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濱散記

湖濱散記【獨家收錄梭羅手繪地圖．無刪節全譯本】：復刻1854年初版書封，譯者1萬字專文導讀、精選中英對照絕美語錄

Walden; or Life in the Woods

Henry David Thoreau  2020 野人出版社

★★★☆☆

摘要：

經濟

即使是在這個相對自由的國家，大多數人也由於無知與錯誤的認知，而被自己想像出來的擔憂給占據了，因此從事著對生命而言既多餘又粗重的勞動。他們的手指因為過度勞動，已經變得太過笨拙，也顫抖得太厲害了，所以最後仍沒能採集到生命中更豐厚的果實。……他的勞動力在市場上只會貶值。除了成為一部機器，他沒有時間成為其他的可能性。他太頻繁運用他的知識，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無知呢？

他的最高職責就是給馬兒吃飼料與喝水！對他而言，和運輸利益相比，他的命運又算什麼？……他對自己的看法也不過就是奴隸與囚犯，這也是靠他的行為所博取的名聲。與我們私下的見解相比，公眾輿論只是一個軟弱的暴君。一個人怎麼看待自己，就決定了他的命運。

看起來好像是大家已經刻意選擇了這種共同的生活方式，……而且，他們還老老實實地以為，他們別無選擇。但是，頭腦清醒而健全的人永遠記得，太陽一升起，就是新的一天。放棄過去的偏見，永遠不嫌晚。沒有證據的思維或做法，就不必相信，不管它有多麼古老。今天受到每一個人附和或默認的事，明天就可能變成無稽之談、過眼雲煙，但有些人還以為，這是可以在他們田裡降下甘霖的雲呢。

一個人只有堅持安貧樂道的立場，才能對人類的生活做出持平而有智慧的觀察。

我也曾經編過一種質地非常精緻的籃子，但我並沒有讓它值得任何人去買。但對我來說，這是值得我去編的籃子。所以我並不是研究要如何把它做得值得別人來買，我研究的是如何避免一定要去銷售這些籃子。人們讚美並認為成功的生活方式，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

我很肯定地說，一般人對穿衣服有很多擔憂，通常要穿著入時，或至少要乾淨，或沒有補丁，他們在這方面想的，比自己有沒有健全的良心想得更多。……我們認識的人很少，卻熟知很多外套與短褲。

在巴黎的猴王戴上了一頂旅行帽，美國的所有猴子就跟著有樣學樣了。

我曾經在鐵路旁看過一個大箱子，長六英尺，寬三英尺，這是工人放置工具的地方。這個箱子讓我想到，每個被生活壓迫的人只要花一美元就可以買到這種箱子……只要把蓋子蓋上，他就可以不受干擾地做他喜愛的事，他的靈魂也因此得到自由了。……很多人為了一個更大、更豪華的箱子，一輩子被折磨到死。

一件東西的成本，不管是立刻或長期的交換，就是我所謂的一部分的生命。

……防患未來的準備金，就個人而言，主要就是支付喪葬費用。但是，人也許根本不需要安葬自己。……毫無疑問的，有人為了我們的利益，而設計出一套文明人的生活制度，在這種制度下，為了維持人類的生活與更臻完善，個人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就被犧牲掉了。

人類現在已經變成自己工具的工具了。以前肚子一餓就能自由採摘果實的人，現在變成了農夫。

如果《聖經》的建築師也像我們教堂的建築師，花很多時間在研究裝飾，又會如何呢？……如果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個人，那麼這就是在打造自己的棺材(指只重視房屋外在的裝飾)，這就是墳墓建築學。

最需要花錢去買的東西，絕對不是學生最需要的東西。就拿學費來說吧，這是帳單中的重要項目，但是對他來說，和同時代最有教養的人往來是更有價值的教育，但這是不收費的。……學生因為制度的關係，推卸了人類所有的任何必要勞動，保障了他夢寐以求不事生產的閒暇時光，但這種閒暇既不榮譽，也沒有任何好處，自己也失去了唯一可以讓閒暇結出豐碩果實的那種體驗。我的意思是，他們不應該只是來玩玩生活，或研究人生而已，而是應該自始至終，認認真真地生活。

不久之前，我去了一場某教會執事的財產拍賣會，他的人生並非一無所有：人做的惡，死後依然留存。和一般人的情況一樣，很大比例都是從他父親時代就累積下來的一堆華而不實的雜物，……鄰居們三五成群急忙來看，還把它們全部買了下來，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搬到自己的閣樓與垃圾堆中，直到他們的家產必須清理時，這些東西又要再搬一次。

五年多來，我堅持只靠雙手來養活自己，結果我發現，一年只要工作六個星期左右就可以滿足所有的生活開銷了。……我曾徹底嘗試過經營學校的事，但是發現我的開銷和我的收入是成比例的，或更正確地說，是不成比例的增加，因為我被迫要注重穿著，要搭火車，更不要說必須做出相應的思考與信仰，所以這件事賠掉我不少時間。

因此情況很可能是，那個帶來最多時間與金錢給需要之人的人，他的生活方是正是造成不幸的最大因素，所以他努力救濟這名不幸的人，也只是徒勞而已。就像偽善的奴隸主把賣掉第十個奴隸所賺得的利潤，拿去為其他人買一份星期日的自由。……慈善活動幾乎是唯一一項受到人類充分讚賞的美德，不過，實在是過度高估了，而正是由於我們的自私才高估了他。

我生活的地方，我生活的目的

我經常看到，詩人在享受了農場最珍貴的部分後便瀟灑離去，但那個脾氣暴躁的農夫卻以為，他只是吃了幾顆野生蘋果而已。農場主人很多年之後都還不知道，詩人早已把他的農場風光寫成了詩，他用最優美的無形籬笆圍起了這片農場。

我們一定要學著讓自己重新甦醒，並保持清醒，不是靠機械的幫助，而是靠著對黎明的無限期望。……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改變一天生活的質地。讓自己的生活，甚至生活的細節，禁得起自己最崇高、最關鍵時刻的審視觀照，是每一個人的責任。

我到森林裡去，是因為我希望過著有意識的生活，只面對生活中的必要部分，看我是否能學會它要教給我的事，而不是在我臨死之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活過！生命是如此珍貴，我不要過與生命無關的生活，而且除非必要，我也不想放棄任何事物。

如果我們不鋪設枕木、鍛造鐵軌，夜以繼日投入工作，而是去修補我們的生活，以改善生活，誰去建鐵路？……但如果我們待在家裡，專心投入自己的事，誰還會想要鐵路？我們並不是在搭乘鐵路，而是鐵路搭乘著我們。

我們為什麼要過的如此匆匆忙忙，而浪費掉我們的生命呢？好像在感到飢餓之前，就怕會餓死一樣。

我從來沒有在報紙上讀過任何令人難忘的新聞。如果我們讀到有個人被搶了、被殺了，或發生意外事故身亡；……諸如此類的新聞，我們根本不必再多讀。一則就夠了。如果你熟悉這個原則，你還在乎什麼無數的例子或應用？

閱讀

我們在為自己或後代累積財產時，……是終將一死的凡人；但在追求真理時，我們就是不朽的，不需要擔心變故或意外。

是該讓村莊成為大學、讓年長居民成為大學生的時候了，如果他們真的過得富裕，在他們的餘生中就有閒暇追求自由的學習了。

聲音

許多閒不下來的城市商人來到鎮上了，……鄉下人的汽笛聲大聲嘶吼，木製車廂就像古人的攻城木樁，……每一個長滿印第安越橘的山丘都被砍光，……絲綢來了，羊毛就少了；書來了，寫書的智慧卻少了。

獨處

我在大自然中體驗到，即使是最憤世嫉俗、抑鬱寡歡的人，也能在任何一種自然物當中找到最愉快溫柔、純潔而鼓舞人新的互動關係。

當我享受著四季的友情，我相信沒有任何事情會讓生活成為負擔。……雖然這場雨讓我無法到田裡鋤地，但它的作為比我的鋤地勞動更有價值。

他已經累積了「一筆可觀的財產」，雖然我還沒有真的看過一眼。在瓦爾登路上，他正趕著兩頭牛到市場，他問我是如何讓自己決定放棄那麼多生活中的舒服享受。我回答，我當然喜歡生活過得舒舒服服，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回到家，倒頭就睡了，而他呢，卻在黑暗的泥濘中摸黑找著去布萊頓的路。

我發現，在大部分時間中，讓自己和自己再一起對健康是有益的。與別人在一起時，即使是最好的同伴，也很快就會令人厭煩，變成虛度光陰。

訪客

那些只有一個念頭的人，就像帶著一隻小雞、過份焦慮的母雞；腦袋有一千個念頭的人，亂糟糟的，就像帶了一百隻小雞，全部在追一隻蟲子，結果每天早晨都弄丟二十隻，羽毛又捲又髒。

豆田

我告訴過自己，下一個夏天不會再花這麼多勞力去種豆子和玉米了，而是要種下真誠、真理、簡單、信仰、純真等等之類的種子，……接著另一個又另一個夏天也過去了，現在我不得不對你說，我的讀者啊，我種下的種子都被蟲吃光了，或者失去了它們的活力，全都沒有發芽。

村子

我在別的地方說過(公民不服從一書)，我並沒有繳稅給這個政府，或承認這個政府的權威，因為就在這個政府的參議院門口，男人、女人與小孩被當成牲畜一樣買賣。

湖

瓦爾登湖有時藍，有時綠，即使從同一個角度看也是如此。也許是因為它橫躺在天地之間，分到了這兩種顏色吧。

湖水起起伏伏，漲退是否規律，沒有人知道。但是，如往常一樣，總是有很多人假裝知道。

湖是最美麗、最有表情的風景。它是大地的眼睛。看進湖中，觀者可以衡量自己本性的深度。在岸邊生長的樹木是眼睛上細長的睫毛，周圍樹林茂密的群山與懸崖，則是它懸垂的眉毛。

在這樣透明、看似無底、反映著雲彩的湖水中，我彷彿坐在氣球裡飄浮空中，而鱸魚的泳姿看似在翱翔，牠們以鰭為帆，像一群密密麻麻的鳥，就在我下方來回飛翔。

貝克農莊

如果他開始喝茶、喝咖啡，吃奶油與牛肉，就必須為了這些東西努力工作，然後當他努力工作之後，就必須更努力吃，才能修復身體的消耗──結果就是收支相抵，甚至支出要多一點，因為他不滿意自己的生活，而且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件交易上。

更高的法則

我對野性的喜愛，不亞於我對善良的喜愛。在釣魚中體會到的野性與冒險讓我樂此不疲。

我在日常生活中的真正收穫，就像清晨或黃昏的色調，無形無狀，而且無法形容。

我相信，水是智者唯一的飲料，我一點也不認為葡萄酒有什麼高貴可言。

鳥獸鄰居

屋內取暖

慢慢地，一週又一週，每棵樹的特色都顯現出來了，並欣賞著自己在湖水的光滑鏡面的倒影。彷彿每天早上都有一位畫廊經理在打點湖景，先是拿下牆上的舊畫，再換上色彩更鮮豔，抑或更和諧的作品。

我們在客廳使用的語言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徹底退化成一堆冗長的廢話，我們的生活也已經遠離了它的象徵符號，因此所用的比喻和修辭也一定要拐彎抹角、牽強附會，就像得靠托盤上菜一樣。

大部分時候，煮飯不再具有詩意，只是一種化學過程。爐子不僅占用空間，把屋子燻的都是味道，還將火藏匿起來，讓我覺得好像失去的一個同伴。……勞動者在晚上看著火，便能淨化他在白天積累的無意義感和世俗想法。

昔日居民和冬季訪客

冬天的動物

貓頭鷹從遠處傳來的鳴叫，淒涼但又有其旋律，就像是用適當的撥片撥動時，冰封大地會發出的聲音。

當你看見兔子和鷓鴣跑走，你不會覺得看見了野獸，而是像你在騷動樹葉時自然會出現的回應。

冬天的湖

有一件事倒是很有趣，人們寧願一直相信一座湖泊沒有底，而不願意花工夫去探查真相。

並不是因為大自然的混亂和不規則，而是因為我們在計算時對必要元素的無知。我們對法則與和諧的看法，通常受限於我們以觀察的例子。……特定的法則就像我們身為旅人時的觀點，我們每走一步，山的輪廓就會改變，山有無數樣貌，但只有一個形狀。然而，即使我們把山劈開或鑿穿，也無法窺其全貌。

春天

地球不是過去歷史的片段，地層不像書頁一層疊著一層，以供地質學家和考古學家研究，而是像一棵樹的葉子，是一首活生生的詩歌，而且在花朵與果實出現之前就早已存在。

如果能一直活在當下，好好利用每一件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就像青草吸收落在它身上的最小一滴露水；而不把時間花在彌補被我們忽視的機會──還把這稱為義務──那我們就是有福之人了。

結語

有些沒有自尊心的人卻成了愛國者，他們為了不重要的目標，犧牲了更重要的目的，因小失大，非常不值。他們熱愛築起他們墳墓的土壤，卻不支持讓他們的土地生氣勃勃的精神。愛國主義是他們腦袋裡的蛆。

人很容易不知不覺就走進一條特定的道路，然後就走出一條熟悉的軌道，這真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我到森林裡住不到一個星期，我的腳已經從門口踩出了一條到湖邊的小徑。……土地的表面是柔軟的，因此人的雙腳可以留下腳印，心靈旅行的路徑也是一樣。

人們喜愛的純潔是覆蓋大地的薄霧，而不是更高更遠的湛藍天空。

他能不能像蘋果樹或橡樹那麼快就成熟，並不重要。難道要把他的春天變成夏天嗎？如果我們生來要做的事情條件尚未成熟，我們可以接受什麼樣的現實？我們千萬不要擱淺在虛幻的現實中。難道我們要大費周章在我們的頭上豎起一片藍色的玻璃天空，等它完工以後，我們又一定會繼續凝望更上方，真正空靈精緻的天空，好像前一個天空並不存在一樣？

不管你的生活多麼卑微，都去面對它，活下去。

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另外，我們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在酣睡，但我們還自我抬舉，說自己聰明，……當我俯視著森林裡爬行於松針當中的昆蟲，牠是這麼努力地隱藏自己不要被我看到，我問自己，牠為什麼抱著這麼謙卑的想法，……這讓我想到，更了不起的施恩者與智者也正在俯視我這個人類昆蟲。

本書編者的佳句整理

論自由、獨立與個體性

盡可能活得自由，不要有任何執著。經營一座農場，或進入監獄，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由於我特別偏愛某些事物，又特別珍惜我的自由，而且我也可以努力工作，把事情做得很好，所以我並不想把時間花在賺取華麗的地毯、精美的家具、精巧的廚具、希臘風格或歌德風格的房子上。

一個單純且獨立的心靈，絕不受任何王公貴族的差使而勞碌不已。

讓每一個人管好自己的事，努力成為他自己就好了。

如果我終生像蜘蛛一樣，被迫局限在閣樓的一角生活，只要我還擁有我的思想，世界對我來說就是一樣那麼大。

論生活與工作

生命是如此珍貴，我不要過與生命無關的生活。

我到森林裡去，是因為我希望過著有意識的生活，只面對生活中的必要部分，看我是否能學會它要教給我的事，而不是在我臨死之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活過！

下定決心，就是要過好這一天。

人們讚美並認為成功的生活方式，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我們為什麼要犧牲其他種生活方式，只誇耀某一種呢？

生活簡樸、粗茶淡飯，似乎更有美感。

可憐啊！人類現在已經變成自己工具的工具了。

生活越簡單，宇宙法則就越不複雜，然後，獨處將不再是獨處，貧窮也不再是貧窮，軟弱也不再是軟弱了。

不要把謀生當成你的職業，而是當成你的樂趣。

我們為什麼要過得如此匆匆忙忙，而浪費掉我們的生命呢？好像在感到飢餓之前，就怕會餓死一樣。

吹毛求疵的人，即使在天堂，也可以找到瑕疵。

心靈平靜的人，住在哪哩，哪裡就像宮殿，一樣心滿意足，一樣充滿快樂。

與其說人是牛羊的看守人，不如說，人是被牛羊綁住了，因為，牛羊比人更自由。

我們的生命都浪費在瑣事上了。

能夠分辨食物真正味道的人，絕對不會成為好吃貪杯的人。

我想要活得深刻，汲取生活中的所有精華，我要活得像斯巴達人一樣堅毅，清除一切與生命無關的事，把生活逼到絕境，並簡化成最基本的形式。

論貧窮與富有

多餘的財富只能買到多餘的東西。靈魂需要的東西，不必用錢買。

中國人、印度教徒、波斯人與希臘人，古代的哲學家全都是同一個類型的人，他們的外在極為窮困，但他們的內在卻極為豐盛。

當農民擁有的房子，不但沒有更富有，反而變得更窮，因此應該說，是房子擁有了他。

如果每個人都和我一樣生活簡樸，就不會有偷竊與搶劫了。在一個社會裡，有些人得到太多，其他人得到太少，才會發生這些事。

一個人最富有的時候，也是活得最貧窮的時候。

如果人沒有脫胎換骨、煥然一新，新衣服又怎麼會合身？如果你眼前有什麼事要做，儘管大膽穿著舊衣服去試試吧。

一個階級的奢侈完全是靠另一個階級的貧苦來維持。

一個人越富裕，他可以閒置不用的東西就越多。

越刻骨銘心的生活，越有滋味。

論真實、真理與智慧

說你必須說的話，而不是你應該說的話。任何真相都比假裝好。

人因為閉上眼睛沉睡，並同意被表象所欺騙，才處處建立起僵化的日常例行活動與習慣，但這仍是建立在純粹虛幻的基礎上。

我們的眼光沒有看透事情的表象，我們認為看起來是的事，就是了。

無論我們如何修飾事物的表面，都不如真實對我們有利，只有真實禁得起時間的考驗。

在今天這個時代，我們只有所謂的哲學教授，卻沒有哲學家。

與其給我愛，給我金錢，給我名聲，不如給我真理。

藉由有意識的心智努力，我們可以對行為及其後果保持超然，因此所有的事情，不論善惡，都會像水流一樣從我們身邊流過。

智慧與純潔來自努力；無知與縱欲來自懶惰。

虛假與妄想被認為是最可靠的真相，真實反而被認為是虛構。

在永恆之中，的確存在真實而崇高的事物，但所有這些時間、地點與場合，就在此時此刻。

論命運、夢想與勇氣

一個人怎麼看待自己，就決定了他的命運。

除了你自己的路，每一條路都是命運已定的道路。因此，你就繼續走自己的路吧。

一個人坐著和跑步，風險其實不相上下。

如果你已經在空中建造城堡，你的工作一定不會白費，因為那就是空中城堡應該在的地方。現在只要在城堡下面打地基就好了。

我們應該帶給人的是勇氣，而不是絕望。

論善與惡

我們整個人生都與道德密切相關，善惡之間永遠沒有休戰期。

善是唯一永遠不會虧本的投資。

沒有比走味的善更難聞的氣味了。

慈善家太常把自己記得的悲傷氣氛籠罩在別人身上，然後將這稱為同情。

讓自己的生活，甚至生活的細節，禁得起自己最崇高、最關鍵時刻的審視觀照，是每一個人的責任。

論探索自我與未知

我們應該每天都從遠方，從各種探險、冒險與發現中，帶著新的體驗與性格回到家裡。

失去了世界，我們才開始找到自己。

萬事萬物沒有改變，而是我們的想法變了。

一場溫柔的雨，就能讓草地更加青翠。同樣的道理，只要注入更好的思想，就能讓我們的前景更加明亮。

我們天生就愛誇耀我們所做之事的重要性，但我們還沒做的事還多的很！

追隨內在天賦的指引，沒有人會走錯路。

去探索自己吧。在這裡，需要的是眼睛與膽識。只有失敗與放棄的人才會去參加戰爭，逃跑的懦夫才去從軍。

我們可以用一千種簡單的測驗來試驗我們的生活。

把自己當成哥倫布，去探索你內在的新大陸與新世界。

一個人如果滿懷自信地朝著夢想的方向前進，努力經營他嚮往的生活，他就能取得出乎意料的成功。

論清醒的心靈

我們一定要學著讓自己重新甦醒，並保持清醒，不是靠機械的幫助，而是靠著對黎明的無限期望。這股期望從不會棄我們而去，即使是在我們最安穩的睡眠中。

清醒，才是活著。我從來沒有遇過一個非常清醒的人。

為什麼我們總要把自己降到最駑鈍的覺知程度，還要稱讚這就是常識？

只有我們覺醒之際，天才會破曉。還有更多精神上的黎明即將破曉。和那比起來，太陽不過是一顆晨星。

早晨是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黎明不在外面，而是在我的裡面。

論獨處與社會

我喜歡獨處。我從來沒有找到比孤獨更適合的同伴了。

獨自旅行，今天就可以上路；結伴旅行，就得等另一個人準備好。

上帝是孤獨的，但魔鬼總是在拉幫結夥。

我的鄰居視為好的許多事情，我的靈魂卻認為是壞的，因此如果我要對什麼事懺悔的話，很可能就是我的循規蹈矩。

無論兩條腿跑得多勤，也無法讓兩顆心靠得更近。

孤獨並不是用一個人與同伴之間的空間距離來衡量的。

如果一個人沒有跟上同伴的腳步，也許是因為他聽到了不一樣的鼓聲。

最真實的事實，從來不是透過人與人的溝通而來。

我們的社交活動通常太廉價低俗了。我們在短時間內頻繁見面，但根本沒有時間為彼此獲取任何新的價值。

一個人如果有信念，他走到哪裡都可以與人合作；如果沒有信念，不管進入哪一個團體，都無法與人合作。

論自然與人生

每一個清晨都是一次愉悅的邀請，邀我的生活如大自然本身一樣簡單，但我可能會說一樣純潔。

我的靈丹妙藥，並不是庸醫從冥河與死海舀出來混在瓶裡，用又長又淺、黑色帆船似的篷車載著到處兜售的東西，而是一桶未稀釋的清晨空氣！就是清晨的空氣啊！

我對野性的喜愛，不亞於我對善良的喜愛。

如果人類開始贖回自己的自由，而讓地球上所有草地都回復到荒野狀態，我應該會非常欣慰。

大自然與人生就像我們的制度，各式各樣都有，誰能對另一個人的人生說三道四呢？

我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大自然的純潔與仁慈，那太陽、風和雨、那夏天與冬天，是如此健康，如此歡樂，這是它永遠供應不斷的。

我的慈悲絕不只是對人的愛，我對人與動物沒有差別。

當別人跑進車裡與棚裡，你就以雲為遮棚吧。

讓我們像大自然一樣，從容過好每一天，不要被落在軌道上的堅果殼與蚊子翅膀等雞毛蒜皮的事推離軌道。

盡情享受大地，但不要擁有它。

短評：

從圖書館借來了這本很多書都會提到的經典，梭羅對瓦爾登湖周圍自然萬物的描寫十分細膩優美，也帶來很多對人生和社會文明的批判與省思。他力主簡單生活，而且親自實踐。可惜這次讀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很多地方沒有耐性地匆匆翻過去。其實第二次細讀時我就對很多第一次看沒有感覺的段落有新的體悟，我應該過個幾年後會再來重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