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當野馬遇見馴師｜修心七義｜勝義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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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野馬遇見馴師：修心與慈觀｜修心七義｜勝義菩提心

（心如野馬：轉化煩惱的修心七要）

📖文獻筆記

■ 勝義菩提心口訣

２思諸法如夢。

這句口訣表達了悲心和開放。它意指不管你在生活中經驗到什麼——苦、喜、樂、悲、粗劣、細緻、精密、生硬、熱、冷或任何經驗——都純粹是記憶。菩薩道的實際修法是把任何發生的事情當作幻影。從來就沒有事情發生過。但因為沒發生什麼事，所以每件事都發生了。當我們要娛樂時，似乎沒發生什麼事。然而在這裡，雖然萬法都只是你心中的念頭，卻是不斷地在潛移默化。「沒發生什麼事」是開放的經驗，而潛移默化是悲心的經驗。

禪坐可以使你經驗那如夢的特質。當你在觀照呼吸時，突然妄念會開始生起：你開始看到景象、聽見聲音、感受事情。但所有這些覺知都只是你自心創造的。同理，你可以發現你對敵人的恨，對朋友的愛，對金錢、食物和財富的心態，全都是妄念的一部分。

「思諸法如夢」不是說你變得模糊不清、每件事都帶點睡意。其實你還可能做個栩栩如生的好夢哩。「思諸法如夢」是說雖然你認為萬法是堅實的，但是你覺知萬法的方式，是柔軟如夢的。比如說你參加過共修，你鮮活地記得蒲團、坐在前面的人士、食物、鑼聲和睡舖。但這些情況，沒有一個是完全堅硬不可摧的。萬法皆無常。

萬法有如夢的特質。但同時，心識的產物又相當逼真。如果你沒有心識，就完全無法覺知事物。因爲你有心識，所以你覺知事物。因此，你所覺知的是自心的產物，心以六根爲管道來產生六識。

３觀無生覺性。

看看你的本心，它只是單純的覺性，沒有區分成塊；它是你內在的思考過程。只要看它就好，看它。觀照不是分析，而只是一般的如實觀看。

心是「無生」的覺性，因爲我們對它的來歷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這顆心，我們瘋狂的心，從何而起。它無形無色，沒有特別的圖像或特徵。它通常是一直忽隱忽現、生滅不定的。它有時蟄伏，有時遍一切處。看你的心。這是勝義菩提心修法的一部分。我們的心一直搖擺晃蕩。看它，「看它」就好！

你可能會迷戀「思諸法如夢」的境界，執著各種不必要的景象和幻想。因此，繼續看它的下一句很重要：「觀無生覺性」。當你超越覺知的層次時，亦即當你觀看自心時（你無法實際用眼睛看，但你假裝這麼做），就會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你恍然大悟，原來那裡沒有東西可以執著。心是「無生」的。但同時，它是「覺性」，因爲你對事物仍有知覺。心是明與覺的。因此，你應看看到底是「誰」在認知諸法如夢，並藉此思惟無生的覺性。

如果你一再探究心識的根源、心識的地基，就會發現它無形無色。基本上來說，你的心就某種程度而言是空的。對它來說什麼都沒有。我們開始培養一種空性的可能性；雖然在這裡，那種可能性是相當單純的，它的功用也相當基本。當我們觀看心性的根源時，當我們試圖找尋見、聞、嗅和觸的原因時，如果我們不斷超越地觀看，就會發現一種空。

那種空跟正念有關。首先你開始對某「物」了了分明：你對自己了了分明，你對自己散發的氛圍了了分明，你對自己的呼吸了了分明。但如果你觀看「為何」自己有正念，並探究你所了了分明的「事物」，就會發現一切都沒有根源。萬法開始消融。這就是「觀無生覺性」的概念。

４空藥亦自解。

觀看我們的本心，就很可能發展出偏差的邏輯。我們會說：「好，如果萬法皆無根源，何必費心探究？探究到底有什麼意義？何不相信整件事情背後都沒有根源就好？」這時，下一句口訣「空藥亦自解」就很有幫助了。以空性做解藥就是了證我們的妄念是沒有根源的。這個體悟幫助很大；當我們執著萬法爲真時，空性就成爲對治或是有益的建議。但我們需要超越這個空藥。我們不應該執著空性帶給人的一切都沒什麼、放鬆無憂的感覺。

這句口訣的重點是：任何一種對治法門，或是任何一種職業治療，都是不究竟的。這裡我們還不是指追求開悟或簡單的寧靜經驗，我們只是談如何超越我們的顛倒妄想。

５住賴耶本性。

這句口訣是說在禪坐時，你了解勝義菩提心而實際超越前七識，並且安住於第八阿賴耶識。前六識是感官認知：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統理前五識的基本協調者）。第七爲末那識，它把習氣加入前六識。

把心安住於基本的阿賴耶中，是指不受前七識的影響，而是安住於單純和清明、無分別的心中。你開始覺得色、聲、香等等都是阿賴耶這個「宅識」的產品。你認證它們並回到宅識，這是產品顯現的地方。你只須要安住在這些色聲等等的虛妄性中。

安住於阿賴耶是勝義菩提心的實修方法，是禪坐時的狀態。你在那個層面上經驗勝義菩提心。勝義菩提心純粹是了證不能視萬法為堅實的，但同時萬法又是自明的。

這可能是令人尷尬的討論主題，但這本書是針對一般行者而寫的。我們不是信奉或培養阿賴耶，而是把它當成踏腳石來用。如果你以培養阿賴耶為目的，就會有危險。在這裡，它只是梯子的另一階。我們把阿賴耶講得很簡單，說它只是清明的心、基本清明的心。它是單純、清明和非妄念，是很基本的阿賴耶。它可能不是完全擺脫所有八識的影響，但它是阿賴耶本性。

６下座修幻兒。

「修幻兒」的意思是在下座後，要覺知「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如果你能通達此道理，並注入基本覺照，就會發現正在進行的遊戲稱不上龐大，而只是虛幻的。如此了證需要長期的止觀雙運。其實我們這裡談的是動中禪，或是下座後的修行。

虛幻不是指朦朧、混亂或幻影。「修幻兒」的意思是你把禪坐時（「住賴耶本性」）的經驗延續到下座後的修持。

你明白坐禪後，不須把萬法堅實化。反之，你可以繼續修行，並持續某種覺照。如果萬法變得沉重堅實，你就用止觀的手電筒向它們一照。如此一來，你就會發現一切都是柔軟調順的。你的心態是世間並不邪惡，「萬法」不會攻擊你、毀滅你或殺了你。一切都是調順平和的。

這句口訣旨在學習如何就止和觀來培養勝義菩提心。我們下座後必須學習、實際體驗萬法仍是柔軟調順的、仍有空間的、有很多空間的。「修幻兒」的基本概念是我們沒有幽閉恐懼感。禪坐後，你可能會這麼想：「噢！老天，現在我必須開始下座後的練習。」但你不須因爲下了座就覺得自己被困住了。反之，你可以覺得自己是幻兒，一直隨處起舞，並且附和著那些小嗶嗶聲。這是清新、簡單和非常有效率的。重點是對自己好一點。如果你想渡個假不修行，你就去渡假而依然當個幻兒。萬法就是隨時一直向你嗶嗶叫。這是非常透明的，幾乎是奇幻的。

「修幻兒」非常簡單，你願意了證如戲之萬法的單純，並把這單純當成止觀雙運的一部分來用。「幻兒」是非常有力的詞，思惟它。試著當幻兒。你有很多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