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記｜我會記得，在每個春季，思念妳

妳決定從人生畢業那天，我陪著妳

偶爾在午夜裡徘徊，總會想起……

23.02.12

死寂之後，風裡聞得到春天的氣息

那些發酵的悲傷與鋒利的回憶

安靜地攤成朵朵綻放的蓮花

我虔誠的祝福在火光裡搖曳

腦海中全是妳最後離開時的身影

餘燼之後

我闔眼，想著過往的笑聲與點滴

才驚覺

成河的思念全成了抓不到的星星

看著親友們在葬禮上哭紅了眼睛

而我卻…眼淚不留一滴

直到回到沒有妳在的日子

我才發現不是我無情

只是

原來

我的悲傷

一直都這麼安靜

在妳的遺相前

一個寂廖的身影

呼喊著誰，卻得不到回應

唯獨風的呼嘯

那麼清晰

依舊是來自風中乘載的記憶

風裡總夾帶著豐沛的訊息

而從今往後

我會記得

在每個春季

思念妳

上百朵蓮花，每一折都是對妳的想念

23.03.07

我常被人說，記憶特別好，因為總是能說出當下很多很多細節。可這算是好事嗎？有好有壞吧。

我記得她站在那裡，靠在沙發旁，看起來不是很自在的樣子。我想我心裡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但我們不會談論這些事情，因為家族的習慣如此，所以我只能告訴她「跳舞很開心呀？」

於是我跳舞給她看，我記得她笑的方式和聲音，然後她也跟著我扭了一下。

我伸手觸碰她那年邁隆起的背，那是我給予人們支持的其中一種方式，然後我擁抱她，我記得我微微彎下腰去承接矮小的她。但她一直都很抗拒我用這樣的方式表達我對她的愛，所以她一下子就把我推開，但我知道她其實是開心的。

然後我們道別，對此說再見，我記得她說再見時的口吻和語調，那句台灣國語的腔調不知道為何總是在道別得時候顯得孤獨而悲傷。

直到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還未能知曉…那句再見會成我們之間的再也不見……

有些時候，回憶是鋒利的，尤其在過渡階段…被強制回放的記憶像一台絞肉機，在胸口持續運作。

其實全都是很細瑣的記憶，場景、天氣、溫度…我不知道為什麼大腦要回放這些記憶，有許這也算是弔念的是一環吧？

感覺回顧了，才能好好放下，好好道別。

願我能在未來的日子裡，能記得要珍惜每個時刻，即便是日常，也都是值得珍藏的時刻。

/

距離奶奶的離世，也快滿一周年了，即便此刻的悲傷不再那麼濃密，可仍會有不捨的心情。

奶奶的離世，對整個家族而言是非常突然的事情，但我卻在去年的前年的秋季，就隱約覺得「這個時刻」將近……在這之前，幫整個家族拍攝全家福的時候，爺爺還刻意囑咐我要單獨給他倆位老人家拍一張相，而我想起當初按下快門的瞬間，我就知道那便是為了迎來天之前的準備……只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原來只剩下這點共處的時間……

我跟奶奶之間的關係雖然不能說十分融洽，但彼此間的連結，無疑又是非常緊密的，我常常共感到關於她的事情，甚至在奶奶中風住院之前，我在外縣市出差的時候，還在深夜裡經歷很離奇的事件，我當下就有預感「快要出事情了」……現在回憶起來，我都不知道那一段歷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只跟幾個人講過而已。

只是想簡單地記錄一下這些時刻，太多的感受似乎還沒辦法變成文字，只能先暫時保留在心裏。

去年一整年，真的、真的……很不容易……

不過奶奶很常出現在我的夢裡，上次還給我抱抱_{（可是她生前不會這樣）}，前幾天她來夢裡看我的時候，看起來挺開心的，因為她跳起了舞來，然後吃了很多零食，我就在想，她是不是知道我要去迪化街買東西所以託夢給我給她帶吃的回去？想到這邊就覺得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