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

幾年前老家整修，媽媽請了長年幫忙打掃的阿姨，一起清掉了我們姐弟堆在家裡，再也用不著的東西。

弟弟專程南下，但媽媽覺得該丟的東西都丟了，包括弟弟珍藏多年的黑膠唱片。

唯一沒丟的，是我們滿櫃子的書。

「幹嘛丟唱片，留下書？」弟弟心痛不已。

「你們不是向來不准我丟書嗎？」媽說。

沒錯，嗜書如命的我們，從來捨不得丟書，儘管很多書再也不可能翻閱，儘管家裡的空間被不斷增生的書蠶食殆盡。

我的書分藏多處，數度想整理，但每回一動手，就掉進回憶裡，想起某個閱讀的心情，某本書喚起的共鳴，就捨棄不了。

昨晚為了捐書給市集，我拿了箱子，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本我想我再也不會讀的書，丟進箱裡。只看書名，不准翻閱，十分鐘，挑出50本書。

「你真的不要了？」先生很意外。

反正我也不可能再讀，不如給有緣人吧。

捨與不捨，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但話說回來，挑走了幾十本書，我的書架怎麼還是爆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