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無一物的房間說謝謝》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在荒漠的中心有座以出產噩夢聞名的小城。
每當月亮盈缺來到上弦的日子,以開採噩夢維生的商人會乘著一架大型螺旋槳直升機,自遙遠的他處飛抵位在小城東南邊的飛行器升降場。他們會披上唯有經政府授權才能擁有的紅黑寬帶條紋圍巾,戴著足以遮住半邊臉的黑色護目鏡,雙唇出力緊閉以致沉默無語,牽上了各自豢養的寵物機械貘,如神使般將自己全身周圍裹滿了一層嚴謹莊重的詭譎氛圍,從緩緩拉開的機艙門後現身。
他們沉默,不發一語,以過份穩健的步伐逆著小城特有的舞了滿天散沙的狂風,陸陸續續下到地上,穿越埋於沙霧之中的停機坪,於登記窗口不疾不徐地填好表格後,才進到城內,為將臨的夜間開採工作預做事前準備。
由於噩夢開採是一項極為艱鉅的工作,因此在作業中得留意的細節繁多。每位商人皆有其師承流派所教予他們的獨特工法,有些更會根據自身能力的不同,像是對恐懼感受程度的差異,私下更進一步地在開採手法上去進行微調。
但,有件事情所有的開採商人在行前階段都必定會做,那就是去到市中心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站在門口,對著房間裡頭鞠躬並說聲謝謝。
那確實是個空無一物的房間。
除了牆,房內什麼都沒有。
而去到那連大門都沒有的奇怪住所,站在本該安裝門扉以供出入的門框中,對著裡頭無光灰濛濛的空間說聲道謝,不知從何時起成了噩夢商人們工作必執行的儀式。
有天,一位甫入行不久的噩夢商人,在內心一個奇怪聲音的驅使下,省略了這個行規既定的重要儀式。
他騎著他的機械貘跟著許多同業,在弦月自沙漠遠方水平線上升起之時,悠悠緩緩地走進荒漠月色中。他們各自分散開來,靠著每個噩夢商人都天生具有的敏銳聽覺,朝看來無邊際的沙漠聽去。他們從小就被商行選中,經過漫長時光的培訓,得到了能將風吼以及其他異音篩選掉的能力。因為,據傳那些藏於沙粒之中的噩夢,會在上弦月的夜晚,受到月球上一棵根植於天空,樹幹由空中往下開展的倒立榕樹的感召,各自發出滿是恐懼情緒的微弱聲響。
當噩夢哀號,受過訓練的商人們就會趨著所乘的機械貘前往,接著藉由機械貘的粗長嘴喙吸取噩夢,再經機械貘體內一連串的萃取流程,得到一顆顆閃著璀璨光澤的黑色糖晶體。
然而,噩夢顧名思義擁有著無比強大的能量。任何在開採過程中所犯下的疏失,儘管多麼輕微多麼不重要,都有機會讓那些受上弦月影響更加痛苦而哀號的噩夢給盯上,進而將那粗心的商人反噬,淪為滋養荒漠的材料。
他們說,噩夢是荒漠忠實的園丁,由過去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的居民所化成。在兩百多年以前,在荒漠還是個豐饒王國的某一天,來自他國的核子武器將王國夷為平地。那些死去的幽魂帶著過去生活所積累的恨意,一個又一個在過剩能量的協助下,發展為世人無以預料的究級噩夢。
雖說如此,貪婪的人依舊將腦筋動到了此般邪惡的存在上頭,也才在某強大勢力的扶植下,有了被視為工具使用的噩夢開採商人。
那天,那個出乎意料豐收的弦月夜,省略了儀式的商人與他的同業們,創造了史上當夜噩夢開採量達最高克重的全新紀錄。
在回程的直升機上,省略了儀式的傢伙低頭檢視自己毫髮無傷的身體,再抬頭環視周圍同樣毫髮無傷的一群夥伴們,心中暗自竊喜,同時不免嘲笑起那荒謬的房間以及荒謬的儀式。
那就真的只是空無一物而已,他想。
他興高采烈回到了家鄉,在一場歡慶的晚宴後,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獨自待在一個尋常的房間裡。那兒有著該有的門、該有的窗、該有的壁畫,有應有的沙發、應有的桌子以及應有的床,一個尋常人家該具備的所有傢俱與配件,那兒都有。
他站在那,手上拿有一張對折的小紙條。接著,一股不由自主的力量促使他打開紙條,將映入眼簾的句子唸了出來。
「唯有當此處空無一物時,你才能自夢裡醒來。」
初始,他以為那是場低級的玩笑。
他自在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後像是發現新大陸般,刻意抬起臀部,再以加重的力道坐往沙發以測試彈力,猶如孩童般玩耍了好一陣子後,才自言自語對著空氣稱讚出聲。
「……」
在一片靜默之中,他不甘寂寞地大肆談論了起來,他一直說,一直說,直到他過往貧乏的經驗說盡,直到他也無話可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個房門被死鎖、窗外緊貼著水泥牆,猶如監獄牢籠般的密室困住了他。
這是場夢,他想。
下一秒,他卻在打開冰箱,發現裡頭竟是滿滿新鮮食物的荒謬情景下,大笑了起來。在接下來不知長達多久的時間中,他又是笑又是哭,直到體力耗盡累倒床上,直到他放棄掙扎適應了一切,在那夢裡的房間一個人開始了生活。
有天,門鈴響起。
他在那一瞬間憶起了所有往事,以為總算獲救了,於是從床上彈起,急急忙忙趕去開門招呼。他開了門,看見門外站著一位女子,一位讓他心跳頓時慢了兩拍的女子。
她進了門,與他順理成章結成了伴侶。兩人共同生活過了一段時間,開始有了些許紛爭,最後越演越烈甚至彼此大打出手。在那場鬧劇的尾聲,女子負氣離開。他眼睜睜看著大門甩上,嘆了口氣,轉身卻發現原先靠向某面牆的沙發居然消失了。他先是感到惋惜,因為那張沙發寄存著許多兩人相處間的甜蜜回憶。
接著,某個怪異的念頭來到他的腦中。
在他終於靜下心來,正打算好好地分析那念頭的同時,門鈴又響了。這次,是個自稱是他兒子的小男孩。他又如同著了魔般,將男孩請了進來,開始了一段關係,最後迎向了破滅。他在目睹兒子開窗跳樓,心隨之凋零破碎的同時,看到實實在在的窗戶如老舊相片上的影像般慢慢淡去。
於是,先前來到他腦中的怪異念頭,被證實為他往後境遇的預言。
就這樣,他在那個房間裡陸陸續續經歷了各式各樣的人際關係,到了最後總是剩下自己,獨自一人留在那逐漸被清空的房間裡。不知又過了多長的一段時光,他終於送走了最後的人與最後的傢俱。房間回到了空無一物的狀態。他看著那片空蕩,腦中卻滿是回憶。頓時,他領悟了些什麼,於是對著房間鞠躬說了聲謝謝……
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醫院的病床上。而那擺放在他床頭,用以偵測生命跡象的醫療儀器,螢幕上所顯示出的日期時間,竟距離他作為噩夢採集商人刻意省略儀式的那個上弦月夜將近有六十年之久。
他像是早就有心理準備般垂下眼,看著自己已然衰老退化的不堪身體,又再次證實了那來到他腦中的怪異預言。他像是見著老朋友般,自個兒親切笑了起來,接著伸出手,將那條用來維繫自己殘存生命的管線給輕握住……
「嗶--」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avatar-img
37會員
63內容數
這是一份指引 一份何以去往新世界的行動指南。 藉由講述 一則來自北方的古老預言 一個信奉病毒的新興宗教 一個看似受害的無辜家庭 在主角T、K與X的背後竟藏有不為人知的血脈秘密 奪回能力的他們 將有機會成神,進而改變世界 但 神是什麼?病毒又是什麼? 假若病毒是神,那神會不會其實只是一種病毒?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甘納許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它愣了片刻,然後是沉默,接著獨自一人大聲哭了起來……
他們會攀上巨木頂端,向上揚張手掌,讓有著獨特光芒的「白毫」飄向空中,就此成為星芒。
它愣了片刻,然後是沉默,接著獨自一人大聲哭了起來……
他們會攀上巨木頂端,向上揚張手掌,讓有著獨特光芒的「白毫」飄向空中,就此成為星芒。
本篇參與的主題活動
外遇是一場感情的試煉,撕裂了信任,也暴露了關係中的隱形裂縫。它讓人深陷傷痛與困惑,但同時也提供了一次重新審視自我與關係的機會。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將深度解析外遇的成因、對愛情的影響,以及如何在裂痕中找到修復或重生的可能性,幫助你面對這場情感的挑戰,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稍早跟朋友聊天,她向我詢問一個關於現階段她所遇到的一個選擇,目前找不到答案,一切混沌不明,問我她是不是一個「靈性沒有升級的」鬼打牆之人?電話打來的時候,恰好從行天宮參拜結束,我就一路從行天宮走到
有一頭鯨魚,到今天還一直在人們心中唱歌。牠從一生下來,聲音的頻率就比較高,有 52 赫茲那麼高。所以別的鯨魚聽不到牠的聲音,也聽不懂牠的意思。這頭音頻特殊的52 赫茲鯨魚,從被發現後就持續引起關注。科學家長期探尋,希望能找到其他的 52 赫茲鯨魚,據說後來真的有人發現一群「52 赫茲」在同時鳴唱。
  你心中有故事,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   你想寫小說,打開文檔,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跟word一樣空白?   你想動筆,卻發現每個人寫的小說都長得不太一樣,讓你無從參考?   那麼,這篇針對小說格式的教學文,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   許多人都想寫小說,卻不是每個人都注重基本格式。然
外遇是一場感情的試煉,撕裂了信任,也暴露了關係中的隱形裂縫。它讓人深陷傷痛與困惑,但同時也提供了一次重新審視自我與關係的機會。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將深度解析外遇的成因、對愛情的影響,以及如何在裂痕中找到修復或重生的可能性,幫助你面對這場情感的挑戰,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稍早跟朋友聊天,她向我詢問一個關於現階段她所遇到的一個選擇,目前找不到答案,一切混沌不明,問我她是不是一個「靈性沒有升級的」鬼打牆之人?電話打來的時候,恰好從行天宮參拜結束,我就一路從行天宮走到
有一頭鯨魚,到今天還一直在人們心中唱歌。牠從一生下來,聲音的頻率就比較高,有 52 赫茲那麼高。所以別的鯨魚聽不到牠的聲音,也聽不懂牠的意思。這頭音頻特殊的52 赫茲鯨魚,從被發現後就持續引起關注。科學家長期探尋,希望能找到其他的 52 赫茲鯨魚,據說後來真的有人發現一群「52 赫茲」在同時鳴唱。
  你心中有故事,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   你想寫小說,打開文檔,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跟word一樣空白?   你想動筆,卻發現每個人寫的小說都長得不太一樣,讓你無從參考?   那麼,這篇針對小說格式的教學文,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   許多人都想寫小說,卻不是每個人都注重基本格式。然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Thumbnail
相同的夢境,反覆縈繞在每個夜晚: 我走進偏僻的山中聚落,映入眼簾是幢兩層樓的破房。 它穿著台式鐵皮木作的外衣,有棵老樹穿過它的層板,枝幹毫無章法的生長。 穿越中庭,鏽蝕的鐵門擋住了後山的路。 門扉敞開,發出的尖銳聲令人不寒而慄。 門後是碎石泥濘的山路,漆黑一片看不見道路的終點。
日記形式的恐怖故事,建議在看的時候可以多注意一下日期的部分
Thumbnail
充滿謊言的天下,真實能夠買單多少份量;普世追捧著另一個國度不朽的樣貌,平庸要如何不隨波逐流等著被比價;焦慮虛海之中各種泛泛的確幸,被稀釋的勇氣要如何認清一切面對自己。
Thumbnail
在這個夢境中,場景設定在一個陌生而奇特的城市。這座城市擁有異常的景觀,每天早上,你都需要到一個特定的地方上班,但這個地方似乎十分古怪且不尋常。城市的交通系統也很奇特,似乎沒有什麼可用的車輛。 你試圖通過視訊和LINE來了解更多信息,但這些工具也呈現出奇怪的工藝和形式。這裡的每一樣事物都充滿了不
  我做了一個夢。   「有螢的地方就是家……」   又是淚眼迷濛的早晨,派蒙還沒醒,正在胡亂說著聽不懂的菜單。   空,為什麼不回家。
Thumbnail
幫房間做了, 很久沒有去做得調頻, (因為友人的提醒, 才想起自己會做的事.) 以及設下保護好房間能量的結界, 心情上也漸漸獲得了平靜與安穩, 就去睡覺了, 然後夢境也開始做了很多清理夢, 一位女孩子帶著我逃離一個地方, 離開了那些人 我坐上了車, 跟其他人也一起, 天空出現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那一天的夢開始講起…   我依稀記得在那天夢境中,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微弱的燈光在腳邊亮著,我能隱隱約約在腳底看見光滑透亮的白色大理石,鑲嵌著一絲絲黑色的雲母。     我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現場安靜的仿佛與世界隔絕了一樣,除了腳底下傳來的腳步聲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突然
Thumbnail
這是一個沒有邊境的世界,路途上只有一種聲音:「孤寂」。 我無需分辨實相、無相,因為,在我的宇宙裡都是相通的。 從暗黑到黑暗,那個初始,像個定音鼓,永遠發著同樣頻率的聲響~OM,通過靜謐的捷徑,我選擇來到這顆藍色的星球。 我赤裸地站在是出口,亦是入口的地方。 一位工匠,正忙著塑刻著地標:《地獄
#1 夢中 一陣白光閃過,眼前清楚時,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純白的空間。 “嗯...?這是哪?"我愣愣的待在原地。“嘶......我做夢啦?“ 這裡也不能說是空空如也,除了似乎望不到邊際的白色,還有相鄰的幾件家具。 有個灰紫色懶人沙發,看著挺大、一個淺色長木櫃,上頭放了台電視機、沙發和電
一天的疲憊讓雲風睡的很舒服,雲風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所以也如往常一樣早早地起牀了。 雲風走到竹樓外,發現周圍的迷陣有恢復了,就可昨天剛來的一樣,全都是岔路,讓人看着就頭暈。 雲風在竹樓前沒有見到爺爺,連幽夢爺爺也不見了。 他停下腳步,好像聽到竹樓後面有聲音,他悄悄走過去,看見了一個用竹子做
Thumbnail
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Thumbnail
相同的夢境,反覆縈繞在每個夜晚: 我走進偏僻的山中聚落,映入眼簾是幢兩層樓的破房。 它穿著台式鐵皮木作的外衣,有棵老樹穿過它的層板,枝幹毫無章法的生長。 穿越中庭,鏽蝕的鐵門擋住了後山的路。 門扉敞開,發出的尖銳聲令人不寒而慄。 門後是碎石泥濘的山路,漆黑一片看不見道路的終點。
日記形式的恐怖故事,建議在看的時候可以多注意一下日期的部分
Thumbnail
充滿謊言的天下,真實能夠買單多少份量;普世追捧著另一個國度不朽的樣貌,平庸要如何不隨波逐流等著被比價;焦慮虛海之中各種泛泛的確幸,被稀釋的勇氣要如何認清一切面對自己。
Thumbnail
在這個夢境中,場景設定在一個陌生而奇特的城市。這座城市擁有異常的景觀,每天早上,你都需要到一個特定的地方上班,但這個地方似乎十分古怪且不尋常。城市的交通系統也很奇特,似乎沒有什麼可用的車輛。 你試圖通過視訊和LINE來了解更多信息,但這些工具也呈現出奇怪的工藝和形式。這裡的每一樣事物都充滿了不
  我做了一個夢。   「有螢的地方就是家……」   又是淚眼迷濛的早晨,派蒙還沒醒,正在胡亂說著聽不懂的菜單。   空,為什麼不回家。
Thumbnail
幫房間做了, 很久沒有去做得調頻, (因為友人的提醒, 才想起自己會做的事.) 以及設下保護好房間能量的結界, 心情上也漸漸獲得了平靜與安穩, 就去睡覺了, 然後夢境也開始做了很多清理夢, 一位女孩子帶著我逃離一個地方, 離開了那些人 我坐上了車, 跟其他人也一起, 天空出現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那一天的夢開始講起…   我依稀記得在那天夢境中,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微弱的燈光在腳邊亮著,我能隱隱約約在腳底看見光滑透亮的白色大理石,鑲嵌著一絲絲黑色的雲母。     我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現場安靜的仿佛與世界隔絕了一樣,除了腳底下傳來的腳步聲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突然
Thumbnail
這是一個沒有邊境的世界,路途上只有一種聲音:「孤寂」。 我無需分辨實相、無相,因為,在我的宇宙裡都是相通的。 從暗黑到黑暗,那個初始,像個定音鼓,永遠發著同樣頻率的聲響~OM,通過靜謐的捷徑,我選擇來到這顆藍色的星球。 我赤裸地站在是出口,亦是入口的地方。 一位工匠,正忙著塑刻著地標:《地獄
#1 夢中 一陣白光閃過,眼前清楚時,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純白的空間。 “嗯...?這是哪?"我愣愣的待在原地。“嘶......我做夢啦?“ 這裡也不能說是空空如也,除了似乎望不到邊際的白色,還有相鄰的幾件家具。 有個灰紫色懶人沙發,看著挺大、一個淺色長木櫃,上頭放了台電視機、沙發和電
一天的疲憊讓雲風睡的很舒服,雲風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所以也如往常一樣早早地起牀了。 雲風走到竹樓外,發現周圍的迷陣有恢復了,就可昨天剛來的一樣,全都是岔路,讓人看着就頭暈。 雲風在竹樓前沒有見到爺爺,連幽夢爺爺也不見了。 他停下腳步,好像聽到竹樓後面有聲音,他悄悄走過去,看見了一個用竹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