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溫度顯示三十三度,但頂樓加蓋,屋頂鐵皮的吸熱效率,把蓋在公寓屋頂上的違建,變成了大同電鍋。就算把室內的門窗通通打開,太陽的西曬,也像正在使用古老爐灶的家庭主婦般,彎下腰,從側邊的洞,不停地向室內添加柴火。
身旁的橘貓,名叫短短,若無其事地躺在我用棉被覆蓋的床上,舔著看似為冬天所生長的橘色皮毛。
短短半瞇著眼的看著牆壁,昏昏欲睡,室內高溫對牠來說好像助眠劑。
牠沒有感覺到熱嗎?聽說貓的祖先從沙漠來,埃及把貓當作神崇拜,但貓神不知為何,選擇移駕到台北。到了南島嶼國,現代信徒崇拜之力不減,但也沒把夏天的台北,祈成北海道的冬天。
我身體濕黏,但貓身體乾爽,牠只有腳上有汗腺,身體幾乎不流汗。容易中暑的人,前世應該是貓,因為他們體內的貓神基因決定不流汗,所以體內燥熱難除,進而中暑。
我想到若干年前,把短短抓去洗澡,牠鬼哭神嚎的模樣。全身溼透的貓,看起來狼狽不堪,平常的蓬鬆從容肥貓感,消失無蹤。
牠 DNA 裡的埃及回憶,是不是曾經遭遇大水侵襲?巨大的海嘯,像阿拉伯騎士拿著彎刀追趕奴隸一樣,追著逃竄的貓。沙漠的貓從沒看過海,但高聳的浪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也讓貓知道,我本,來勢洶洶。
最後貓的腿跑不過大水的腿,通通被收進海裡,貓在水中,四肢奮力掙扎,耗盡氧氣,眼前一黑。
後來在台北市信義區的頂樓加蓋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