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重逢

在大陸沿海地帶有很多內地來員工，以廠為家。

過年或十月黃金週時期，在工業區就會看到很多拖著行李箱或背著大包包的新‘游牧民族’，逐下一個新的工作而去。

很多文職員工週末放假還是留在公司，並不是加班也沒有工作要做，只為了能有台免費電腦能上網。

文中所提任何人名及公司名，及故事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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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理！ 副理！ 這邊…這邊…」剛走進高雄小港機場國內線的航空公司櫃台大廳，就聽到王大仁興奮的喊人聲音，大概是還沒出國過。

「喔。來了…」不跟他招呼，可能要叫航警來把我架過去…

「達哥沒您一起來？」王大仁看我身邊沒有達哥的影子問。

「他明天才過去廈門，今天有個客戶臨時有狀況要去處理，也有可能下午晚一點到，要看能不能排上後補。」我說…領著王大仁走向復興航空的櫃台…「你自己先去劃位，有個經驗，或許有天你會要自己過去，我排你後面。」

「先生，您的護照和台胞證借用一下…」櫃台小姐問王大仁。

「到金門也要嗎？」王大仁一付不太想拿的樣子。

「對，因為您要搭小三通，所以先您看看證件有沒有問題。」櫃台小姐耐著性子說。

「等一下…」王大仁把背包打開，翻東翻西找到一個小包包，再把背包整理好，櫃台小姐很明顯有些不耐煩，後面排隊的人也一個個在評估別的櫃台排隊情況，看看要不要換條線。 王大仁把小包包打開拿出全新的台胞證和護照。

「先生，您到了東渡要去辦加簽 有兩張照片嗎？」櫃台小姐說。

「沒有吔…怎麼辦？」王大仁回頭看著我問。

「沒關係，那邊有立可拍，只要有人民幣就行了。」我說。

「先生，你們一起的嗎？」櫃台小姐看著我問。

「對…」我把護照和台胞證給櫃台小姐，她翻了翻我的台胞證，沒說一句話，馬上就把登機證和所有證件交給我。

「副理，她這什麼態度啊！」王大仁有種自尊受損的樣子。

「沒啊！ 人多，又要幫忙看證件有沒有齊全，能省一事就省一事。」我說…「證件都放在口袋裏，等下登機前還要再看一次。」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走小三通，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登機證有點不太一樣，多了點船班資訊？」我向王大仁解釋…「到了金門下飛機，我們要去搭往碼頭的巴士，然後直接到碼頭準備登船。」

「這麼趕！ 我還以為能看看金門…」王大仁有些失落。

「回程再看，回程的時間我多留了四個小時在金門，我要買些特產品帶回來。」我說。

一路去廈門，反正就跟著一些看起來像是經常走小三通的台商後頭，有樣學樣的去辦，順利的出了廈門東渡碼頭入境大廳。

「鄭副理，我在這裏…」胡軍揮著手。

「ㄟ~~~~胡軍，你來接我們？！」我伸出手和胡軍握一握…「這位是王大仁。」

「大仁兄久仰，每次只在電話中，今兒個才見到盧山真面目。」

「…」王大仁只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眼睛看著東渡東碼頭亂糟糟的交通情況，一付擔心怎麼坐車的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表情。

「副理，公司車停過來了，我們過去吧！」胡軍拉著我的手臂往前走，我要王大仁跟著。

從東渡碼頭到廈門廠，走海滄大橋過去，沒多久就到了。

「唉喲…鄭副理…什麼風把您吹來啦~~」剛進大門，迎面而來的是劉兵。

「劉兵，好久不見了。」我說。。。「這位是王大仁。」

「久仰久仰，您們這回來幾天兒啊？」劉兵看著王大仁。

「……」王大仁還是一付酷哥模樣。

「來四天，正好週末休假兩天要把資訊機房設備更新。」我幫忙回答。

「今兒晚上我請您們吃飯吧！」劉兵說。

「等會兒再看看，因為剛到，要和陳副總跟總廠長打個招呼，還有你們經埋也是。」我說。

「是的是的，應該的，如果老闆沒有安排飯局，跟我講，我來作東。」劉兵很熱心的說。

「好的…」我隨口回劉兵，然後和胡軍講我和王大仁先去找陳副總。

「ㄟ…鄭副理來啦。。」去陳副總辦公室的路上，正好遇到廈門廠的管理部張經理…

「是啊…來處理網路系統更新和虛擬化的事，剛到，去拜會陳副總和總廠長。」我說…「這位是王大仁。」順便介紹一下。

「張經理好！」王大仁打了個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對大陸人有差別待遇。

「嗯…好~~好~~有勞您們的支援。 正好陳副總找我和總廠長，就先去打個招呼吧！」張經理領帶路。

「陳副總、總廠長，資訊部鄭副理來了。」張經理說著，指揮我和大仁進辦公室。

「喔，來啦~~辛苦你們來加班處理，這回，來四天是要把網路系統更新和虛擬化建置，是吧？」陳副總說。

「是的，我旁邊這位是王大仁，資訊部的系統工程師。」我順便介紹。

「副總、總廠長…」王大仁只點點頭，就是和些泛泛之交打招呼一般。

「今天稍晚我們會回高雄，所以，這個週末，這裏就是鄭副理最大了。 還好這個週末工廠排修，也不會有什麼事，有什麼問題，就請鄭副理代為處理一下了。」陳副總說，也給了個督軍的任務。

「你沒問題吧！？」總廠長說，眼神中有點捉狹的意味。

「沒問題，這兩天沒有排生產，應該只有辦公室的文員會在，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會向張經理呈報，再由張經理來決定。」我說…「這兩天網路系統可能會斷開一些時間，不知道有沒有影響？」

「不會吧！ 已經通知各部門這兩天先空著了，該處理的事都先處理掉。 只有庫管課可能會要連線ERP系統做些出貨作業。」張經理說。

「好，我瞭解，我會注意各方面情況，再說還有林主任在，她也可以支援。」我說。

「好吧！ 就先這麼處理。 你們去忙吧！ 你兩次來都沒請你，以後有機會再安排吧！」陳副總說完抬抬手示意我們可以告退了。

走出陳副總辦公室就看到林曉軍站在門口等我們出來，今天她穿了淺綠絲質無袖洋裝，正好到膝蓋的長度，露出曲線佼好的小腿，米白色的皮面三吋高跟鞋，長髮飄逸，看起來更高了，王大仁看她還得抬起頭，只見王大仁瞪著林曉軍，似乎看到仙女下凡般…還是天使？？

「曉軍，你看來更漂亮了。」我打個招呼…「這是王大仁。」

「您好…」曉軍伸出手想握一握，只見王大仁紅著一張臉、手擦著褲管，呼吸變急促，一直不太願意伸出握握，曉軍眉頭輕躄，把手縮回來…

「副理，我們去辦公室吧！」曉軍問我意思，我看著王大仁越來越紅的臉，後者悶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我只好向曉軍點點頭，朝資訊室的方向走去。

「怎麼回事？」我低聲問王大仁…「剛才你怎麼不和曉軍握手？」

「不好意思…我面對女生都會這樣，越漂亮越緊張，一緊張手會一直出汗…」王大仁解釋著。

走在前面的曉軍突然高跟鞋拐一下，人跟著踉蹌，還好手扶住了桌子才沒跌倒。 我很緊張的快速向前扶住她的手臂，只見她抿著嘴，一付快要笑倒的樣子，大仁的話被她聽見了。

「你們這幾天行程如何安排？」站穩了以後，曉軍問…然後又說…「副理，可以了，我自己會站。」

「站穩囉…你穿高跟鞋真的好高…這麼高，更沒人敢找妳了。」我放開手，打趣說…「找胡軍一起來討論，我們這兩天都是處理機房的事。 對了，有台C牌的5510送到了嗎？」

「放在機房裏，還有幾台新的設備也都在。」曉軍說…「你要在那裏討論？」

「到機房去吧！」我帶著王大仁去機房，曉軍去找胡軍。

「喂，我是鄭耀東。」手機裏來了一通未知的電話。

「鄭副理，我達明。」達哥Call的電話…「我今天搭最後一班船到東渡，我們怎碰面？」

「我等會兒問問，你到廈門時再Call我，我再安排。」

我和王大仁到了機房，就開始把5510的箱子拆開來檢查，看看有沒少掉什麼零件。

「鄭副理找我？」胡軍走進機房問。

「對，我們要排一下換設備的時間表。」我說…「我讓王大仁來講，有必要再做補充。」

王大仁把張開一張甘特圖，是今天晚上從六點開始的各個工作項目的預定時程，胡軍不時和王大仁交換些意見。

「所以六點時要通知各部門下線？」胡軍問。

「可以嗎？」王大仁反問。

「行，已經和各部門談過了，到時只要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因為要修機器，今天要提早收工，這樣才有時間讓生產線停下來，準備更換機器。」胡軍解釋著。

「好，我們現在可以先把5510上架，把系統參數調好，然後測試看看有沒有問題，等六點時再通知各部門下線，再把網路線切過來就行了。」我說。

「副理，沒有借用Server，怎麼把實體機轉成虛擬機？」王大仁問。

「難得你現在問到了…」我挖苦王大仁…「我帶了一台筆電，已經裝了Windows Server 2008 R2，現在我先開始P2V的工作，你們先把設備上架。」

「好…」王大仁說完和胡軍開始整理機櫃，準備把新的設備上架，我很快啟動P2V的程序，也加入整理機櫃的工作中。

「鄭副理…鄭副理…」曉軍在機房門口喊人…

「我在…」我回應她。

「劉兵說啊…這幾天要麻煩你和王大仁住在主管宿舍，她就不訂外邊的酒店了。」曉軍說…「還有，她說晚上請我們去吃飯，你們忙的告一段落和我講，我們再一塊兒出發。」

「喔…好…這幾天住工廠也比較方便。」我說。

和胡軍、王大仁忙了好一陣子才把機櫃整理完畢，接著把5510上架，然後開始調參數。 王大仁照著達哥的顧問給的文件，一個一個指令打進去，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完工。 我把我的筆電裏有從高雄總部複製的DC虛擬主機，把它啟動起來，連上5510，測試之後，可以連到DC。

「現在快六點了，可以通知還沒下線的趕快下線嗎？」王大仁催促著胡軍，胡軍出去沒幾分鐘又回來。

「再等一等，廠務要把今天的生產單完工處理，因為一直拿不到連線，剛才才開始處理，大概要一個小時才行。」胡軍說。

「好…我們先休息一個小時吧！」我說，然後走出機房找曉軍。

「曉軍，我有個朋友從台灣來，等下會到東渡碼頭，我想去接他可以嗎？」我問。

「看這時間，末班船班應該已經到了，我問一下劉兵。」曉軍拿起電話，在大辦室另一邊的劉兵也拿起電話，兩個人講了講…「副理，這樣吧~~我先帶你們去宿舍安頓下來，然後，大概六點半我們去東渡碼頭接您的朋友，然後一起去吃晚飯。 吃過晚飯，我們回公司，看您的朋友要去那兒，我要司機送一下就行了。 回來大約八點，應該所有人都下線了，正好讓你們處理。」

「好，就聽你們的安排。」我說。 然後去找王大仁拿了背包行李，跟著曉軍一起走到宿舍。

安排王大仁住在一樓的一間雙人房，但其實也只有一個人住，然後把我安排在二樓的一間單人房。

「副理這幾天先委屈住這裏，我住在左手邊間，有問題可以來問我。」曉軍說。

「你也住這裏？你不是廈門人嗎？」我問。

「都成老女人了，就別住父母家裏天天看了眼煩。」曉軍意有所指的說…我沒說什麼，就拿了背包走進房間曉軍站在門口巡視一遍，確定了該有的棉被什麼的都有了，就走向她的房間去了。

那是一間大約十坪大的套房，衛浴設備什麼的都用的很講究。 沒一會兒，劉兵也出現了。

「你可不要跟我講你愛人看你眼煩，所以也住在宿舍…」我開玩笑說。

「呵呵呵~~鄭副理真愛說笑話兒…」劉兵笑笑說…「我是來看看可以出發了沒？王大仁已經在大門等著了，小巴也等在那兒了。」

「嘿嘿…」我乾笑兩聲，走到門口看到曉軍也過來了，她換了一身運動服，紮馬尾，穿著運動鞋。

「走吧！」曉軍嚴然主人般下令著。

「怎麼沒看到沈紅？」

「她這兩天請假回家，她媽媽生病了。」胡軍在樓梯迎向我們，聽到我的問題就回答了。

「她家在那裏？」我又問。

「佛山。」曉軍說。

「喂，我是鄭耀東。」手機正好響起。

「鄭副理，我在東渡碼頭出境了，你們呢？」達哥問。

「正要過去，大概廿分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