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芙會晤容嬪的同時,豔貴妃的這裡也頗不安寧。
一早,豔貴妃並未梳洗妥,華貴妃即帶了幾位奴才前來,逼得秀錦一干宮女得加緊手腳,為豔貴妃打理。
「妹妹,近日可好?」禮貌上,華貴妃還是得先招呼。
豔貴妃眼瞟一下,見那麼大的陣仗,隨口道。「姊姊那麼早來,相信不會只是為了向本宮道聲好吧!」
「豔貴妃果然還是豔貴妃。」華貴妃也不賣關子。「還記得前幾日本宮也來這兒作客一會兒,誰料得本宮的貼身宮女真粗心,把本宮以前賞給她的鐲子給弄丟了,就是丟在妹妹這兒呢!」
話說出口的同時,華貴妃也不忘瞟了一旁的綵纓一眼,似在責備她的粗心。
「奴婢知錯,還請娘娘降罪。」綵纓欠身說道。
豔貴妃一向瞭解她的居心叵測,也知道她們主僕倆也喜歡一搭一唱。然而,畢竟今日恩寵非昔比,她便亳不留情地回道。「姊姊本身就是粗心鬼,奴婢也跟著學起姊姊的粗心。欵!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姊姊教不好奴才,犯不著跑來本宮這兒丟人現眼。本宮是不會介意沒錯,怕是給其他人聽了,還說是因為姊姊沒規矩,今日才會失寵。」
豔貴妃句句帶刺,華貴妃也覺得頗為刺耳,不過,她既然是為所求而來,不能空手而回,只得暫時忍氣吞聲。
「都是姊姊不好,讓妹妹見笑了。」
「綵纓,妳可要想清楚,究竟是妳弄丟了,還是妳家的主子弄丟的?」豔貴妃再道。「還有,妳是真的在本宮這兒弄丟,抑或是妳家的主子認為妳是在這兒弄丟?」
「妹妹難道介意姊姊在這兒找?」華貴妃反問一句。
對於昨晚的事,秀錦已先告知她,也就是華貴妃來此一趟,豔貴妃才想透徹了關於昨夜孟岑韞遭人謀害不成一事,心想華貴妃假藉搜鐲子之名,行揭露他們窩藏人物之實,縱使她有千百個不願意華貴妃的搜宮,但是斷然阻止,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本宮怎會和姊姊計較這回事,姊姊一切請便。」豔貴妃大方同意了。「秀錦,妳可要好好地盯著那幫奴才,可別藉著搜鐲子,就順手牽羊了咱們這兒的東西,到時本宮可沒顏面到華貴妃那兒擺個大陣仗在搜回咱們這兒東西呢!」
「是,奴婢遵命。」
豔貴妃暗諷了華貴妃今日的無恥,華貴妃也著實明白,不願再甘於示弱,她反譏道。「若是鐲子真的在妹妹這兒弄丟了,咱們找到自然會就走,不再打擾妹妹。不過,若是妹妹這裡有奴才手腳不乾淨,將它佔為已有……」
豔貴妃爭說道。「到時本宮會全程交由姊姊處治,本宮也絕對不會過問半句。」
「豔貴妃果然乾脆。」接著,華貴妃一聲令下。「來人,你們可要好好的搜,任何一個角落都別漏了。」
主子的令下,跟來的奴才們也開始行動,秀錦也聽命,在一旁緊盯著,一個早上就搜了豔貴妃的寢宮上下,最後,只剩了孟岑韞暫住的那間房。
豔貴妃也明知那兒搜不得,但華貴妃向來就有法子「說服」她,因此,豔貴妃只得任由她「胡鬧」下去。
眼看奴才們已搜遍了孟岑韞房門前的庭院,也是徒然無功,華貴妃等不到她認為應有的結果,便親自在四周巡探。
巡探後仍是徒然,忽然,她見了前方有個封井,竟然井被封了,其中一定有詐,縱使今日仍找不到亢兒昨夜所派出擒擄孟前相國三千金的兩個黑衣男子,些許也能在井中找到豔貴妃從前殘害宮中妃嬪的證據,進而在皇上面前參她一本。
「來人!快給我開了這口井!」華貴妃絲亳未徵詢豔貴妃的首肯,兀自下了命令。
「等等!」豔貴妃見狀,更是理所當然的阻止。「姊姊該不是懷疑妳賞個宮女綵纓的鐲子掉了那裡面去了?」
「是!」華貴妃回答的果斷。「畢竟姊姊方才已和妳說了,任何一個角落都漏不得,若是妹妹不肯讓姊姊開了這口井,那麼姊姊不得不猜想,這口井……」
華貴妃刻意遲疑,就等著豔貴妃接話。
「姊姊要是覺得有必要,本宮也不會阻止。」
獲得豔貴妃同意,華貴妃滿意笑了,只是一旁突然來觀望的胤玄有些擔心,但也只能抱著水來土掩的心態去面對枯井被開封的一刻。
太監們齊力撬開了遮住井口的木板,井,終於見日。
華貴妃究竟一看,井深不見底,她便要了一個太監下去井底瞧瞧。
「回稟娘娘,下面空無一物。」
「什麼?」華貴妃一驚。「怎麼會沒有?」
這已經是最後一處了,兩個派來擄人的手下徹夜未歸,人就已死,屍首必定還在豔貴妃這兒的,然而,為何她派了大批人馬搜遍了豔貴妃寢宮上下,仍是亳無尋獲?
得知底下空無一物,豔貴妃心寬了,而胤玄心裡十分困惑,只是不敢形於色,怕讓華貴妃看穿了一二。
「這裡既然也沒有姊姊所說的鐲子,姊姊是否也該移駕回宮?」豔貴妃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華貴妃彷彿受被人打一巴掌似的羞辱,本想闖入眼前的房間,但心知肚明惹了孟前相國的三千金不悅,恐怕往後難以攏絡,便只得忿忿然離去。
「姊姊,可走好些!別再掉東西了。」目送華貴妃離開,豔貴妃仍不忘出言酸她一回。
盤算華貴妃已走遠,胤玄才敢開口。「母妃,兒臣不明白,一早我已經……」
封住的井裡,為何是空無一物?
豔貴妃知道兒子的疑惑,便道。「秀錦,妳解釋唄!」
「是的。」秀錦如實說道,其實昨夜孟岑韞遇襲,她也親眼目睹,只是未出面,怕誤了三皇子行救一事,並趁著三皇子召太醫之時,暗自命人將井底的屍首轉移了地方埋葬。
至於胤玄會亳不知情,一是秀錦未能來得及告知,華貴妃便已派人來搜,她怕有耳目,便先不提,二是胤玄封井之時,天色極暗,加上井是深不見底,胤玄當時也是心急,自然是沒注意到井底有何狀況。
「原來如此。」胤玄明白了去脈,也就不困惑了。
「至於孟姑娘……」豔貴妃聽說她受傷了,要不是一早有華貴妃打擾,早就去探望她了。
「已無大礙了,不過現在還在歇息,母妃若是想要探望,不妨待會兒再來。」胤玄也據實以告。
「沒事就好。」豔貴妃現在著實寬心了。
不過,由於眼下身在孟岑韞的房間外,怕被聽見,豔貴妃只敢在心裡揣測。
華貴妃既然已有了動作,看來她已經知道孟岑韞的真實身份。
「玄兒,你可要叫人好好地照顧孟姑娘,千萬不能有疏失。」豔貴妃出言叮嚀。
胤玄明白母妃在擔心的事,既然孟銓已在他們手裡,看來他們得遲早有動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