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心中想像的,也是一種自由:電影《盜墓奇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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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阿圖擁有特殊體質,能感應到墓穴的存在,一行狐群狗黨便開始隨著阿圖到處尋找古墓遺跡。然而諷刺的是,無價的女神像第一時間就被阿圖的夥伴給鑿下了頭,之後他們便忙著逃離警察的追緝,而這些警察就是專業盜墓集團所假扮的……原來阿圖的夥伴們被真正有組織性的專業盜墓集團給利用了。

 

導演艾莉絲羅爾瓦雀關心底層社會的問題,在《盜墓奇美拉》中又再度被討論。就算是非法的「盜墓集團」也有階級上下之分,低階的將盜取的古物輕賤變賣,為圖方便甚至直接將千年藝術品分段鑿下方便攜帶;而上流階層號稱博物館收藏家們,則在郵輪中討論著女神像的身世背景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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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意外的是,阿圖夥伴們原來想拿來作為談判籌碼的「女神頭像」,卻在阿圖說了一句:「你不該被世人看見」,之後便被拋向大海,永遠深埋在海裡。在這尊女神像被專業盜墓集團取出的同時,背景音樂播放的是莫札特的詠嘆調《噢!神哪!我願說明》(Vorrei spiegarvi, o Dio),並且由一位被趕出莊園,名為「義大利雅」的女傭以對嘴的方式,如同她在詠唱一般。



羅爾瓦雀再次對何謂藝術進行了辯證。歌詞中所隱含的除了是義大利雅的心境之外,同時也是這個文化古國,義大利的啜泣,原本擁有超凡脫俗意境的藝術,現今淪為草寇們(無論高低級)品頭論足、換取財物的工具。而作為藝術的詠嘆調,在此刻響起正是強烈的諷刺與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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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第一幕,貝妮亞米娜這位阿圖的繆思女神,透過相機的遮罩左右移動得以現身,似乎就像透過墓穴的洞,我們彷彿才能看見這位「女神」。後來我們知道她失蹤了,阿圖出獄後仍對她念念不忘。而藉由阿圖夥伴口中的傳說,女神在地面上的尿會形成完美的圓,阿圖在能力受限的情形下,下意識地選擇了圓形水窪的坑來開挖,他進入洞穴不久後隨即坍塌。但他在洞穴裡找到了一條紅色絲線,是貝妮亞米娜裙上脫落的絲線,於是兩人隨著紅絲線而重逢,但這一切似乎只在想像中得以實現。

 

女神的意象不斷在片中出現,她具有多重指涉的互文性。它可以是貝妮亞米娜、可以是西元前五世紀的女神像、可以是莊園的女傭義大利雅,最後,它可能就是這個失落的義大利古國的伊特魯斯坎文明。或許阿圖盜墓的行為從來就不是為了物質層面的財富,而是尋找心目中形而上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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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中所種植的樹木,以及阿圖在感應時手持的樹枝,同樣是Y型,它指涉著塔羅牌中的「倒吊人」,象徵自我犧牲以獲得值得追求的事物。貝妮亞米娜的失蹤,以寓言性質來詮釋,意味著往昔絕美藝術的凋零,或是一段甜蜜戀情的消逝,又或是對於尋找不到生存寄託之物的無奈與慨歎。

 

如果你看過《幸福的拉札洛》,一定可以看到這部前作所遺留下來的痕跡。遺世獨立的莊園、魔幻的時空敘事、階級的壓榨,以及主人公命運的乖舛。我一直在思索,如果只將希望寄託在想像中的紅線,實際上卻找不到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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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想像出來的也好,對阿圖而言,這就是他人生中所剩無幾,幾乎可說是唯一的寄託。就像片中不斷穿插的飛鳥影像,這就是阿圖心神嚮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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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奇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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