燒肉,雖然家裡有微波爐但我不想發出聲音所以直接吃冷的。不知為何,還是被媽媽發現我偷吃了。因為他們一直嫌我胖,所以對我偷吃這件事反應很大。我讀書讀到一半被叫出去,媽媽當著我的面把剩下的紅燒肉全部倒掉,說是因為怕我偷吃會愈來愈胖,所以只能這樣,都是我的錯,當下的我除了錯愕就是對食物的不捨。第二天就跟老師說,老師問:「你爸媽都是這樣對你嗎?」我回:「這樣算溫和了。」老師聽了直搖頭。
某天,我不知道腦子在發什麼熱,突然就很不想活下去,於是把窗簾打個結,把自己掛了上去。上去時很痛苦,雖然是自己掛上去的,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掙扎,結果窗簾軌道承受不住我的體重掉了下來(早知道好好減肥)。我下來後的第一個想法是:「幹,弄壞東西了,怎麼辦?」一直想辦法修好窗簾軌道,想當然沒有工具一定修不好。因為太緊張弄壞東西,所以一直到睡前才發現,我的下巴被刮傷一整片,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刮的。第二天,傷被導師看到,轉告輔導老師,輔導老師把我叫過去,說是已經通知我的父母來學校一起談。當下我嚇到全身發抖,一直抓自己的小腿,都抓到流血了。後來爸爸媽媽到了學校,當著老師的面他們當然什麼都好,什麼都沒問題,但是回家之後立馬把奶奶接到家裡來,跟我睡同一個房間,說是不要讓我一個人獨處。好吧,我無言,你們愛怎樣就怎樣。
有鑑於我的引體向上行為,老師們覺得已經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了,於是要我去看精神科醫師。那時應老師的要求去台大醫院看,由於未滿18,所以是去兒童心理衛生中心(滿好笑的,17歲的兒童)。我永遠記得幫我看診兼諮商的醫師,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而且不愧是台大醫畢業的,很聰明,能從我破碎的隻言片語中理解我到底想講啥。第一次諮商時,我很緊張,醫生問了一些可能是制式的問題,先釐清我的狀況。只見他一邊問,一邊在病歷表上狂寫(抱歉我那個年代還沒有電子病例表這種東西),我偷瞄了好幾眼,終於從他龍飛鳳舞的字中判斷出他在寫什麼,就默默記住他寫的字眼。
看完病,第二天就繼續上學,那時基本上課已經上完了,高三學生是可以不用來學校的,有鑑於我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讀書,所以我還是去學校。結果一向會在門口迎接學生的校長一看見我,就立馬把輔導老師抓來質問,為什麼我還來上學?還打電話給家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過從我爸爸媽媽的口氣來判斷,應該講了很不好聽的話。不過我依然每天到學校讀書,直到放暑假。
放暑假就是繼續準備聯考,爸爸媽媽幫我找了個當時很流行的k書中心,長租了個固定位,我還特地挑了個在門旁邊一眼就可以看到走廊的位置(我就是喜歡讀書給別人看,怎樣?),還自己花錢租了個置物櫃,至於放什麼,嘿嘿嘿,當然是不能給爸爸媽媽看到的東西啦,例如很露的衣服之類的。這時我還是每週都去找醫生諮商,隨著諮商次數愈來愈多,我逐漸放下心防,慢慢跟醫生說一些我覺得很難說出口的事。在他那裏,我還是維持著笑臉,時不時地大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很信任他,但還是帶著笑臉面具面對他。不過面具也是有摘下來的時候,我只敢在他那邊撒潑,只敢在他那邊大哭。那時因為除了他以外完全沒有精神寄託,所以我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完全全放在醫生身上,產生了非常嚴重的移情,重到什麼程度呢?重到直到現在,我所有的密碼都還是他的醫院分機號碼。有時候半夜很痛苦,但又沒辦法的時候,我就會打電話到醫生醫院的辦公室,當然沒人接,我都是聽到電話語音說「分機xxxx無法接聽你的電話...」就掛掉電話,然後再打,然後再掛,然後再打,然後再掛...一直到我撐過去為止。悄悄說,我到現在還會這樣做。
在k書中心讀書,自然沒人監視,好在我是個愛讀書的小孩,不用逼就會讀書的好小孩。到最後1.5個月吧,除了一直讀書寫考題以外,我還外加每天都寫2篇作文,一篇國文一篇英文,題目就從歷年大學聯考考題中隨機選。我都把寫作文當作中場休息,寫好後每週一次拿到學校給國文老師和英文老師批改,順便拿上周給的。老師人也很好,這完全不是他們份內的工作,不過他們依然很仔細地看我的文章,挑出錯誤的地方(抱歉本人英文文法是靠感覺走的),然後還很細心地下評語,建議我怎麼寫會更好。久而久之,錯誤愈來愈少,評語也愈來愈好,我知道我有進步了。不過為什麼數學就不行呢 囧 我明明題目也沒少寫啊,考卷也沒少答啊,怎麼就是不會進步?
在k書中心讀書時,每天晚上到附近自助餐吃完晚飯,就到新公園逛逛。那裡的鞦韆是我的最愛,雖然它有寫限重30公斤啦,但我還是恬不知恥地上去玩。上大學之後,我舊地重遊(都在台北是在感傷個什麼勁啦),看到那裡的鞦韆,馬上一溜煙地坐上去開始玩,玩的時候腦中都是高中的記憶,玩著玩著就哭了。
k書中心在南陽街,那邊很多賣衣服的店,有時候讀累了,就跑去逛街XD,一整個浪費錢的概念。我記得我最愛逛那邊的迪索奈爾,那時我很喜歡穿長裙,我在那裡買了不少長裙長洋裝,這些衣服絕大部分一直穿到我研究所畢業都還在穿。
在k書中心努力打滾了幾個月,終於要面對聯考了,我的考場是在成功高中,依然是爸爸陪考(即使我很不想),我從頭到尾就當他不存在這樣,以免影響我考試表現。考試的時候那個緊張,我直到現在還記得,遠比高中聯考緊張多了,或許是因為我國中成績好,所以考不怕; 而高中成績就沒那麼好,所以遇到考試都很緊張。那年考試我一直祈禱數學考難一點,因為反正難我不會,簡單我也不會,不如考難一點,這樣大家的平均分數會低一點,對我比較有利。結果又是莫非定律,那年數學出奇地簡單,底標都有4X分,我的分數還不到底標這樣...。不過其他科除了化學考得比較普通以外,其他科超常發揮,稍稍彌補了數學的問題。成績單寄來的那一天,爸爸媽媽都在,我就在客廳把成績單打開,看完之後冷靜地說「嗯,考得還不錯。」這時爸爸媽媽才緊張地接過成績單來看,見我所言非虛,全家人鬆了一口氣。因為弟弟依照他的成績,肯定是讀私立大學,而我們家供不起兩個孩子讀私立大學,爸爸媽媽甚至說,如果考不上公立大學就不要讀了,我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連重考班的錢都拿不出來啦,不過聽到他們這樣說的當下我是沒啥感覺的,因為我那時很肯定我一定可以考上公立大學(這莫名的自信到底哪來的?我也不知道)。
成績單出來後,就真的放暑假了。我隨身帶著成績單,到南陽街的補習班到處做免費的落點分析(因為他們要招重考班的學生)。大概知道自己的位置之後,就很開心地放暑假了。至於志願卡,也不是我填的,不過一律都是公立大學啦,雖然我的成績應該可以吊車尾上私立的牙醫系,不過前面就說了,我們家供不起兩個讀私立大學的孩子。嗯,不過最後有大學念就好,而且還是個不錯的大學,爸爸媽媽就開始到處宣傳。我是可以理解他們的心理啦,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的是我好嗎?你們可以安靜一點嗎?
因為一天到晚帶著成績單在南陽街亂逛,偶然看到有教法文的補習班,補習班在一個很黑很狹小的公寓裡。鼓起勇氣爬上樓,到了補習班的門口,發現有價目表,學費算算我的存款負擔得起,就跑去學法文了,雖然不知道學來幹嘛,但就是去了。老師是個很漂亮的棕褐髮法國女生,去學了一個多月,學了法文的ABCD和最基本的文法(一個多月也學不到啥,我們英文學三年都學不完了),基本和英文有通,畢竟都是拉丁語系,很多時候可以用英文的文法來解釋。因為真的和英文有通,所以我中翻法都是先中翻英再英翻法。在補習班也認識了不少人,有一個跟我一樣是當屆考生,不過人家是北一女的,推甄時就上了台大電機,好吧,我完全沒辦法比,不過我的學校也不差就是了。
就這樣,我的高中生活在半喜半憂中勉強熬過去了,先謝謝當時小團體的同學們(我們到現在還有聯絡),沒有你們的陪伴,我可能撐不過高三。再謝謝輔導老師,雖然你最後的處理方式讓我有點不太舒服,但你願意犧牲每天的午休時間來陪我諮商,真的很不簡單。最後就是要謝謝幫我最大的精神科醫生,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我心理上的支持。如果沒有你,我的引體向上行為可能不會只有這一次了,而且也可能換成其他的方式。是你的存在,讓我對人世間有了留戀,才沒有毅然決然地放棄生命。雖然你沒有告訴我我是甚麼病,只是開藥給我,陪我諮商,不過後來還是被我給查到了嘿嘿嘿,雖然是上大學之後的事就是了,把當初偷瞄到的字眼拿去網路上查,一下就知道是什麼問題了。身邊總是不缺貴人,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希望大家到這裡還看得下去,下一篇就是大學生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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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我曾經存在於世上的證據,因為我覺得我快消失了,雖然存在得不苷不願的,但我覺得還是留點東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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