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獻給曾經被我霸凌的同學
希望你的人生沒有因此埋下課題
人類的本性與自然萬物中的任何生命體一樣
自建生存機制
而不同於其他生物是人類擁有文明與信仰
但當沒有文明與信仰時，人類充其量不過是自然界的其中一層掠食者
在混亂的放牛班中，要生存下來除了必須要有過人的情商
還必須具備掠食的本能
許多人會好奇，既然筆者是在放牛班中屬於被霸凌的，那是如何渡過這痛苦的三年
答案是
「你也要霸凌別人」
這並非最好的做法(甚至是錯的)，只是我當時是這麼做了，長大後我感到很抱歉
我不是典型的霸凌者
我是屬於間接型的霸凌者
在班導放任、學校沒轍的班級中，霸凌者宛如飢餓的野狗一樣
每日朝九晚五，一大早到學校的早自習便在物色今日要找哪個同學麻煩
當時我們班大概40個同學
男同學中，有一半都是"調皮"的學生
女學生跟女學生的宮鬥劇在我們班是比較少見的
各分族群小團體也應該是各個國中生都會歷經的
撇除習慣性遲到的調皮學生，其餘還有3~4組豺狼猛獸等著要蹂躪弱小的同學
起手式通常先來個故意撞飛對方
先嘲笑對方一番，促進他們這群豺狼猛獸一大早的身心靈健康
再來會依照對方反應來決定他們怎麼繼續進行接續的霸凌行為
這是一個女學生被霸凌的故事
國中時期，我剛好逢髮禁的過渡期
女生雖然不用耳下三公分，但也不能過肩
這對某些髮流或髮質不好的女生是個很不友善的規則
所以想必大家不乏生命中會有被叫香菇頭、金針菇、各種菇，被外貌羞辱的朋友
(菇已經算好聽了，甚至會叫龜頭等生殖器官的外號)
我們班雖然是放牛班，但還是有才女存在的
班上唯一會彈鋼琴的女同學，外號：金針菇
金針菇剛好名字中有針的諧音，自然被叫金針菇
她是個性格內向文靜的女生，長相平庸還帶著粗框眼鏡，身高也不高
真的超像日劇中會被霸凌的女學生
而她也確實被霸凌，只是並沒有如某些偶像劇中女主角可以脫胎換骨有新人生之類的
因為外表文靜的緣故，金針菇的媽媽從小就叫她要多去跟別人玩、多交朋友
而金針菇乖乖遵循母親的吩咐，她總是會像櫻桃小丸子的野口
(她連外表都長得像野口....)
突然在一群人聊天中冒出、冷不防在你後面跟你搭話
可以看得出她很努力了
但是在國中女生眼裡，她只是個怪咖
所以她在班上的人緣並不好，尤其是在我們班
而我算是少數會跟她聊天的男生，畢竟我也是個怪咖
以及筆者當時身兼班上多個職務
所以在升學、請假、申請各種文件、繳交各科作業等都會經過筆者
人際關係良好的人通常難以理解邊緣人的交友邏輯
同理邊緣人也很難理解人際關係良好的人煩惱
國中生諸多的煩惱，總是會找個閨蜜好友抒發
作為金針菇交友圈少數的男性，我自然是知道不少她的小秘密、小抱怨
在這種爛班誰不會有抱怨呢
所謂的交友謹慎就是在這件事上
沒錯
我背叛了她
胖傑事件(詳情見→三年國中密錄：破)後，樊哥與阿昌失去了每天霸凌的對象
這找人欺負也是門學問，也是有分階級
小胖跟詠傑算是班上霸凌者的頂端，屬於情緒型的霸凌者
跟在他們身旁的有彈珠超人、蛤蟆、范姜
所以這群人基本上不會是樊哥的霸凌的對象
而樊哥這群有阿昌、搖頭歐，以及他可能認為我是他這群的
搖頭歐屬於被霸凌中還要當人跑腿小弟的，可以說是奴隸的存在
再來就是阿輝這群
阿輝是國三"分組教學"後，別班調到我們班的
雖然兇悍，但是不至於欺負班上同學
其餘所剩的男生當然就不多了
欺負一個女生，這可能是對於漠視霸凌者的惡性發展
而平常筆者雖然善於週旋於班上各個小團體，但再怎麼說我並不是霸凌者
或者是依附在霸凌者下的人
自然矛頭就指向了我
而我為了自保，能夠跟對方同頻，直接讓對方覺得我們是自己人是最好的方法
那要怎麼同頻?
藉由霸凌別人、稽笑別人來展現自己的優越是這些人的日常
我不至於去霸凌人，但一起恥笑別人勉強做得來
畢竟每個人都喜歡在別人後面講別人壞話、講別人八卦
因為超爽的阿
而我便藉由這聊八卦的能力，讓我免於被霸凌，甚至免於被詠傑這幫人的攻擊
但我確定初期只是為了避免被欺負
到了後期，我發現自己有操弄人心的能力
這些人的求證心非常低，又或者是說他們生活很無聊
因此在聊天過程中，我只要稍微加油添醋，就可以挑撥離間部分的人
藉由他人的手去行使我的目的，這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借刀殺人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久而久之，這樣的間接霸凌我也上癮了
原來只要可以，任何人都會想要霸凌別人，只是在於方式、手法、以及你可不可以
因為霸凌人真的超爽的
偏偏金針菇是個什麼話都會跟我講的人
我把金針菇抱怨樊哥跟阿昌的內容講給他們聽
這下好了，他們找到理由了
阿昌開始會走過金針菇的座位旁
「奇怪，是什麼味道阿？怎麼有個餿水味？」
像極了豬哥亮的表演，似乎在讓全班都關注著他這場言語霸凌
「阿！是不是有人中午吃金針菇阿？」
挑釁的眼神看著金針菇
「奇怪，金針菇這麼臭，怎麼會有人想吃餿水。哈哈哈」
類似這種的霸凌笑話，在我們班還很吃的開。
大家很澎場這笑話，好像有脫口秀看似的，完全無視老師就在講台上講課。
下課時間阿昌跟樊哥把金針菇書包裡的衛生棉偷出來貼在黑板上
用紅色的粉筆在衛生棉中間畫上紅色的污漬
隨著上課聲響
「幹，誰那麼髒把衛生棉貼在黑板上」阿昌
進來的老師看到這情況氣到大發雷霆
「是誰做這麼卑劣的惡作劇！」女老師大罵
「老師那個衛生棉是金針菇的」樊哥
班上嘻笑聲，我已經不曉得是在笑女老師氣急跳腳，還是在笑金針菇的衛生棉
「這樣子很好笑嗎？」
「ㄟ，金針菇~這樣很好笑嗎？」阿昌
這個惡作劇女老師毫無作為，沒有任何的正義
金針菇下課默默的在廁所哭泣
任何事情浮上檯面，往往是出事了
日常的言語霸凌令金針菇身心交瘁
而霸凌是個集體性的，當有人打出第一槍，就會有人跟進
連平時被霸凌的小咖也對金針菇言語上冷言嘲諷
「昨天作業幫我抄一下，我不會吃金針菇的喔」
「ㄟ，你衛生棉要收好，不要在亂丟了」
「不過是會彈個鋼琴，你以為你是誰」
終於金針菇在家中大哭，父母得知女兒遭到欺負非常理智的到學校詢問
而自以為天衣無縫，沒我事的我，也遭到背叛
(馬上就現世報...)
霸凌的同學紛紛將罪魁禍首指向我
是我促成這件事
我們學校學務主任也非常聰明的把這件事算在我頭上
畢竟樊哥前陣子才因為胖傑的事情，媽媽才剛來學校喝茶過
自然不要在驚動地方人事了
我在金針菇父母面前被臭罵了一頓，並且當面跟他們道歉
這對理智的父母似乎不想追究
也許是因為發現被學務主任敷衍了
也許是看我很有誠意的道歉
也許他們真的覺得是自己小孩太玻璃心了
總而言之，這件事就這樣落幕了
金針菇更加低調的過完最後國三生活
我後來跟金針菇道歉，我說你如果不想原諒我沒關係
金針菇一如往常地對我說
「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是學校老師是非不分，明明欺負我的那麼多人，卻只有你受罰。」
真的很感到慚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