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有聽舒米恩的演唱會了。
去年參加了「都蘭國」辦的活動,在部落閒晃時,竟偶然巧遇舒米恩,當下心情除了驚喜之外,也勾起了最早接觸原住民文化的記憶,竟來自於其音樂中給予的養分。
大學時在高雄念書,身上沒什麼錢,但只要舒米恩開演唱會,一定是省吃儉用,怎麼樣都得去參加。聽他說著部落的故事、講著好笑的部落笑話,並唱著溫柔的音樂,一個平淡無奇的夜晚,瞬間總會魔幻起來。
前陣子聽到阿米斯音樂節重啟,心裡也是一陣震動。
曾參與過的阿米斯音樂節,那時還辦在都蘭國中裡,台上台下一起圍著圈跳著舞,熱鬧成一片,晚上則在操場搭起了帳篷,很簡單,卻如此真實的音樂節,那樣場景也成為我生命中的美好圖像之一。
這次參加的是女巫店所舉辦的「花開的前夕」演唱會,一進到女巫店,裡頭已經擠滿了人,或坐或站,小小的女巫店擠得水洩不通。主題是「華語之夜」,舒米恩會以華語創作為主要表演題材,進行演出。
以〈在這城市寫下愛〉為開頭,舒米恩說起以前總在三鶯部落及各種抗議場合出沒,身為阿美族人的他,想要為都市原住民爭一口氣,於是在各種抗議場合穿梭。也許在這過程中,他也不斷的對自己提問:自己是誰?又能為自己的部落做什麼。
除了不時穿插的笑話,讓笑聲從不間斷之外,接下來的每首歌都有他走過每個歷程的腳印。
〈十年〉談30幾歲時,依舊感到自己一事無成的慌張,而電影反而成為他刻畫夢想的神奇跳板;〈糖果〉中,對於夢想的堅持與孤獨;〈鬍子〉裡對於理想的期盼與落寞;〈我想做個夢〉裡對於夢想的濃烈渴求與隨之產生的矛盾與失望。他說夢想、夢想,接著還是夢想,真的是太多夢想了,但是夢想之後,所承載的壓力、不安、掙扎、失敗,只能透過創作去一再消化。
他翻唱了〈我很好騙〉,說起阿米斯音樂節剛募款時,一開始捐款人數非常之少,好幾天都坐立難安,之前說要捐款的粉絲,怎麼都不見了,難道是自己真的很好騙嗎?聽到這裡,大家都笑翻了。
我們看見對於夢想的掙扎、對理想的熱切追求的他;也轉身看到自己,不管是裹足不前,不知該如何為艱困未來走出第一步,或者是翻騰於矛盾中,努力咬牙不肯放棄的堅持,那都如此真實。但也許那也是人生而為人,有趣之處。
最後一首安可曲〈平凡〉:
誰看見了
我的生活 多麼的平凡
對於我來說
只不過 是我生活中的 沈浸過的每一刻
這樣寫著
每個人都不甘於平凡,但又平凡的生活著。在平凡之中,認真的去體會、去給予、去感動,靜待發酵,到底誰聽見了、誰看見了、誰給予掌聲,也許那都不是重點了。
2023阿米斯音樂節
時間:10/8~10/9
地點:都蘭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