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騖(一)之六、「鑑往知來─趨鶩」

2023/09/03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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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鑑往知來─趨鶩」

「鑑往時空:白花花的陽光下,我看見一片無窮無盡,黃澄澄的向日葵花海。仔細看卻是眼前一片人山人海。一棟白色頗為雄偉的"ㄇ字型"建築,方方正正建築正面的"ㄇ字型"上,大大的掛"議場"二字。卻不正是電視新聞上看過的,台灣立法院的國會殿堂。果然,正是立法院國會殿堂外的廣場,坐著一片的人山人海。我看這些人的臉龐都很年輕,像是大學生。且見每個學生身上穿著黑色衣服,頭上都綁著黃色布條。黃色布條上,則寫著"反服貿",或寫著"反黑箱"。"反服貿""反黑箱"的大黑字,不止寫在學生頭上的布條。人山人海中,更見許多黃色看板與黃布標語,亦盡寫著"反服貿""反黑箱"。...我想起來了,這是一場發生在台灣的學運,稱之為太陽花學運。起因於,台灣的各大學之間,大學生互相串連,為了抗議執政的國民黨立法院黨團,倉促的通過了─台灣與中國大陸間的兩岸服務貿易協定....」。


西元2014年三月。『幹x娘~~他媽的~~國民黨是外來政權,出賣台灣...。...幹~~幹~~幹....幹x娘~』立法院外的廣場,人山人海抗議學生的前方,搭起了一個像是開演唱會,或是野台戲般的講台。講台上,正見有熱血沸騰的大學生,有如偶像歌星般,拿著麥克風在發表演說。只不過這些在講台上發表演說的大學生,滿口三字經與髒話,讓人聽不懂他們想表達什麼,倒只聽得幹爹罵娘聲不絕。然而這透過擴音器,震耳欲聾的幹爹罵娘聲,與漫天飛的三字經,卻是有如演唱會的歌聲般,大大的鼓舞了抗議學生的情緒沸騰。於是每一聲幹爹罵娘聲後,總是更贏得成群大學生的起鬨鼓噪,以及如雷的掌聲。

立法院大門外,排了好幾排的警察,圍成了一堵人牆;不讓抗議的學生,越雷池一步,進入立法院。雙方楚河漢界般的對立。因為此時的立法院國會殿堂內,正亦被一群大學生所佔據。佔據國會殿堂內的大學生,則是數日前,趁著黑夜,躲過立法院外的警察崗哨;從立法院的二樓窗口,偷偷爬進國會殿堂。據聞,主其事者,是一個自稱"黑色島國"的學生激進組織。而成功進入立法院後,這些激進大學生們,便裡應外合,開大門,迎進了更多的學生進入立法院。打砸一翻後,激進學生們,便佔據國會殿堂,不許立法院的立法委員,再進入開會。正因激進學生佔據了立法院,透過十幾家電視新聞頻道,全天二十四小時,大肆播送。兼之,網際網路的社群網站,使得人與人之間,可以無遠弗及的連繫。因而整個台灣的大學生,無論是在天涯海角,山的那一邊,或山的這一邊。凡同聲一氣者,皆可毫無阻礙的在網路,起鬨鼓譟,互相串連。得知激進學收佔據立法院,透過網路串連,不及一日之間,整個台灣南北各大學的校園;頓是大學生們個個情緒亢奮,直有如一鍋沸騰的水。支持者,或群起搭車前來台北聲援;或在校園內,同聲發起抗議活動。陡然一日之間,學運浪潮,聲勢浩大:恰如浩浩蕩蕩的洪水滾滾奔騰,勢不可擋。

陽光下一片太陽花學運,正轟轟烈烈。遍地的黃色標語,與黃色抗議布條中,顏程泉陡然發覺,自己竟也莫名的置身在立法院外,抗議的學生之間。當然顏程泉並非是來抗議什麼"服貿",或反什麼立法院的黑箱作業。渾噩的腦海,顏程泉只是猶記,剛剛自己似乎還在東海大學的法學院,上馬克超教授的社會學原理。怎的,一瞬間,卻竟已置身在太陽花學運當中。「喔~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又不想來抗議。怎麼我會坐在抗議的學生裡面?」腦子裡只覺一片渾噩,左右張望之際,只見人山人海;頓讓顏程泉更不免,要感到心慌與惶恐。因為要是顏程泉沒記錯的話,太陽花學運發生的時空,應是在2014年。而當時的顏程泉,已年近五十,兩鬢已雙白。

簡言之,太陽花學運發生之時,顏程泉早已是個中年人,一點都不像是學生。而倘是自己一點都不像是學生,卻夾雜在學運當中。這就猶如一群黑鵝當中,夾雜著一隻白鵝,很容易就被一眼認出。況且群眾運動這種場合,人人情緒高漲,最忌諱的就是─有敵對陣營的人,佯裝成抗議群眾藏於其間,以藉機作亂;或是便衣警察喬裝成抗議群眾,臥底其間。這也由不得顏程泉要惶恐緊張。因為在情緒高張的抗議群眾中,若有不是同一國的人,被認了出來。其後果,難免是要被抗議群眾,給拖出來,群毆痛打一頓。無奈顏程泉的身上,又沒隨身帶著鏡子,也無法照看看自己到底像不像是學生。置身抗議的學生群眾之中,正當顏程泉惶惶然,感到手足無措。幸好,當時講台上演說的學生,正滿腔義憤的,以麥克風帶領學生喊口號。『反對通過兩岸服貿』『反對立法院黑箱作業』『馬英九出面道歉...』乍聽得廣場的學生,人人熱血沸騰,同仇敵慨,齊聲的高呼口號。當下,內心充滿恐懼的顏程泉,毫不思索,即也隨之振臂高呼。

『反服貿,反服貿...』聲嘶力竭,扯著喉嚨吶喊之際。正又聽得講台上的學生,手拿麥風,滿口大罵"幹x娘"的三字經。當下顏程泉,不加思索,随口即也把攻擊力往上疊加,飆出五字經,甚至六字經。『幹x娘xx~~反服貿。幹x娘臭xx~~反黑箱~』五字經六字經一飆出口,力道十足,顏程泉只覺面紅耳熱,通體恍若金光閃閃。而周邊的抗議學生,聽得顏程泉的狂罵之聲,頓也人人投來志同道合的眼光。果是好不同仇敵概,立時贏得尊重,同志的革命情感,油然而生。

事實上,當學生時代,顏程泉也不是沒有參加過學運。猶記得,約是二十年前,當時的台灣社會,從北到南的各大學,亦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學生運動。稱之為「野百合學運」。

當時的背景是─中國國民黨最後一個蔣家威權統治者,蔣經國驟然過逝。使得台灣土生土長的副總統李登輝,出人意料之外,繼任成了總統。當時民間還流傳一個笑話─說是因為蔣經國講話的鄉音重。有次朝中大臣詢問蔣經國,問他副總統要讓誰擔任。由於當時蔣經國正內急,急著想上廁所。隨口便對朝中大臣,說『你等會~你等會』。而這蔣經國鄉音很重的「你等會」,居然便被大臣們聽成了「李登輝」。由此李登輝當上副總統。及蔣經國驟然死後,當時全由外省籍官員把持的政權。居然就莫名奇妙的,由台灣土生土長的副總統李登輝,繼任成了總統。正是滿朝大官,盡為中國大陸淪陷後,從中國大陸撤退到台灣的外省籍官員。包括立法院的立法委員,及國民大會的國大代表,亦盡是國民黨在大陸淪陷前;從全中國三十六個省,選出的代表。及至中國國民黨撤退到台灣,經過了四十餘年。而為了保持象徵中華民國的領土,依然包含整個中國大陸。所以這立法院的立法委員,及國民大會的國大代表,便從未改選;一直由當初在中國三十六個省選出的代表,繼續擔任。因此被形容為「萬年國會」。

兼之,蔣經國臨死之前,一念之仁,解除了國民黨撤退來台後,在台灣實行了數十年的「戒嚴令」;並且開放禁止人民集會遊行,及組黨的黨禁。「黨禁」既除,原本暗中與國民黨對抗的朝野黨外人士,及流亡海外的政治異議人士,即匯流集結;正式組成了台灣第一個在野政黨,稱之為「民主進步黨」。簡稱民進黨。自此台灣的政局,亦由國民黨的一黨專政,逐漸轉變成了國民黨與民進黨間,朝野的兩黨抗衡。

民進黨成立之初,仍是勢單力薄,僅由一些黨外人士及政治異議人士組成。自然難與在台灣執政了近半個世紀的國民黨抗衡。畢竟執政黨,掌握了國家機器與舉國的資源,自有其政治上的優勢。尤其是一黨專政的政治,執政黨更可以透過教育,包括電視新聞、報紙、及各種的政策宣導。主要還有一貫的學校義務教育。總之,即是胡蘿蔔與棒子兼施,便可以教育出一整個世代的支持者與順民。簡言之,儘管蔣經國臨死前,開放黨禁與解除戒嚴令。但當時國民黨在台灣的統治,早已穩若泰山。而民進黨,這一個由黨外異議人士組成的小小政黨。儘管竄上跳下,終日上街頭抗議,卻亦不可能撼動國民黨的江山。好死不死,蔣經國卻驟然過逝。而由蔣經國欽點的副總統「你等會」,居然就這麼繼任成了總統。

「你等會」突如其來的坐上總統大位及其執政,可謂是台灣的一大政治奇蹟。而其確也創造了台灣的政治奇蹟。起初,國民黨的外省籍官員,皆不把「你等會」放在眼裡。因為李登輝,不過就是誤打誤撞,因蔣經過驟逝,才得以副總統的身份,繼任總統。且李登輝在國民黨內,亦無班底親信,算來頂多就只是一個過渡總統而已。所以國民黨的外省籍官員,亦皆認為,只待李登輝做完蔣經國留下的剩餘任期。爾後,當可由國民大會,重新選出有實力的外省籍人士,來擔任中國民國的總統。怎料這「你等會」,儘管在擔任副總統的時候,與蔣經國講話,總是立正站好;不然就是畢躬畢敬的,板凳只坐三分之一。而對滿朝的外省籍官員,「你等會」亦是卑躬屈膝,看似個軟弱扶不起的庸才。可一旦坐上了總統之位,這「李等會」卻是龍非池中物,頓是池塘的泥鰍,飛上青天化成龍;開始在台灣的政壇,翻雲覆雨。


萬年國會的「國民大會」,這大陸淪陷匪區前,倉促選出的國大代表,個個都已七八十歲。據聞當時國共內戰,大陸兵慌馬亂,三十六省選出的國大代表,有的都還是"零票"當選。且是無賴無賴與騙子充斥,素質參差不齊。然而這些被民進黨,稱為"老賊"的國大代表,不但一輩子坐領乾薪,享有各種特權。甚至連中國民國的總統,都還得由這些七老八十的國大代表,來投票選出。而這些萬年國會的老賊,盡為外省籍,又如何能選出本省籍的總統。正是本省籍的李登輝,繼任蔣經國總統剩餘任期之後,讓其頭痛之處。且李登輝在朝中與國民黨內,既無班底親信,又如何能有實權。因而雖說是總統,然而李登輝繼任總統之初,置身外省籍官員遍佈的朝中,實則只是個任人操弄的傀儡。這不,為穩定蔣經國驟逝後的政權,李登輝便任命了一個手握三軍軍權的老軍頭,來做國家的最高行政首長。而這個老軍頭,任行院長之時,亦毫無遮掩對李等會的輕視,就曾大喇喇的說出這翻話─「先總統  蔣公,他當總統的時候,是我聽先總統蔣公的指揮。蔣經國總統當總統的時候,有事情,是我和蔣經國總統一起商量。而現在李登輝當總統,是李登輝該聽我的」。

老軍頭的狂妄之言,無疑就像是當著朝中眾大臣面前,硬生生,將李登輝的總統尊嚴,給踩在腳底下。但李登輝,這生長於日本殖民時代,受日本皇民化教育,其打心底最看不起的,就是幾乎被日本征服的支那人。無奈二次大戰,眼看祖國日本就要征服支那,居然卻被美國人在廣島長崎,投下二顆原子彈。導致日本祖國戰敗,甚至將台灣又歸還給支那。由此皇民李登輝,身不由己,居然從日本皇民,就此變成了支那人;甚至為掩蓋其皇民身份,處處還得對這些支那人卑躬屈膝。然李登輝,臥薪嚐膽,置身支那人之間,忍辱偷生了一輩子。板凳坐三分一,處處乖巧聽話,直到多年媳婦熬成婆。而其等待的不就是這天,莫名奇妙的突然當上總統。既已當上總統,皇民李登輝,卻又怎能不想好好修理這些支那人;好替日本祖國的戰敗,爭口氣。既然滿朝文武官員,盡是支那人,喊不聽,叫不動。而李登輝自己的總統大位亦汲取可危,隨時可能被換掉。形勢凶險,逼得狗急跳牆。於是皇民李登輝,漸展露出好鬥的本性,及其善於政治算計的心機。正是李登輝後來所津津樂道的,說其一生所最崇拜的,就是日本戰國時代,統一日本國,建立江戶幕府的德川家康;及其快狠準的「日本武士道精神」。

剛成立的民進黨,尚不成氣候,終日就是號召群眾上街頭抗議。要不帶著南部的菜農,載著一卡車一卡車的高麗菜到台北;將台北街頭,砸得滿街高麗菜。要不帶著養豬的豬農,運著一卡車一卡車的小豬到台北;又把滿車的小豬,放到台北街頭狂奔亂竄,拉了滿街的豬糞。再不,又是號召支持群眾與警方對峙,又是潑漆,又是鞭打鞭打總統蔣公銅像。而在立法院中,數目僅是國民黨零頭的民進黨立法委員,則是個個有如穿著西裝的野蠻人。舉手表決比不過國民黨,民進黨的立委,就乾脆跳上主席台的講桌,搶奪麥克風,搶奪議事槌。再不就是與國民黨的年老立委,互相咆哮叫罵,砸杯子;甚是互扯脖子勒頸子。活生生,將立法院的國會殿堂,變成羅馬競技場。總之,每日從電視新聞播出,民進黨就是一群暴民與瘋子,組成的政黨。非但讓台灣國會殿堂的羅馬競技場鬥毆景象,傳遍全世界,成為笑柄。而正常的台灣老百姓,大概也都對民進黨的暴力,充滿了嫌惡;更不太可能會去支持民進黨。然而民進黨,終日抗議衝撞國民黨的一黨獨裁威權,這看在李登輝眼裡,卻不啻是一步可善加利用的好棋。


皇民李登輝,畢竟正受制於滿朝文武百官的支那人,恰有如孤鳥般,有志難伸;總統之位更危在旦夕。而民進黨縱是不成氣候,卻是由黨外及台灣本土人士,所組成的政黨。簡言之,皇民李登輝與國民黨,雖為同一黨,卻並非是同一群的鳥。反而與民進黨,才是同一群的鳥。既為同一群鳥人,有著共同的語言,共同的生活與歷史背景,彼此間自比較能心有靈犀;甚至心心相印。由此皇民李登輝,雖為國民黨的總統,卻與在野的民進黨間,開始眉來眼去。後來雙方取得默契後,李登輝與民進黨間,恰更有如西門慶託老鴇,暗中邀約潘金蓮前來密會;還偷來暗去的躲到桌子底下,去偷摸潘金蓮的三寸金蓮。既然潘金蓮也沒拒絕西門慶,偷摸那一把。爾後雙方,即有如奸夫淫婦般,開始暗通款曲。即國民黨的總統李登輝,居然開始暗中扶植民進黨,使其更為壯大。而明裡不說,民進黨亦投桃報李,頻頻做球給李登輝。好讓李登輝兵不刃血,即可剷除扣殺國民黨朝中,位高權重,及跋扈的文武大官。擔任行政院長的老軍頭,即為一例。

粗眉毛的老軍頭,擔任行政院長的日子,可不好過。每到立法院接受質詢,則見年輕的民進黨立委,個個呲牙裂嘴,有如豺狼般成群的包圍;且是口水唾沫狂噴的,指著老軍頭大聲咆哮叫罵。就算老軍頭,以行政院長的身份,並以一派和靄親民的形象,訪視民間。而民進黨亦號召群眾,亦步亦趨的跟隨抗議。『反對軍人干政』『解散萬年國會』『國民黨的老賊不要臉』『國民黨是外來政權,迫害台灣人民』『外省人滾回中國去』..且見民進黨的抗議群眾,人人盡如潑婦罵街,使得老軍頭無論走到那裡,都被滿街追罵得直有過街老鼠。至於總統李登輝,則是終日眉頭深鎖,表現出一付長年被外省籍官官迫害的小媳婦模樣。見群眾終日抗議總統任命的行政院長,李登輝則總是搖頭嘆息,口氣萬般無奈的,惺惺作態的直嘆說『唉呦。沒辦法啊。百姓害怕軍人干政。百姓心中很不滿啊。民意如此,這個我也沒辦法啊!』。當然李登輝,以其總統之尊,卻是這種為國為民,終日悲情的小媳婦的模樣;自也漸廣獲百姓的同情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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