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仿寫葉聖陶《芳兒的夢》,默蒼離、杏花君、赤羽、溫皇、欲星移、宮本總司出沒
精忠看弟弟折了很多樹枝,有粗的,細的,深的,淺的,挑了又挑撿了又撿,再用刀在選好的樹枝划來刻去,雕成一支漂亮的發簪。弟弟把發簪擺在桌上,歡喜地來回擺弄。精忠想:「這跟發簪這樣精緻,是要送給爹親的生日禮物吧?樹的枝椏要是能長得這麼美就好了。弟弟來回擺弄它,難道那上面的圖案會成真嗎?」
精忠正想得出神,弟弟問他說:「明天爹親生日,你送什麼給他做禮物呢?你看我刻的發簪多麼好!樹是我種的,樹枝也是我折的,我把它刻成發簪。爹親看了,一定誇我孝順,說我愛他。」
精忠想:「弟弟有禮物,我自然也要送給爹親一件禮物。我的禮物一定要比他的好。送佛珠吧,不行。佛珠是爹親送給我的,怎麼能送還給爹親呢?送武功秘籍吧,不行。秘籍是叔父給的,還是爹親給帶回來的呢。送把木劍吧,也不行。弟弟的禮物就是木頭做的,我再送木劍,不就和他的相重了嗎?」
精忠心裡不自在起來。他不看弟弟手裡的發簪了,只坐在床上默默地想。他想到了河裡的小魚兒,沼澤地裡的蘆葦,山路上的野花,懸崖邊的松果。他想到了家裡所有的一切東西,街上的所有的一切東西,野外所有的一切東西,想來想去都不合適,都不能給爹親做禮物。他要找一件非常稀罕的,獨一無二的東西,拿來送給爹親。這樣才能讓爹親得到連做夢也想不到的歡喜,才能表達對爹親比海還深的愛。
但是這件東西在哪裡呢?
杏花樹站在院裡,左搖右晃地打量著精忠。屋裡的鏡子也反射出月亮的光華,杏花樹便探頭探腦地伸長了枝葉,把影子映進鏡子里去。
精忠留意到杏花樹的舉動,不由得抬起頭來。他說:「杏花叔叔,你來得正巧。我要送一件東西給爹親,做他生日的禮物。這件東西要非常珍貴,非常難得,要讓爹親能得到連做夢也想不到的歡喜。杏花叔叔,你一定知道這是一件什麼東西。請告訴我吧!」
杏花叔叔搖搖擺擺地,又朝著鏡子伸出一條枝椏。
精忠想,杏花叔叔玩得太開心了,開心得沒聽到他在說話。他就靠在床上,索性看著杏花叔叔纏著鏡子嬉鬧。精忠想:「爹親整日在外奔波,我都忘了他上次回家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明天他能不能回家一次……對了!人家都是爹親是在為百姓奔忙,要是我也有守護百姓的本領就可以幫爹親分擔一些,爹親就可以陪母親過七夕,陪祖母過重陽,陪弟弟們過元宵了。」
精忠對杏花叔叔說了自己的心事,懇請杏花叔叔教給他幫助爹親守護百姓的方法。他留心看向鏡子里,看見杏花樹向他搖晃著枝椏,彷彿在說:「來呀!來呀!」
精忠快活極了,連忙舉步走進了鏡子里。他看見了院子里的杏花樹,不過鏡中的這一棵亮晶晶的,每一根枝條都散髮著黃金一般的光輝。樹下坐著一隻大青狐狸,他在仔細地擦拭著一面銅鏡。那位狐狸先生見了精忠,用尾尖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開口道:「你是個有智慧的孩子,我要教你運用智慧的方法,只要你願意學。」精忠驚喜地連連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過了一段時間,青狐狸對精忠說:「我已經把能教給你的全教給你了,不過僅僅知道這些還是不夠的。你只管向前走吧,前方自有你的機緣。」精忠便告別了青狐狸。那杏花樹搖晃著枝條,像是在和他揮手道別一樣。
精忠走著走著,被一片大海攔住了去路。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間波濤洶湧,一條大魚躍出海面。大魚半個身子趴在岸上,衝著精忠口吐人言:「吾擅長治國之道,也願意將其傳授給你。待你學成,吾便送你渡海。」精忠想:「學會治國才能平天下,這位先生要傳授給我的正是我需要學的。」
學習治國之道小有所成之後,大魚先生將精忠馱在背上送他過海。路上他對精忠說:「前方有一棟巍峨的樓,樓里住著一隻朱雀和一條蛇,你應當向他們請教請教。」
精忠上了岸,一邊走一邊尋找那巍峨的樓。正找著,一道風自他耳邊刷地掠過。精忠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見一匹毛色黝黑的大狼在亂石間跳來跳去。精忠想:「百姓們都說爹親功夫好,那麼功夫也是守護百姓所必要的了。」於是他走上前去,請求狼先生教自己武功。
狼先生雖然長相凶惡,實際上性格既溫和又有耐心。精忠很敬愛狼先生,但他沒有忘記自己還要去找蛇和朱雀這件事。
精忠走進一處有些陰森的密林,他見到了那棟巍峨的樓。一條藍紫色的毒蛇嘶溜一下把腦袋從窗口探到了精忠面前,吐著信子嬉笑道:「讓我來教你排除異己的好辦法吧!保管乾淨利落。」這時一隻朱雀從天而降,毫不客氣地對毒蛇說:「休要拿你那旁門左道誤人子弟!」又轉向精忠:「你知道如何在亂世中保全自己的勢力嗎?我可以告訴你。」精忠聽著有趣,便決定聽一聽兩位先生的教導。
拜訪了這麼多高士,精忠覺得自己彷彿換了一個人,思想和武功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雖然自己的武功和處事能力仍不能和爹親相比,但是幫爹親一些小忙總該可以了。對啊!一個能幫爹親分憂的自己不就是給爹親的最好的禮物嗎?
精忠朝著來時的路跑去,邊跑邊喊著:「爹親!爹親!您在哪?我要送您一件禮物,以後我可以和您一起守護百姓啦!」
精忠的腿一動,他的夢就醒了。許久不見的爹親正坐在床邊,溫柔地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