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本身就是霸權。語種是,口音也是;學與不學是,現在連說與不說都是。
語言之外
金曲獎甫落幕,自己關注的音樂人紛紛得獎,為他們開心之餘,「語言」又再度成為大家爭吵的契機。
鄭宜農的《水逆》幾乎成為我去年播放次數最多的專輯,除了這些歌曲本來就在我厚厚的同溫層之內,再加上碰巧在準備閩南語檢定期間,後來甚至直接將歌曲拿來當作是聽寫測驗。
不過,無論是什麼語言,《水逆》之所以能夠讓我無限次的循環播放,更多是音樂本身,以及歌詞背後所要表達的意涵。
所以,語言有那麼重要嗎?
大學的華語課程常常在討論,如何學習語言,又是什麼推動或阻擋了語言學習。本土語言教育隨著認同的改變,以及雙語教育政策的附帶效應,在近年愈發地被重視,說「母語」似乎塑造出一個新的認同,而為了守護脆弱的心靈,玻璃心並沒有被強化,而是安裝了高敏感的探測器。
找到自己的舌頭
純粹計算義務教育中的英文學習,至少也有十年了,但卻怎麼也沒愛上過英文過,甚至小時候還誇口,要是能把自己的中文能力分個五分之一給英文,大概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如果英文是扶不起的阿斗,日文學習是畢業焦慮的狗急跳牆,那麼台語就是來台北之後才發現的寶藏。
有人說,在情緒激動時,脫口而出的語言就是自己的母語。一開始台語對我來說,僅只是跟長輩溝通的語言,甚至還常常我用台語和家裡的長輩說話,他們卻又用中文回答我的荒謬情境。直到一個人來台北生活,被各種鳥事纏身時,激動地辯論到一半,自己卻換了聲道,那一瞬間大家都愣了一下,雖然問題沒有被解決,但氣氛緩和了不少。那時才發現,也許台語也能算上我的母語之一,也才開始了台羅、白話字的學習之路。
並不一定需要語言
「語言只需要學習一次。」書上是這麼說著的,說人只需要從頭開始學一次自己的母語,其他的學習都是後設的比較。
這個聽起來輕鬆又不負責任的說法,可是讓我痛苦好久。直到再次讀到了《羅密歐與茱麗葉》,所謂的「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芬香如故」才突然恍然大悟,關於書中語言武斷性的意義。
於是,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一個人所表達的真正意涵,就連訴說的衝動,都必須壓抑著、仔細地挑選最接近的詞彙來表達。在蒙上眼睛、摀住耳朵之後,所有的喧嘩只是無人觀看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