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妄想代理人》之前我一直以為《藍色恐懼》就是我最愛的今敏作品。直到2021年的夏日國際電影節,坐在戲院花了快五個小時看完《妄想代理人》後,它瞬間就一躍成為我的最愛。
比起另外四部長片,《妄》因為是劇集的關係,探討的內容變得更加深入,風格也相對地更多元化。自我尋找、虛實交錯向來都是今敏作品的主題材,《妄想代理人》甚至是將這兩個題材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可以說是今敏的集大成之作。
而《妄想代理人》最特別的地方莫過於其敘事方式。今敏善用劇集形式的限制,並將其化為作品獨特的敘事結構。特別是第八、九、十集,故事看似獨立於主線劇情,但實際上又互相牽連、息息相關。
玩偶設計師鷺月子因為人氣高企而被同事妒忌,再加上碰到創作瓶頸,精神壓力與日俱增。在一次歸家途中,月子被一個拿著金色球棒、穿著金色溜冰鞋的少年襲擊,受傷住院。至此之後,「球棒少年」的襲擊案件接連發生,城市裡人心惶惶。
因為無法消化,只好選擇逃避,「球棒少年」成為了精神的「逃生口」。在困境中感覺無處可逃時,看到「逃生口」所發出的微弱光線,便誤以為那就是「出口」般拼命地逃出來。因此,在遇襲過後,被害者們卻反而看起來更輕鬆,像是放下心頭大石。
在我看來,「球棒少年」似乎在象徵著自殘。因為無法直面自我與困境,所以通過傷害自己來轉移對痛苦的注意力。傷害自己所帶來的痛楚能讓人暫時從負面情緒中抽離出來。而且當人受傷時,大腦會釋放安多酚(endorphin)幫助止痛和減壓。因此,自殘成為了即時「解決煩惱」、逃避現實的方法。但這種方法其實只能讓情緒獲得一時的緩解,並不能真正地解決問題,反而還會帶來更多問題。
逃避雖然有用,但無法解決問題。「球棒少年」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救星,只是一根隨時會斷裂的稻草。與其等待被「英雄」所拯救,不如試著自救。就像豬狩太太所說的:「不能逃避現實,認為逃避就能得救的想法只是幻想。不管有多痛苦,都要正視現實,克服它。」。現實固然是令人苦不堪言,但承受痛苦是走向成人的必經之路,任何人都無法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