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光著腳跑進急診室時,一位護士看我一臉慌張,立刻上前詢問:「小姐,請問您怎麼了?」
「我……」我低沉的聲音加上一身女性套裝和失敗的妝容,在護士面前形成一股怪異的氛圍,護士愣住了幾秒才又開口。
「請問您要找人嗎?」
「剛才是不是有一位溺水的女人送進了醫院?」
「您是她的家人嗎?」
「我是……她的鄰居。」
這時護士後方的手術室,走出一位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說道:「讓他進來吧!」
「好的,陳醫師。」
「您請進吧!」
「謝謝。」
醫生領著我走進診間,他一屁股地坐在椅子上。他脫下口罩後,我不禁感到驚訝,這位醫生竟然如此年輕,他客氣地說:「請坐。」
「謝謝醫生。」
「請問您是這位小姐的家屬嗎?」
「不是,我是她的鄰居。」
陳醫師咬著拇指指甲,皺眉問道:「鄰居?」
「是的,我是她的鄰居。」
「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這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低沉的氣壓,陳醫師的眼神不禁讓我腰桿打直,他一定懷疑我跟這場意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加上我的男扮女裝,還有那像是小丑般的詭異口紅。
陳醫生清清喉嚨,像是為接下的嚴肅話題做好準備,他坐直了身子。「這位溺水的小姐…」
這時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擔憂,打斷了醫生。「她還活著吧!」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她還活著。」
從醫生口中聽到她還活著,我感到人生又充滿了希望,等她康復出院後,我的生活就能重新開始,我低著頭小聲地說:「是嗎,太好了,那我也能活下去了。」
「你說什麼?」
「我、我是說她沒事就好了!」
「我只是說她沒死,並不是她沒事。」
「醫生,您是什麼意思?」
「她的大腦因為缺氧過久,已經無法再運作。」
「什麼意思?」
「就是『腦死』的意思,也就是一般人說的植物人。而且這位小姐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先生,姑且不論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如果你無法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就只能請外面的警察進來了。」
我猛然站起身來,用力地拍著桌子,急忙說道:「不是我!我沒有對她做什麼!」
「鄰居之間互相關心,我相信。但是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加上你的舉動,我很難相信你跟這起謀殺案沒有關係。」
「我……我只希望,她能活下去。」
「為什麼?」我看著陳醫生,把剛才的意思堅定地再說一次。
「我要她活下去,不計任何代價。」
「好!這正是我要的答案。」
「什麼意思?」
「剛剛我發現了這位小姐有嚴重的腎病,腎功能已經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必須馬上進行換腎手術,不然會危及生命安全。可是由於國內器官移植法的關係,而且在她前面還有數百位患者等著換腎,但如果她不馬上……」
「用我的!用我的腎臟!兩個都給她也可以,只要她能活下去!」
「但是這違反法律規定,除非…」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她能活下去!」
陳醫生看著我露出一抹帶著深意的微笑,我不懂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但只要能讓她活下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的命。
「我們需要器官移植的數據來完成醫學研究,如果您能跟我們簽訂保密條款,而且必須一直住在醫院,以上兩點,如果您能答應,我就立刻進行手術。」
「沒問題,馬上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