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談《大象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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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生韋布為了維護朋友把學校的惡霸推下樓梯,惡霸的哥哥于城接到電話後四處尋找逃跑的韋布。

在尋找韋布之前,于城的好友跳樓了,因為他目睹自己的女友和于城廝混在一起。

韋布的同學黃玲,和學校的副主任婚外情,兩人的幽會被人拍了下來散播到網上。

韋布的鄰居王金,即將被兒子送進養老院,唯一相伴的小狗卻意外被另一隻白狗咬死。

灰濛濛的冬日,四個人凝滯在各自生命的困局之中,滿洲里有隻大象席地而坐的傳說飄散在令人窒息的小城。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上帝經常會讓你一無所有,再給你一點甜頭,這點甜頭就是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讓你錯覺擁有了很多東西。」-胡遷

胡遷是胡波的筆名,而《大象席地而坐》是收錄在其小說《大裂》的其中一個篇章。小說裡的主角不是韋布而是于城,那隻席地而坐的大象也不在呼倫貝爾的滿洲里,而是在台灣花蓮的動物園。

小說裡韋布是個不存在的角色,可為什麼到電影裡,主角卻換成這個誤傷同學的中學生?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電影裡于城問韋布:「如果你現在在一個高樓陽台上,會想什麼?」

「我想,我還能怎麼辦。」,于城接著問韋布:「你想跑哪?」

韋布回答:「滿洲里。」

于城在聽完韋布的回答後,讓手下買了去滿洲里的票。

韋布最後去了滿洲里,于城卻被前來營救韋布的同學用槍打傷了腿,哪都去不了。

電影的最後,長途巴士在黑暗中停車,韋布,黃玲還有老金在車頭燈的照明下踢起毽子,直到遠處傳來大象的叫聲。他們才停下動作,朝遠方看去。

沒有人知到那裡是不是滿洲里,破曉之後,他們會看見那隻席地而坐的大象嗎?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在此缺席的于城卻在小說中親眼見到那隻大象了。

「等我貼著牠,看到牠那條斷了的後腿。牠看上去至少有五噸重,能坐穩就很厲害了,我幾乎笑了出來,說實話我很想抱著牠哭一場,但牠用鼻子勾了我一下,力氣真大,然後一腳踩向我的胸口。」

小說裡的大象和電影裡的于城一樣,斷了腿,只能坐著哪都去不了。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于城是最貼近胡波導演的角色

于城如鬼魅般穿梭於電影和小說之間,在小說裡于城親眼見到大象後卻被無情踩扁

到了電影裡的他為何還要鼓勵韋布前往滿洲里呢。

于城和韋布在電影中的相遇,似乎是對「人是否該存有希望」的終極討論。

如果在翻山越嶺後所尋得一片荒蕪,甚至會被現實所傷。

如果一切的努力終是徒勞,我們都是薛西弗斯,傷害與失望永不停止。

那該怎麼辦?

「我想,我還能怎麼辦。」

于城遞給了韋布前往滿洲里的車票,自己卻留在了原地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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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成為小說家胡遷的胡波,在高中時期寫過一個短片劇本,劇本講的是一個身體有殘疾的男孩,每天坐在窗邊看別人在樓下玩,有一次他扔了一個紙飛機,被另外一個男孩撿到了,然後把他從樓上背了下來,和大家一起玩。

于城和韋布,胡波和他自己,在這荒蕪的世界裡,自己拾起破碎的自己,自我拼湊出另一個自我,如薛西弗斯般的在希望與絕望的迴圈里,永劫回歸。


大象席地而坐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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