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夢狼河|第三・紅樓半夜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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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闌平野盡,殘月正孤燈。
呵手封題處,鴛鴦兩字冰。

成德拱手告辭,尤珍回頭又入文華殿,見幾個庶吉士圍繞一人說話,那人清新秀麗,十分年少,身著七品官服,他卻不認得,好奇上前兩步,便見那人接了一個捲軸,拱手向眾人笑道:「多承眾位先進好意,孚青必當轉達,也代家父謝過。」

尤珍一聽,知道此人必是工部尚書李天馥之子,內閣中書李孚青,康熙十八年年僅十六歲便取中二甲進士,分明他是前輩,卻謙讓今科眾人,又想起外傳此人與成德交好,想藉機打聽,便悄悄退出殿外,盤算如何攀話,半晌忽聽有人道:「這不是尤兄麼?怎在雪地裡站著?」

他回頭一看,李孚青出殿走來,不禁詫異問道:「李兄認得我?」

李孚青拱手笑道:「尤兄比我年長,喚我孚青便是,兄字可不敢當。」又道:「尤兄一筆好字,獨步翰林院,孚青怎能不識?」

尤珍道:「聽說明相公子成容若善書,李兄以為然否?」

李孚青笑道:「確實如此,行書十分瀟灑。」

尤珍明知李孚青參與編校《通志堂經解》,卻問道:「李兄與成容若熟識麼?」

李孚青點頭道:「今日下值後我與他有約,在他府上淥水亭詩畫相聚。容若最是好客,尤兄可要同去?」

尤珍巴不得親見成德私下待人,連忙應承下來,約好酉時後東華門外相見。那之後一整日他都心不在焉,好容易熬到時候,匆忙出紫禁城,與李孚青並轡同往什剎後海甘露胡同。這是他初入明府,見這宅邸闊綽,氣派十足,一路暗自稱奇。因李孚青熟門熟路,無需家人相領,他便跟著入了後園,穿過梅林小徑,眼前忽地寬闊,積雪池塘邊一道白石曲橋通聯水榭,紅漆映雪份外鮮艷,四面珠簾高捲,裡頭燭火明亮,可見成德低頭站在案邊,並未注意外頭有人,大約天暗之故。

尤珍隨李孚青過橋入內,成德這才回過頭來,一見尤珍便笑道:「先前在乾清宮,丹壑說今日邀你同來。為你要來,我先預備下一物相贈,還望你不嫌單薄。」

那大案上筆墨琳瑯,到處是紙捲書本,玩物印章,幾乎見不著桌面,成德面前攤著一大卷紙,左右拿白玉螭蟠紙鎮壓著,那白玉被燭火一照,亮得炫眼。尤珍定睛一看,紙上臨摹王羲之《蘭亭集序》,筆意淋漓,墨跡鮮亮,顯然寫就不久,驚訝問道:「成兄摹寫這般逼真,可是手邊有拓本?」

李孚青到案邊拿起一卷軸遞給尤珍,笑道:「這是容若收藏的馮承素摹本,尤兄請看。」

尤珍展開一看,卷軸紙墨皆老,隱然有光,滿紙蓋著神龍、貞觀、開元、淳化、大觀、紹興等唐宋帝王藏印,登時怔住了,李孚青便笑道:「我告訴容若,尤兄的字獨步翰林院,因此他特別以字會友。尤兄可別怪我多嘴。」

尤珍忙道:「我卻不敢受這墨寶。」

成德一笑,向窗邊小几擺手,說道:「我這字也只馬虎。丹壑招呼慧珠用茶罷。我用過印便來相陪。」

尤珍隨李孚青落座,捧一碗熱茶靠在窗邊,見幾個家人在梅林中張掛燈籠,不久無葉枝頭多了色彩,紅光點點向水迤邐,一片迷離風景教人出神。他看了半晌,忽聽成德道:「丹壑,我接到梁汾來信,看來漢槎流放塞北二十餘年,已然不慣江南了。」

他回頭一看,李孚青上前從成德手中接了信,看完後嘆道:「真是苦了他倆。看這意思,梁汾想帶漢槎再回京師。」

成德道:「是罷。他倆回京,我就聘漢槎館塾。揆敘正是唸書時候,偏偏我當差忙碌,無法顧全他功課。」

李孚青道:「丰克里如今也唸書,何不讓他叔姪一道上課?」

成德笑道:「那是自然了。不過自從上月你教過他一回,他可天天吵著要你教呢。」

李孚青微笑道:「正經教我可不敢,恐怕教壞了。」

成德笑道:「什麼話?他要有你一半聰慧多好。」

李孚青笑道:「天下的聰明,也不能都讓你家佔去。」

成德道:「對了,令尊大壽,我送什麼好,你給我出個主意。」

李孚青笑道:「今日在翰林院收了眾人一幅畫。不如勞你大駕也畫一幅。」又轉頭對尤珍笑道:「尤兄願意出字麼?」

尤珍忙擱下茶碗起身道:「只恐怕配不上。」

成德哧的一笑,回身道:「就這麼大間屋子三個人,別儘顧著客套,寫什麼畫什麼,快出主意罷。」

他三人說話之間,家人備上一桌酒菜,成德便招呼尤珍道:「都是家常菜,無甚特別,唯有這蒙古烤羊肉外頭難得,你多用些。」

成德拿酒壺親自斟酒,尤珍因無酒量,又是初來,吃喝格外拘謹,總聽他二人說話,自己不大答腔,待到戌時過後便隨李孚青一同辭出。因李孚青家遠在崇文門外,快馬加鞭去了,他便單騎往東,不緊不慢出朝陽門。他這一日之內經事甚多,又比平時多喝了兩杯酒,心頭格外空蕩,便在一茶館前下馬,要來一碗熱茶,也不入內,捧著茶碗站在門邊,正看街肆風景發呆,忽聽裡頭有人道:「原來尤翰林找那姑娘?你若再見著尤翰林,幫我說一聲,我知道當初那姑娘在京受哪家照顧。」

他轉頭一看,茶館窗邊坐著兩人,吃茶對弈正是愜意,一人側頭思索棋路,口中答道:「你怎知道那姑娘受誰照顧?」

另一人道:「我在張老漢的舖子幫手,隔三差五便給那府邸送瓜果,當然知道了。」

對面那人好奇問道:「那是什麼樣人家?」

原先那人道:「聽說是一位大學士長公子的外宅。」

尤珍心頭一跳,便聽另一人問道:「哪個大學士?」

原先那人道:「這就不很清楚,只知道是滿洲親貴。」

尤珍牙一咬,走到那桌邊,掏出一塊碎銀放在桌上,問道:「那宅子在哪兒?」

對弈兩人一見正主來了,都慌忙起身,那送瓜果的將銀子捏在手裡,欠身道:「就在西塘胡同底。」

尤珍問道:「你真不知道是誰家宅邸?」

那人道:「不知道⋯⋯不過有次我送瓜果去,有人在那門前下馬,那人我倒認得,是顧梁汾,這些年在京奔走救友那人。」

尤珍只覺一股熱氣衝上腦門,幾乎將茶都灑了,連忙放下茶碗,往桌上扔了一把銅錢,掉頭便走,上馬後被冷風一吹才略微醒神,暗想,此人分明便是成容若,他竟對我當面撒謊,今日他來傳旨,想必御前嚼舌也是他了,誰想得到他如此門第學識,卻是兩面三刀!奪妻之恨,此仇非報不可!轉念又想,他家父子權傾天下,我如何對抗得了?又十分發愁起來。

他騎馬回到住處,忽想成德說沈宛人在蘇州,必也是假話,恐怕此刻沈宛人就在朝陽門外,一念及此,登時心頭火熱,又掉頭奔向西塘胡同,到胡同底一看,一間灰瓦白牆宅子大門緊閉,門上掛著兩個燈籠,微微照亮瓦上新雪。他從門外望不見裡頭,只能勒馬在宅前發呆,半晌忽然眼前一花,抬頭只見夜空深沉,輕薄雪片飄然而下,不久便落了滿身。

|| 未完待續 ||

事情發展至此,天大的誤會已成,日後還將發酵,終至鬧到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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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瓜書房|Nakao E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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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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