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是站在我後面,踮起腳,湊近我的耳邊對我說的一樣。
我駭然萬分。
下意識回頭。
這一瞬,便見到一張仰着頭,雙目大睜着的臉!
如此劇烈的視覺衝擊,讓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媽。
她是怎麼出來的?!
她剛纔分明還是被我鎖在地下室的!
「你以爲你關的到我嗎?」
我媽弓着腰,一點點地拉下臉朝我靠近:「小玉,我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身子顫抖着,不斷地朝後退去。
「怎麼不說話呢?」
我媽嘴角朝上勾起,笑容無比陰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姐的下落嗎?」
「我告訴你吧,她呀。」
我媽拉長了聲音,嘴角勾咧起的笑容弧度越發變大:「她被我拿開水燙,再剝皮了呀。」
「你姐她真的挺大一個。」
「這麼大的一張皮,我剝的很費勁,再加上她一直剛死不久,神經還處於無意識的扭動狀態。」
「這皮啊,我都沒扒完整呢。」
我臉色慘白,只心臟傳來震扎一般的抽疼。
「你爲什麼要殺害姐姐?!」
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既害怕又憤恨:「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你知道養豬嗎?」
我媽如虎一般,雙手撲在我的肋下。
她眼珠子直勾勾地與我對視。
我看到,她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了我的慌張與怯懦。
「豬要從小養,養的越來越大,越來越肥的時候,就能得到殺了。」
我媽微舔着舌,語調緩慢道:「殺了豬,再把豬給賣了,就能夠再養一堆的豬。」
我周身都在發麻發燙。
媽媽一直不待見姐姐。
這原因是,她把姐姐當成豬。
豬長大了,就能殺了剝皮。
「你爲什麼要剝姐姐的皮?」
我渾身顫慄,卻還是剋制不住詢問。
「做成包包呀。」
我媽指了指製作臺上的灰皮包,神色貪婪道:「人皮包包在市場上一直都是有市無價的。」
8.
「你瘋了!」
我驚恐地脫口而出。
我一直都知道我媽小氣貪財。
可親耳聽到她爲了錢,做人皮包包這事情,仍舊感到無比驚恐。
「我怎麼會瘋呢。」
我媽看起來格外興奮,她雙眼猩紅又貪婪。
「你和你姐都不是我親生的,我買你們,就是想着等你們長大,剝你們皮的。」
說話間,她用那雙細長的手指,一寸寸地撫摸在我的皮膚上。
「你的皮不如你姐姐白嫩啊。」
她手指猶如細密的蜈蚣腳,所碰過的地方,讓我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給我走開!」
我伸腳想踢開她。
她微微崴了崴身子,下一瞬便從身上掏出一根電線細繩。
「小玉啊,本來我還想留你的。」
我媽緩緩拉開了繩子,她一臉怪笑:「可現在有客戶急求包包,所以我就只能送你上西天了。」
「你放心吧,這細繩子拴在你脖子上不疼的,只要幾分鐘就好。」
這一刻,不知爲什麼我的身體就像凝固了一般,怎麼也動彈不了。
那可怕的白線即將拴在我的脖子上。
就在我將要死亡的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雙小手在用力地拽着我後腰處的衣服。
他力氣不大,但我卻被驚醒。
我感到我的身體血液猶如失閘的洪水,滔滔湧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騰地站起身,反應無比迅速地就近躲進了身後的房間。
門被我關上並反鎖。
砰砰!
我剛躲進來,門外立馬傳來敲門的聲響。
「你逃不掉的呀。」
我媽用力地踹着門。
在門底下的縫隙中,頻繁露出了她穿着紅色鞋的鞋尖。
我的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着。
我媽說的很對。
我逃不掉的。
這個家建立在荒不見人的半山腰。
距離最近的人家開車都需要十分鐘。
所以我又怎麼逃得掉殺人如麻地鄶子手的攻擊。
我該怎麼辦?
等死嗎?
就在我慌亂掃視屋內,想尋找武器拼死一搏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牀底下多出了一雙立起來的小手。
這小手就像是長在地板上一樣,在微微搖動着。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弟弟的手嗎?
因爲這雙小手膚色勻潤,看起來不像是死的,
但我看不到除了小手以外的肢體。
嗡嗡嗡!
門外傳來電鋸齒輪嗡嗡地轉動聲。
媽媽陰森森着聲音道:「小玉,快出來呀,不然媽媽就會直接用鋸子割斷你的頭哦。」
嘶啦一聲。
門板被割開一條豎縫。
縫隙上,是一條冰冷鋒利的齒鋸。
我緊張到幾乎喘不出氣。
「姐姐!」
「快下來!」
冷不丁地,弟弟探出了頭。
原來,牀底下有空洞,能藏人。
我毫不猶豫鑽了進去。
我才發現,這不是空洞,而是一條密道。
弟弟像是經常使用這密道,他輕車熟路地按着開關,關上了密道板子。
當板子關上後,黑暗以及寧靜,瀰漫着我的雙眼和耳朵。
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外面媽媽拿着電鋸地可怕劇門聲。
「跟着我。」
黑暗中,弟弟捏緊了我的手。
我情不自禁地跟隨着他。
這地道不大,對弟弟來說是遊刃有餘,但我卻得彎腰低頭,盡力蜷縮身子。
我的五感在這裏沒有了任何作用。
隱約的,我感覺我是在往下面走。
轉彎的時候,我不小心跌到。
「小心!」
弟弟抓住我,但我比他重,竟使他跌倒在我的懷裏。
他的靠近,讓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我死死咬着脣:「弟弟,我們是要去哪裏?」
「逃離媽媽。」
弟弟的聲音,像幽靈一般朝我貼耳靠近。
約莫走了五分鐘後。
弟弟頂開一個門板。
然後,我發現我出現在地下室的一張牀底下。
嘀,嗒。
一滴液體從牀板縫隙落在我的頭上。
我伸手擦拭。
卻摸到了一手的黏膩血腥。
這,液體,是血。
9.
弟弟先我一步從牀底爬出。
我忍着滿手粘稠血腥,也跟着爬出。
我打開了手機。
藉着屏幕上幽暗的光,我看到眼前的牀上躺着一具屍體。
這個屍體滿身血污,且肥膩,到處都是暗黃的厚重油脂。
我瞳孔驟烈收縮着。
這具屍體她是我的姐姐!
此刻,她沒了皮,沒了頭髮。
她僅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我感到喉嚨處傳來一陣窒息。
「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裏待一陣子。」
弟弟站在我的身旁,他繼續道:「這裏是地下室的地下室,我想,媽媽應該不會發現這裏的。」
我才注意着周圍環境。
才發現,這裏與我小時候來過的地下室有一些差距。
這裏更小了。
只有一張牀。
牀上除了一具被剝皮的屍體外,還有很多剝皮工具,剪刀、刀子、大號針線……
「你是怎麼發現這裏的?」
我脫口詢問。
話問出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絲不對勁。
弟弟說話、表現都看起來太正常了。
可他之前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五歲的、智力低下的侏儒。
弟弟彷彿知道我的疑惑,他嘆了口氣,輕聲道:「五歲那年,是大姐姐親手把我推下樓的,我雖然是受傷了,但智商並沒有任何問題。」
「可我不想呆在家裏了,大姐姐看不起我,她對我不好,時時刻刻都想害我,我想與其留在這個家裏,還不如離開。」
弟弟又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故意裝出摔傷後,智力不行,於是爸爸和媽媽就我扔給別人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污。
但心中,我卻暗暗心驚弟弟的智商與果決。
他當時才五歲,就能以裝智障,脫離這個家庭。
我咳嗽了幾聲,想等弟弟繼續說下去。
但他亦是沉默。
他的眼睛卻是毫不遮掩地直勾勾盯着我。
我感到不自然:「你一直想逃離這裏,可現在又爲什麼回來?」
「因爲你。」
弟弟聲音帶着成熟男人的乾啞,但卻偏偏是從一具矮小到不足我腿長的身體裏發出的。
「姐姐,我想你。」
說完這話,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再次重複道:「姐姐,我想你,所以我回來了。」
我慌忙地從他手中抽開。
沒人知道。
其實,我也患有廣場恐懼症。
甚至,我比姐姐更害怕人羣和喧囂。
這原因很簡單。
在我小時候,時常見到爸爸媽媽抽打偷溜出玩的姐姐。
爸媽打着姐姐,還不斷恐嚇。
說姐姐出去玩,外面那羣人會殺死姐姐。
時間長了,姐姐就不敢出去了。
姐姐每天做的就是梳着長髮,玩着手機,亦或者拿着洋娃娃聊天。
而我,在姐姐的影響下。
不,應該是在爸媽毆打姐姐的影響下,也變得不喜離開屋子。
「你不想走?」
弟弟壓着聲音:「你不想走,那我也不走了。」
可。
我們是絕對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地下室的。
我沉默了很久,突然道:「我們得殺掉媽媽。」
10.
「只有媽媽死了。我們才能在這個屋子裏生活下去。」
我對弟弟說。
弟弟表情很古怪。
像是欣喜,又像是糾結。
他說:「她是我們的媽媽。」
「不,她只是收養了我,她不是我的親媽。」
我吼道:「她很貪財,如果我不殺了她,她會像姐姐一樣活剝我的皮!」
啪!
突然。
一聲重物落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我趕忙用手機光照向重物來源。
這...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這是爸爸的屍體!
爸爸看起來死了沒多久。
他的皮膚呈黑灰色,但還是略有彈性。
我按着心臟,極力不去看他。
可我的眼睛卻控制不住,還是瞥向了他。
他的腳掌出有一個窟窿,窟窿不大,呈現扁平線雙,像是被刀子扎穿的。
他的脖子則套了一根細電線繩,被懸掛在天花板上。
但不知怎麼的,天花板釘子鬆了,導致他落了下來。
我還看到,他的眼睛和嘴巴一樣大睜着,似乎是死不瞑目。
「媽媽殺死了爸爸。」
弟弟按住我瑟瑟發抖的肩膀,他聲音卻不含悲傷:「媽媽吊着爸爸,大概是想風乾爸爸,再剝爸爸的皮製作成包吧。」
「媽媽爲什麼要殺爸爸?」
我無意識地詢問:「爸爸在外面工作很多年了,怎麼突然回來的?」
「我不知道。」
弟弟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一改常態,突然推開了弟弟。
「不知道。」
弟弟打了個趔趄,他朝我伸出手,還試圖靠近我。
但我狠狠地瞪住了他。
「爸爸是昨晚回來的。」
我坐在牀板上,不動神色地抓住板子上的剪刀,輕聲地說道:「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是帶着你一塊回來的。」
弟弟臉色變了幾變。
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還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
在弟弟緊皺的眉眼,扭曲的臉龐中,我冷冷出聲:「弟弟,是你殺死的姐姐。」
「你真的很厲害呀。」
「你像狗一樣爬在姐姐的脖子上,用刀子割斷了她的喉嚨。」
11.
弟弟臉龐看起來下垂的更加厲害了。
他捂着脖子,喘着氣:「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是睡着了嗎?」
「我本應該睡着的。」
「很但可惜,我沒喝媽媽給的安眠藥。」
我閉上眼睛,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只感到胃裏一陣反胃。
「所以,昨夜發生的骯髒事情,我全都知道。」
......
昨夜,我想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晚。
昨夜,媽媽很興奮。
她沒有想往常那樣毆打辱罵姐姐。
反倒是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
但姐姐看起來臉色慘白,就好像即將被砍頭的將死之人。
我問姐姐怎麼了。
姐姐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抱着洋娃娃哭。
姐姐有個習慣。
她很痛苦的時候,會對着洋娃娃說話。
洋娃娃的內部,被我裝了一個錄音監聽器。
我打開監聽器,便聽到了姐姐抽泣的聲音。
姐姐說:「爸爸要來了,我又要拔掉自己的指甲了。」
當時我怎麼也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八點鐘的時候,媽媽給我端來一杯水,我就開始隱隱猜出了原因。
每次,爸爸在家的時候。
媽媽總會主動給我端水喝,我就會一夜睡到天明。
昨夜,我把水給吐了。
但我還是向正常時候一樣,閉眼裝睡。
八點半左右。
我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
我聽到爸爸對媽媽說,他說現在不比以前了,女孩子也變得精貴了,都買不到女孩了。
媽媽不太高興,她說,我還以爲你會帶好的皮料來,虧我還爲你準備了好的飯菜。
我還聽到弟弟說話的聲音。
他說,他不喜歡在外面。
他說外面人都看不起他。
他喜歡呆在家裏。
喜歡和我在一起。
九點鐘左右。
爸爸進了我的臥室。
他用他粗糙的大手不斷摩挲在我的大腿上。
那一刻。
他不在是我的爸爸。
他成了魔鬼。
我心裏很害怕。
但身體卻很僵硬,不敢動。
然後。
弟弟出現了。
我以爲弟弟是我的救星。
但他其實也是魔鬼。
他說,姐姐是我的。
然後。
爸爸的手離開了我的腿。
再然後。
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姐姐淒厲的哭喊。
姐姐哭着說,求你了爸爸,不要啊我很痛!
爸爸的回應是皮帶鞭打的粗暴聲音。
爸爸強暴了姐姐。
而爸爸每傷害姐姐一次,姐姐就會自殘割掉自己的指甲,並嵌在牀底。
牀底下那片密密麻麻的指甲,就是爸爸做下禽獸事情的證據。
爸爸是個禽獸。
是個十足的禽獸。
在他的眼裏,姐姐只是他養的豬。
這頭豬的價值就是用來被他強暴的。
九點四十分左右。
爸爸又回到了我的房間。
他對弟弟說,要拍我的視頻賣錢。
弟弟不願意。
弟弟固執地說,我是他一個人的。
「小玉不是你們的!」
姐姐尖叫傳來,她跑到我身邊,拽扯我的手,讓我快醒,快跑。
姐姐呀。
其實我一直都是醒的。
我逃不掉的呀。
我也有廣場恐懼症。
而且,在這兩個魔鬼面前,我也無法逃脫。
我只能強忍着恐懼,繼續閉眼裝睡。
姐姐更加用力地拽扯着我。
弟弟不耐煩了。
他從牀上跳着,騎到姐姐的脖子子上。
一刀割破了姐姐的喉嚨。
姐姐溫熱的血灑在了我的臉上。
姐姐死了。
爸爸很生氣。
這意味着他少了一隻豬。
他說以後本該給弟弟的我,現在他也要佔一份。
弟弟殺紅了眼,他也很生氣。
弟弟趁爸爸不注意,一刀子紮在爸爸腳背上。
爸爸疼的吼叫。
但他的痛叫,遠比不上姐姐受他欺辱來的淒厲。
爸爸喊媽媽來教訓弟弟。
但弟弟是媽媽親生的啊
而且弟弟在外面呆了很多年,媽媽心疼弟弟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爸爸傷害弟弟。
弟弟是個陰險無情的人。
他不想爸爸佔有我。
所以他對媽媽說,爸爸要殺了他。
於是,護崽的媽媽,她將她細電線套在了爸爸脖子上。
爸爸死了。
他瞪大了雙眼,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死在自己老婆和兒子的手裏。
對於多出的兩具屍體。
媽媽並沒有半點害怕。
她是個貪婪只要錢的人。
她很歡喜這兩具屍體的到來。
她說有人預定了兩件大號包包。
爸爸和姐姐的屍體,正好能製成包包。
12.
昨夜。
媽媽連夜趕工剝姐姐的皮,風乾爸爸的屍。
昨夜。
我躺在牀上,戰戰兢兢,心中只想着如何報復……
清晨醒來時,我發現隔壁臥室不見了姐姐的蹤跡。
我裝作熟睡過度,毫不知情地質問媽媽,姐姐呢?
媽媽面無表情地,製作她新鮮的人皮包包。
......
「你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那又怎麼樣?」
媽媽如幽靈一般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才發現不知在何時,她已經出現在這個地下室裏。
「我兒子很喜歡你,我本來也想把你當我兒媳婦。」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甚至,我還想送你一個價格不菲的人皮包包當禮物。」
她突然垂下眼,笑了:「但你啊,太不識抬舉了。」
「媽!我喜歡她!」
弟弟突然大聲道。
在這幽暗的地下室中,他看起來就像一隻醜陋的爬蟲。
他緩慢地朝我走來:「離開這個家後,我發現所有人都很嫌棄厭惡我。」
「可唯獨你,只有你不嫌棄我。」
「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了,我可以一直給你手機,讓你躺在獨處的房間裏,無憂無慮地玩着手機。」
我笑了。
這條件真的很廉價啊。
卻偏偏,姐姐答應了。
所以姐姐成了被強暴凌辱的豬。
但我不是的。
我是人,我也要當人!
「我都說了,她養不熟。」
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兒子,只要有錢,你還愁找不到女人?依我看,還不如把她也製成包包。」
說話間,她拿着一根細線,陰森森地朝我走來:「小玉啊,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哦。」
我無視媽媽,直冷冷地盯着弟弟。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說:「你完全可以直接霸佔我,但你爲什麼沒有,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從媽媽手裏救我?」
「我不是爸爸。」
弟弟扶着我的膝蓋,踮起腳尖,仰着頭對視上我的眼睛:「我想對你好,想讓你對我產生依賴。」
此刻,我只想嘔吐。
我對他沒有依賴,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
「行了,別扯那麼多了。」
媽媽不耐煩地甩了甩細繩,她衝弟弟道:「陪你演戲真夠累的。」
「你應該像你爸爸那樣霸王硬上弓,你看你大姐,不是被你爸爸制的服服帖帖的嗎?」
我笑了:「可我不是姐姐呀。」
大概是我太過反常,反倒讓我媽起了猶豫。
她眼睛使勁往我手上盯,突然也就笑了:「我在你早飯裏下了安眠藥,你覺得你手裏那把可笑的剪刀,能保護的了你?」
我輕輕道:「能。」
三十秒後。
媽媽暈倒在地。
看到媽媽暈倒,弟弟慌了,他趕忙趴在媽媽身上,叫喊着媽媽。
我鄙視的看着他:「你明明成年了,可卻還是個喫奶的孩子,什麼事情都要找媽媽。」
他嘴臉扭曲着:「你把我媽怎麼了?」
面對一個侏儒,我不以爲意。
我聳着肩膀道:「我只是把她給我下了安眠藥的飯菜,轉換着給她喫下了。」
13.
十分鐘後。
我從地下室裏的牀板下爬出。
重新站在寬敞的大廳裏,我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爸爸對我心懷不軌。
每當爸爸在家的時候,我皮膚上總會多出曖昧不清的紅痕。
可我感到非常奇怪。
睡覺的時候,我的門窗都是緊緊關閉的。
爸爸怎麼能進來呢?
直到弟弟帶我進了牀板地下的通道時,我才明白了一切。
十五分鐘後。
警車鳴笛聲響起。
我將藏着錄音功能的洋娃娃給了警方。
洋娃娃的聲音不再稚嫩,被切換成了原聲。
聲音裏,一字一句傳來弟弟殺人、以及媽媽講人製作成人皮包包的全過程。
最終。
媽媽與弟弟被判處死刑。
從此之後。
我成了沒爹、沒媽、沒姐姐的孩子。
警方給我請的心理醫生問我,你患有廣場恐懼症,你一個人在這車水馬龍的世界裏生活會害怕嗎?
我搖頭說不害怕。
我想我是真的不害怕。
我曾經的那個家,哪怕它能給我一個房間,庇護我,也改變不了它是殺人剝皮魔窟的事實。
而現在,我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衆世界。
雖然,這裏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地方我都很陌生。
但,我知道,這個地方是法律的陽光普照的地方。
所以,我不害怕,我反倒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