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我以為這班的學生每個人都是Diana Krall,幸好不是,大家還是很有人性的發出微微緊張的訊號。
「一首歌,一首歌,偏偏我腦袋裡面就是沒有那首歌。」我喃喃自語,手心拼命冒汗。誰都不想當那個第一個出來唱的人,老師只好拿出亂數產生器。第一位同學登場了,他唱了兩句Fly me to the moon,說不上專業,但在這麼短的時間直接唱出,平常應該有練功。第二位同學出來了,Cheek To Cheek。穩穩的,好像也沒什麼思考就出來了。
「非常好,有幾個音不太準,建議不要先滑音,頂到正確的音再決定要不要滑。」老師低頭做了筆記,記下學生的聲音特質以及可以改進的方向。同學們點頭如搗蒜,彷彿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
接下來是一位頭髮吹得很高的阿姨。阿姨一上場就感到氣勢非凡。「今天沒準備,就隨口唱一唱。」一開口,是彭佳慧的甘願。
「原來流行歌也行啊!」大家在底下竊竊私語,不得不讚嘆阿姨也有兩把刷子。之後就是一位又一位的阿姨,從黃小琥到趙詠華,八零年代那個我們來不及參與的黃金歲月都展現出來了。
好,死定了,輪到我了。
彷彿被下了咒語,我的腦袋裡面只剩下一首歌。
「我…我…不好意思,我台語不好,但我想唱一首周杰倫的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想唱落雨聲…」我低頭很小聲地說。
「那不是周杰倫的歌啦!」長谷川在旁邊冷笑。
我關起我所有的感官,眼睛的焦距放到最遠,直到什麼都看不清楚,然後唱出了我腦海裡的落雨聲。我不知道大家聽到了什麼,總之我是被自己感動了。
我唱完,整個腦袋都空了,老師好像做了些評論,但我也不在乎了,我喜悅的坐回到位子,原來我也可以辦到!
接下來輪到長谷川了,長谷川唱了一首好像有聽過,但又不太清楚的歌。
「每年深秋 我總要說
Happy birthday
祝福妳而這首歌 just for you
這是為妳寫的歌…」
長谷川唱得陶醉,現場的阿姨們每個都站起來搖擺,但我覺得老師看起來很疑惑。
「謝謝大家!這是優客李林的只給你!」長谷川唱完很滿意地坐下。
「什麼優格?」我低聲問。
「優客李林啦!」長谷川說。
「淋上優格?這到底是什麼?」我不懂。我覺得老師跟我一樣疑惑。不知道長谷川哪裡學來這首古代的歌,但總而言之,我的人生又解鎖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