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哥 40-狂怒的豹

我和老哥在房間耍了一上午的沉默與尷尬，他坐在電腦桌前上網，我躺在床上看小說，但我心不在焉根本沒把內容看進去。這樣的尷尬直到阿嬤喊我們吃午餐才結束，午餐老哥吃的很快，他吃完就說要出門，我一聽到他要出門我也放下碗筷跟著去，但是我到門口時他已經跨上機車騎走了，我在後頭喊他也沒停下。我急忙牽出腳踏出追上去，但是腳踏車怎麼追得上機車，我只能不停地騎著但也根本不知道往哪騎，因為我不知道老哥會去哪，總之我先四處找找，我去了附近的超商、雜貨店、麵店、飲料店但都沒見到老哥，最後我在河堤涼亭停下來，我落寞地走進涼亭裡坐著，我不知不覺回想起小時候的事，小時候老哥去哪裡我都要黏著他，他不見了我就要哭，比起媽媽我更黏老哥。想到這裡我不禁一陣鼻酸，可惡，我又要哭了！李瞬風你給我振作一點！振作振作！

我拍拍臉頰鎮定情緒，我站起身來準備重新出發再去尋找老哥，但當我轉身要去騎腳踏車時我就看見一台機車騎來，那人是老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開心地笑著問，老哥來找我了，我好高興！

「別說的像是我主動來找你的，我只是剛好想來這裡而已。」老哥停好機車從車子上拿了杯飲料，「拿去，多買的。」

我和老哥坐在涼亭裡喝著飲料，我們沉默著，老哥臭著一張臉，我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得一直喝著飲料，剛買的飲料不到十分鐘我就快喝完了，幸好最後老哥發話了。

「今天你幹嘛非得要一直跟著我？我們倆個各自獨處靜一靜不好嗎？」

「我想知道你的痛苦是什麼？」我靜靜地說。

「……」

「……」

「你這麼想知道？」老哥說。

「當然！我們是兄弟，我會跟你一起承擔痛苦！」我用堅定的眼神看向老哥，但老哥只是輕蔑一笑，被他這麼一笑，我的底氣都洩了。

「哼，兄弟，好啊，我可以告訴你啊，前提是你要跟我做愛，完完全全變成我的人，並且發誓一輩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我皺著眉頭看著老哥，老哥又再說這種令人為難的話，「老哥，我們就不能好好當兄弟嗎？」

「我們就不能當兄弟又當情人嗎？你明明也對我有那種感覺！你敢說沒有嗎？」

「但那是……錯的……」我閉上眼睛窘難地說出這句話。

「你在怕什麼？不管有什麼事不是都還有我在嗎？我不是一直都把你保護的好好的嗎？我為你打過這麼多次架，難道你就沒有勇氣放手跟我去闖嗎？」

「哎呀！偏題了啦！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痛苦是什麼，沒有要討論這個！」

「哼，連問題都不敢面對，還說什麼要長大，真是笑死人！」

可惡，又來了，為何老哥總是要這樣貶低我，難道在他眼裡我永遠就只是一個小鬼頭而已嗎？

「老哥，你該不會是因為我不跟你在一起所以才痛苦的吧？」我問。

「問題沒那麼簡單好嗎小鬼！」老哥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其實我也知道老哥的痛苦應該不是我不跟他在一起，老哥會因為得不到而感到痛苦就不像老哥了，老哥向來是想得到什麼就會想辦法得到手的人，只是我得再確定一下。

    我和老哥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我又拿起飲料猛喝，老歌則點起了一根菸，不過我的飲料不一會兒就見底了，我撕開飲料杯的封膜，我倒冰塊進嘴裡嚼著。

「喂，你還記不記得這裡？」老哥突然說。

「啊？」

「我說你還記不記得這裡！」

「這裡？就河堤涼亭啊。」我當然記得這裡啊，我從來沒忘過，只是你現在提起這個要幹嘛？

「你在這裡哭著向我出櫃。」

「我知道，我沒有忘記。」

「那你有沒有忘記你答應過我不會喜歡上別的男生，說過要跟我結婚，說過最愛的人是我？」

「那時候我才國小三年級而已，那時我還是小孩，小時候的話怎麼能算數，那時我的世界確實只有你，但是老哥，我是會長大的，我終究會離巢的。」

「小時候的話怎麼不能算數？你說過就是說過，答應過就是答應過，在我這裡就是算數！」

「我……」

老哥真的是顆石頭，誰都撼動不了他認定的事，我已經回不了話了，只能嘆口氣繼續嚼著冰塊。

我要如何才能周全老哥這個人，我想要所有人都高興都滿足，就算會犧牲我自己也沒關係，這是我的覺悟，但是我真的如老哥的願和他發展成情人，那家庭怎麼辦？老爸老媽還有阿嬤該怎麼辦？成全了老哥但破碎了其他家人那怎麼行？

問題真的好多，我連老哥的痛苦都還搞不清楚又想著顧及其他家人，我好像真的沒有我想的這麼厲害，但是我不能放棄，我的覺悟沒有那麼淺薄，我一定說到做到，我必須照顧好所有人。

我沉著臉思索著事情，突然間一聲叫喊打破了寧靜，我轉頭一看居然是小黑哥！我竟然沒聽見機車的聲音，只是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小黑哥怎麼在這裡？

「小黑哥你怎麼在這裡？」我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和小風有心電感應啊，我就是知道你們在這裡。」小黑哥笑著說然後走過來坐在我身旁，我被兩個哥哥們夾在中間，一般來說我應該會很喜歡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但是現在我總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小黑哥突然來到這裡必定事出有因，我看了一眼老哥，老哥沉著臉抽著菸不說話，好像連老哥也感覺不對勁。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你怎麼會來呢？」我問。

「因為我很擔心你們啊，銀裕今天跑來跟我說了昨天的事，話說阿嚴你下手也太重了吧，銀裕的臉腫得好大塊啊！」小黑哥也點了一根菸說。他說是銀裕跑去他說的？所以小黑哥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銀裕會特意找小黑哥是因為擔心我會被老哥怎麼樣吧，所以小黑哥也是為此事而來的嗎！糟了！如果讓小黑哥知道老哥昨天對我做的事的話他們兩個一定會掀起一場爆戰的……

「誰叫他要碰瞬風，找死。」老哥彈了彈菸灰說。

「銀裕還真的別有用心呢，小風你還真不懂得保護自己！」小黑哥戳了戳我的臉頰說。

「我自己也有問題，不是銀裕的錯。」我說。

「所以你喜歡銀裕嗎小風？」小黑哥問。可惡，小黑哥你現在問這個幹嗎？你故意刺激老哥嗎！

「我……」

「好了，不用故意刺激我，我知道你是來幹嘛的，我承認我做了。」老哥把菸丟在地上，轉頭看著小黑哥說，眼神相當凌厲。

「不是這樣的小黑哥，我昨天只是被老哥臭罵了一頓而已，沒有……」我看事態快要爆發了趕緊發話制止，但卻沒什麼用反被打斷。

「小風你閉嘴，現在已經沒你的事了。」小黑哥冷冷地說，眼神也變得冷澈起來。

「哼，我不僅臭罵他一頓，還逼他幫我口交，用屌插進他嘴裡幹他的嘴，還用手指插進他屁眼哩，只可惜被打斷了沒做到最後，不然他的初夜我就拿到了。」老哥輕傲邪笑著說，完全不屑面前這個已經聽到額角跟手臂都爆起青筋的小黑哥。

「是嗎？說完了嗎？」小黑哥瞪大雙眼看著老哥說，我第一次看小黑哥變成這個樣子，好可怕，平常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小黑哥，現在臉真的已經黑到不行了，我甚至被嚇得不敢動了。

「說完了，順帶一提，瞬風的嘴很爽喔。」

「幹！」小黑哥飛身過去，我直接被撞開，小黑哥一拳灌在老哥臉上，老哥被打倒在地，小黑哥坐在老哥身上又一拳打在他鼻樑上，老哥瞬間鼻血噴湧。

「李嚴剛！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小黑哥又一拳往老哥臉上打。

「小風他才幾歲！你竟敢這樣對他！」又一拳。

「你是把我當屁是嗎？啊？」又一拳。

「你以為我說要當他哥哥只是說說而已嗎！」又一拳。

「你竟敢這樣動我弟弟！老子今天打死你！」一拳又一拳，小黑哥發狂了，我坐在一旁嚇得動都不敢動，小黑哥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打在老哥臉上，我整個人愣在那，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直到老哥的一滴血飛濺到我面前我才驚醒，我站起身來跑到小黑哥身後架住他。

「小黑哥夠了！住手！」但瘦小的我怎麼制伏得住一隻發狂的豹子？我就算用盡力氣架住他，他還是一拳一拳的往老哥臉上打，我看見老哥滿臉是血，我心好痛。「老哥你起來！你快爬起來走啊！」

老哥依舊不為所動，躺在那裡讓小黑哥打，我最後還是流出眼淚了，我又破防了，我又辜負了自己的覺悟了，我還是懦弱的哭泣了，「小黑哥住手了啦……」我從身後哭著抱住小黑哥求他住手，而小黑哥也終於住手了。

小黑哥站起身來，他一站起身來我就想去查看老哥的情況，但是小黑哥卻拉住我，他一把將我拉走，「小黑哥你幹嘛！不要拉我啦！」我掙扎著。

「小風你跟我走！」小黑哥頭也不回地拉著我走。

「不要啦！老哥！老哥！」

我見老哥坐起身，他背對著我揮了揮手，就這樣，我被小黑哥給拉上機車給強行載走，獨留老哥一人滿是鮮血與傷痕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