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客廳總會傳來「叩叩叩叩…..」的聲音,是書桌底下的那隻「倉鼠」的運動時間,小巧玲瓏的身軀有著金黃奶茶色相間的毛髮,看牠正奮力地在轉輪上踩踏,轉輪快速轉動的聲音有如黑夜的節拍器「叩叩..叩叩」,催眠著沙發上兩隻早已沈入夢鄉的貓兒。
這是女兒豢養的第二隻迷你寵物,第一隻倉鼠在去年寒流來襲的夜裡安靜地睡去,以為是進入了「冬眠期」但也就沒再醒來了,對於「鼠類」我還是保持著遠觀的距離很少靠近觀察,只有幾次女兒將牠放風時才仔細認真看著它的模樣,特別是捧著食物啃食的模樣煞是可愛,小倉鼠就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忙碌著啃食著日復一日的日常。
小豪宅等級的飼養箱,裡面設施一應俱全,除了一個迷你小窩之外還配有沐浴澡缸和令人羨慕的專屬健身房,我想這隻倉鼠這一生投胎運氣應該不錯,可以生活在豪宅中還有「人類」伺候著,不用為了生存打拼,隨時都有源源不絕的食物送上,唯一的勞動就是「滾輪運動」,在沒有教練催促之下一日竟可以「自主運動」好幾回,這種自律精神還蠻值得人類效法。
女兒每日下班後心甘情願成為「鼠奴」,餵食.整理.清理便盆更換乾淨的環保木屑,這是她的舒壓儀式,也趁機逗弄倉鼠讓牠走出豪宅透透氣。
兩個月前在一次清理倉鼠豪宅的過程中,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側邊通風窗口的螺絲有些鬆動,似乎是小倉鼠一直搖動鐵絲網窗口,那些半夜的「叩叩….叩叩」竟然是長久下來刻意造成的鬆動,差一步螺絲即將掉落…..
恍然明白原來倉鼠的自律體能運動其實是一場都是日以繼夜的「逃脫行動!」
這讓我想起電影「刺激1995」不禁浮現了其中的對白『它關得著我們的身體,卻關不住自由的心』,豪宅對小倉鼠而言『任何一個你不喜歡又離不開的地方,任何一種你擺脫不了的生活,都是監獄』這應該是驅動這渴望自由的小傢伙最大的動力。
對於倉鼠來說這是一次打掉重練的「歸零」,當然換來了更嚴密的防護工程,更強化了兩側通風窗口的安全措施和螺絲釘的密合度,看來倉鼠的「自由之路」將更加艱難。
儘管我內心開始對小倉鼠生起了「崇敬之心」,看著籠子裡依然跳上跳下,一會兒踩滾輪一會兒繼續搖窗戶不停忙碌的小傢伙,似乎澆不熄牠的希望,這些看似徒勞的努力彷彿也默默演繹著某些啟示,連小倉鼠都有逃離「舒適圈」的決心毅力,而我是否安逸在生活的牢籠中而不自知?
客廳裡的叩叩叩….似乎正敲醒我心裡沈睡已久的角落。
前日晚餐過後,眼角餘光瞄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鑽入沙發底部,我和另一半四眼相對驚聲尖叫!!「不會吧!!」隨即展開一場補鼠大戰,兒時的「大風吹」在客廳上演,在兩人的分進合擊的混亂中終於將小倉鼠請回。
從此我看這隻倉鼠的目光多了些「讚嘆」與「欽佩」,想起「愚公移山」「鐵杵磨成繡花針」這些勵志故事和金句都在小倉鼠身上展現,它以行動告訴我「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刺激1995」也有形容「有一種鳥是永遠關不住的,因為牠每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此刻這隻金黃色的倉鼠正閃著耀眼的光。
雖然「自由之路」又再次被打斷,但在籠子裡的牠還是戰鬥力十足的維持著日常,絲毫看不出任何沮喪或失志,如同神話故事中的「薛西佛斯」每日奮力推動至山頂的「巨石」又不斷滾落至山下的過程,正演繹著生命中看似徒勞背後的意義。
從此倉鼠不再只是倉鼠,再次登上衛冕者寶座的牠,透過「行動」來開創出各種的可能性,似乎也激勵著我心中裹足不前的勇氣,默默感謝牠給我的啟示,堅定往自己內心的渴望的方向前進,學習小倉鼠「行動」與「紀律」和懷抱「希望」「永不放棄」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