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號(7)

六月的最後一天，我醒來準備泡咖啡時，突然收到祈的訊息。

「哥你今天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找你嗎？」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腦袋瞬間當機。發生什麼事？他要來找我？他怎麼了嗎？他要對我說什麼？我要對他說什麼？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回訊息給他：

「我今天沒工作，你大概幾點會到，我在家等你。」

「那我大概半小時後到。」

我泡了咖啡又看了兩次手機，確定他沒有再傳訊息過來後，點了根菸，希望自己冷靜下來。

半小時候，他敲了門。我把門打開，他依然那樣笑著看著我。

我把他拉進來，關上門，抱著他。我腦中冒出好多句話，但我不知道該從哪句開始；我也一句話都不想說。

「你今天，會留多久？」我說出第一句話，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顫抖著。我必須要知道他是否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離開，雖然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一直留下來。」

「嗯？」

「你還是一個人嗎？」

「嗯。」

「那我想要回來跟你一起生活，可以嗎？」

「可以。不過怎麼了嗎？」

「只是想你了，剛好租的房子也到期了，就想順便搬回來。」

「那…」

「哥。」我正要講什麼，他就突然打斷我說：「你說你今天整天沒工作？」

「嗯。」

「所以你整天都可以陪我在家？」

「嗯。」

「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說話。可以先做別的事情嗎？」

他吻了我，然後開始脫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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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年沒碰到他的身體，他看起來精實了些，進入的感覺卻同樣熟悉，我甚至記得哪個角度會讓他最舒服。我們劇烈且瘋狂地撫摸、擁抱、啃噬著對方的身體，幾乎要燃燒。

結束後，我摟著他躺在床上。

「哥，生日快樂。」他說。

「我生日過很久了耶。」

「我知道，但是我欠你一句生日快樂。」

「謝謝。」我親了他一口。

「其實你生日的時候，我有想過要打電話給你，但後來又忍住了。我怕自己會不小心太想你。」

「那你現在是怎麼決定要回來的？」

「哥，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想要分開一陣子嗎？」

「我有猜過，但是我想聽你說。」

「我一直記得你當初說的，我要變成你的小奇美拉，但我其實不太確定我有沒有辦法做到；我知道某方面我比其他同學優秀，但我會覺得少了些什麼，好像是你把我照顧得太好了。我在學校住的那半年，更確定了我想先跟你分開，自己過生活，才知道我到底能長成什麼樣子，能做些什麼、想做些什麼。」

「那你現在願意回來，是已經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嗯。」

「你會告訴我嗎？」

「我會努力好好愛你的。」

「那你男朋友呢？」

「上個月分手了。當我決定要回來找你的時候，我的心思就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就跟他提分手了。」

「嗯。歡迎回來。」我揉了揉他的頭髮。

「汪！」

「說到這個，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在地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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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除了起來喝水、上廁所，以及肚子餓不得不叫外送來吃的時間外，我們都賴在床上。做愛完聊天，聊到一個段落又繼續做愛，然後不斷玩弄他，像是要把過去一年欠的補回來那樣。

他說他這一年跟男朋友交往，仍偶爾跟別人約砲，甚至有過一兩個曖昧對象，男友因此不太高興，因此吵架過幾次；後來他自己覺得跟別人曖昧沒什麼意思，這件事便不再發生。提分手時，男友非常困惑，問他是不是又在外面認識其他人了。他只回了一句，「我覺得你已經沒辦法理解我了。」

他說他去修了社會系的課，又自己開始讀傅柯，同學們（和前男友）開始跟不上他到底在想什麼。他覺得很棒。

我跟他說了四號的事情，包括野裸以及定期上床的部分。他說他有看四號跟阿斌的照片和影片，兩組都很喜歡。我給他看了幾張四號傳給我的野裸照片，他又興奮起來。他問我：「如果我也想要跟四號做，可以嗎？」我說我問問K。

我跟他說小辰很想你，要找時間再去W家跟大家見面，另外也要找時間讓你見見四號。

當天聊到很晚，我其實不想睡覺，想要一直抱著他，說話，或做愛。

他說：「明天你出門工作的時候我會去搬東西，其他時間我都會待在這裡，或者你要把我帶出門也行。如果你怕我不見，你也可以拿項圈和牽繩把我綁著，這樣可以嗎？」

我看著他的臉，又看向他胸前的刺青，露出微笑，抱著他慢慢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