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記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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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稍長的髮絲覆蓋額間,甚至有些扎眼,但他總不甚在乎,蓄意不剃除。有些蒼白的面皮,幾乎沒有血色,好似血管從未蔓延全身一般。眉毛不粗不細,卻相當濃密。眼瞼子是明顯的外雙,眼角稍高,黑褐色的瞳眸不若兒時潔淨,眼周的顏色有些許黯淡。

  他時常微笑,眼裡卻沒帶半分笑意。他容易想事想得出神,這時眼珠子便空洞如死去的魚。他總是塞著耳機才肯出門,因為不想聽到周遭的雜音,那會使他十分焦慮,無論是車聲抑或是人聲;然,每當下起雨,他便會特意把耳機摘下,聽著水滴打落的聲音如瀑布一般掩蓋旁物。此外,他對聲音異常的敏感,因此很害怕大聲響的事物,例如:鞭炮、煙火、重機、跑車、改造引擎的車輛……。

  有人說,他前世是條魚,因為看他在水中優游自得。他自己說,他喜歡待在水底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他很喜歡大自然與動物,有吸引犬類的體質,至今仍未被任何一隻狗咬過,及便是愛咬人的流浪狗,都會跑來找他撒嬌。

  很多人覺得他很溫柔,但是他不明白為何。他的情感世界運轉的有些緩慢,常常後知後覺。但,也有人給他的評價是共情能力過好。他常常能將自己帶入別人的角色,但又怕給予的意見不夠客觀,畢竟他認為自己還是自己,即便體會到他人的感受,下定義的人仍是自己。故,他不敢隨意給予答覆,常常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人,因為考慮過多錯過時機,反而被誤解不上進、敷衍或是不用心。然,他一句也沒為自己解釋過,因為他不敢也不願讓自己的話語聽來是找藉口。他,迂迴保守,但不想以自己古板的思想,過多揣測別人,時時刻刻檢視著自己的言行,不過這反而使他覺得自己城府太深,待人不真誠。

  幼時,他和母親說自己是「自戀狂」,然而當時的他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是多麼厭惡自己。人們都說「若是希望別人愛自己,首先要自愛」,他回:「那麼不喜歡自己,要如何是好?」。

  他有嚴重的睡眠障礙,時常一個夜裡醒來許多次,便再不敢睡下去,直到累癱了才能安穩的陷進床鋪。故,他有一個微小的願,那便是睡個好覺。每當望向嬋娟,總會有鼻酸的感覺,但他卻一滴眼淚也流不下,他已經好多年沒再哭過,但不代表他沒再被傷害過,他只是有些麻木了而已。在腦海裡總是有個聲音,問他「為何總是搞砸」、「為何不正常」、「為何不去死」、「為何活著」、「為何生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是笑著回應它。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好多人總是要他堅強、努力,他覺得很疲憊,卻也不斷的努力著,他極其討厭別人要他加油,不知為何,聽見「加油」,他總是嗤笑。最終,支持他的一句話,並不是誰的「加油,要堅強努力,以後會變好。」,而是他看過的那些喜歡的作家,因痛苦壓迫而生成的作品。他從來不信明天會更好,他慣性地將明天想得更糟糕。如此一來,明天變得更糟糕時,不會為之動搖;平凡度過亦會覺得安穩幸運;變得更好時,幸福更是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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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與程春生見面是因一夜大雨滂沱,其渾身溼溽進茶樓避雨,順道飲壺熱茶暖身,不想高朋滿座,唯有春生邊上無人,便招呼他過去同坐,並遞予手絹以擦拭,兩人便如此結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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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之前現實中以及其他平臺,有朋友詢問過我是如何寫文,或是開玩笑讓我教人寫文章之類的話,讓我想寫這一篇創作的過程,提供參考,不過我個人並不大建議使用我的方式,因為使用我的部分方法可能對一些人會有些副作用,並且我認為寫作還是要照著自己慣用的步調才是最自然的方式。   也許我的方式跟一部份的人不太一
  關於自己筆名的由來,因為自己不是個擅長口語表達言詞的人,說話時總感覺自己頗詞窮;又因聽聞古人取名,會有取一些相反含意的名字,以期許往後可以免除壞事。故將自己名字的唸音取作「詞窮」,以期未來在創作的路上,文字能夠多變靈活,不要像口語表達的一般糟糕。
  梅雨,水珠輕敲上落地窗,散成更細微的點,再重新於一處匯聚起,隨著重力滑落窗櫺,他坐起身凝眸注視著玻璃,從上到下反覆看著一顆顆水滴滑落。市街燈彩霓虹發散到他的窗上,滲進暗室,雨點的光影不規則的,麻疹似的,攀上他衣衫不整坦出的胸膛,爬上腰際,向下蔓延至腿褲及腳板。他不甚在意,伸出手,將手掌伏貼上冰冷
  世間萬物皆行對應,有乾有坤,有神有鬼,有山有海,有陰有晴,有喜有悲,有善有惡,有愛有恨,有因有果,有逢有別,有思有忘,有生有死,有始有終,每有缺一,則毋達天地平衡。我往自個兒短曲的人生路途回望,行至今,即連落下的足印子都是一左一右,未有不對應之處。
  驚蟄,初雷震天驚蟲鳥,細雨霏霏拍打上垂落亭間的柳絛,程春生臥於榻上,耳聽雷雨交雜,緩緩地轉動淡灰色的眸子,闔上眼,在心底細數一道道清晰的響聲。並非同蟲鳥聞雷而起,實則三更,天尚未明時,自痛中醒轉,疼痛似焰火灼燒般,攀上四肢與指骨,還不斷的透出痠楚,他不敢妄動,也無力掙扎,僅僅臥於榻上注視上方,追
序:   山有奇人,人喚藥師,樣貌為人,臂生仙草,心蓄靈芝,血湧木漿琥珀,口吐石斛芬香。村中貧者,每有風寒受創,便向山尋之,因其用藥高明,且不收分毫。惟見其摘臂上草葉,刀割皮肉,仙草琥珀入藥,使病者服下,不過半晌,氣色漸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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