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漫談 於氤氳之中

寫於 2023.10.16 ，校園裡課間的好去處

食用情緒：作為一個人活著//轉為段考存稿的寫了發現用不上的作業

Guillaume de Germain on Unsplash

晚風驟起，叫我如何不想她？

輕柔的音樂響起，宛若另一個夢境的開始。只是，又一個令自己痛苦不已的夢，永不止息。

事發突然，茶几上的茶水還來不及溫好，茶葉也尚未舒展其蜷縮的身姿，便戛然止住。話筒傳來的電子合成音低沉而刺耳，彷若來自異界的鐘低低地鳴泣，卻淪為一再嘗試而無果的徒勞。

「發病危通知了，速來。」

平時冷靜而沉穩的聲音裡摻入了些我聽不明白的情緒，也許是翹掉太多和情緒有關的課，以至於這弦外之音是怎麼也不懂。

我不確定自己離開家門前是否好好鎖上，壺裡繾綣的茶葉是否單憑餘溫也能開出一朵花⋯⋯只記得對方年前的那聲輕笑，視線落在光顧著出門而把不成套的襪子一併穿出門，如此狼狽的我。

「沒想到提早十分鐘來，是為了讓我好好鑑賞你的新襪子嗎？」

到了集合地點後，她先是蹲下觀察起我在一片混亂中套上的圓點與橫線，爾後也拉開褲腳，展示獨屬於我們的心有靈犀。

「也幫我看看這雙襪子吧～我不久前找到的。」

破裂的風聲在清晨的市區依舊冷冽，呼嘯而過的重機奔向山的懷抱，而痠軟的雙腿依然努力不懈地試圖遁入無邊的夜色之中。彷彿時間凍結於此，展開一場僅有我與遠在天際的太陽的鬼抓人。

白色的建築染上未褪盡的夜色，靜靜地矗立眼前。相隔幾百步的距離，於暗夜中奔馳也許還有點意義。可能就是不輕言放棄這點吸引到她吧？不然怎麼會在病中仍掛念著不成材的我，即使成日與消毒水為伍，也不忘以綴有鮮花的美景隱瞞，不透露任何病情惡化的消息呢？不過考試失利，賦閒在家，不惜以一個接連一個謊遮掩生活的我，就這點來說挺有默契的。

刺耳的煞車聲割裂柏油，一陣天旋地轉，黎明時分尚餘少許晨星高懸天際，散發微弱的螢光。既然光年外的星可以傳遞遙遠的訊息，是否也能為我捎些訊息給她呢？話不用太多，就把這灘不斷滲入路面裂縫的血作為媒介，寫點關於貪多番茄醬的後果吧⋯⋯

就說聲抱歉，因為醬料沾到了衣服，我不得已只好去換件素淨的衣裳。如果時機剛好，或許我們倆還能一起去參加舞會，與其他人一同著飄逸的白衣隨音樂起舞。屆時，興許和沸騰的茶水裡不斷旋轉的茶葉一般，自在而無憂。

因為她最喜歡的就是我泡的茶了。

「真巧，你也愛喝這種茶嗎？」

失去意識前，那日的笑靨依舊在腦海盤旋，任淚水打溼臉龐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