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112

10 The lobster-quadrille / 殘酷的現實

龍蝦方舞

一

你可能沒有在海底生活過多久，仿海龜說。我沒有，愛麗絲說。仿海龜說，也許你也從來沒有與龍蝦見過面。愛麗絲想說她曾經嚐過，但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衝動，改說對的，從來沒有。仿海龜說，所以你不會知道龍蝦方舞有多麼的令人愉快！愛麗絲說，確實如此，龍蝦方舞是什麼樣的舞蹈？

根據仿海龜和獅鷲所說，龍蝦方舞是這樣跳的﹕海洋動物如海豹、海龜、鮭魚 …（水母除外）與龍蝦搭檔，從海邊前進，一起和龍蝦扔到海裡去。跳舞期間，仿海龜唱了一首關於鱈魚和蝸牛的曲子﹕

• 「你能行快一點不？」鱈魚對蝸牛說，
• 「我們後面有隻鼠海豚，他踩在我的尾巴上唷。
• 看龍蝦和海龜們多麼的熱切，都往前起舞！
• 他們在岸邊小卵石上等著哩 — 你要不一起來跳個舞？」
• 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來跳個舞嗎﹖
• 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來跳個舞嗎﹖

• 「你真不知道那會是多麼愉快的感覺
• 當他們把我們拿起來，和龍蝦一起扔到海裡！
• 但蝸牛回答說，「太遠了，太遠了！」(too far, too far)，然後露出懷疑的目光 —
• 他衷心感謝了鱈魚的善意，但他不會加入跳舞了。
• 不會，不能，不會，不能，不會加入跳舞。
• 不會，不能，不會，不能，不會加入跳舞。

• 「我們走多遠有什麼關係啊？」 他那滿身是鱗的朋友回答說，
• 「彼方 (the other side) 還有海岸 (another shore)。
• 離英國越遠，離法國越近 —
• 臉色不要變得慘白，親愛的蝸牛，快來一起跳這個舞喔。
• 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來跳個舞嗎﹖
• 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嗎﹖你願意嗎？你要來跳個舞嗎﹖

這曲首段的「踩」顯然與腳無關，因為鼠海豚沒有腳。龍蝦和海龜們熱切的舞步當然是為了逃離虎口。「Too far」除了有太遠的意思之外，還有太過份的意思。蝸牛的言下之意是鱈魚提議的死亡遊戲實在太過份了。看蝸牛的眼神已知他並不信任鱈魚。至於鱈魚的所謂「彼方」，固然意有所指﹕古希臘神話中的冥界是人死後靈魂的去向，為了到達冥界，靈魂必須穿過黑暗的冥河 (River Styx) 至彼岸。

龍蝦方舞實在是死亡之舞 —— 是動物世界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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