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用鑰匙打開家門,將兵籍牌隨手放在玄關櫃上。
「這裡就是我家,請進!」
歌蒂脫下麂皮長靴,穿上道格為她準備的女用拖鞋。
道格的寓所,採用冷冽的中性色調相互搭襯,黑白灰的色調對比,呈現獨具個性的現代摩登感,淺色系大理石電視牆,天花板鑲嵌黑鏡作為點綴,輕鬆營造充滿品味的簡約輕奢風。
「妳想喝點什麼?」
「水就好。」
「妳先坐一下。」道格走進廚房拿水。
歌蒂坐在紳士藍布質沙發上,她瞅了一眼被莎曼珊撕掉一半的照片,再轉頭看著用來收藏石頭的小房間。
道格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二瓶瓶裝水。
他幫歌蒂扭開瓶裝水瓶蓋,「給妳。」
「謝謝。」
「不客氣。」道格笑著回應。
她輕啜一口水,「三樓的蓋瑞是你好朋友?看得出來你很擔心他。」
道格拿起瓶裝水抿一口說:「我和蓋瑞剛認識的時候,是在兩年前的冬天。當時我剛接手這間公寓,所以大部分的房客我都不認識,有天深夜裡他來敲我的房門,說他家的暖氣散熱器故障了。只是大半夜的,我也找不到技師過來修理,看他和那隻比特犬,站在門口冷得直打哆嗦的模樣,我實在於心不忍,就讓他們過來家裡暫住一宿。」
歌蒂用甜甜的笑容稱讚他,「你真善良。」
道格羞紅了臉,「其實這只是身為業主應盡的本分啦。反倒是蓋瑞幫了我不少忙。」
「喔!怎麼說?」歌蒂問。
「還記得住在二零二號房那位愛琳女士嗎?」
「那位喜歡烘培糕點及留著復古捲髮的愛琳。」
「就是她!雖然我喜歡她那一頭捲髮,但是非常討厭她的馬芬。而且每逢週末她總會送來滿滿一盤,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不喜歡吃,丟掉不就好了。」
道格搖搖頭,「我是名不浪費主義者,不能隨便丟棄食物。」
「那你都怎麼處理那些馬芬?」歌蒂好奇的望著他。
「這時候,就要仰仗蓋瑞的幫忙了。」
「蓋瑞的幫忙?那麼甜的馬芬,他吃得下去?」
「妳有所不知。蓋瑞打越戰的時候,臉頰曾經被子彈貫穿,導致他的舌尖斷過,嚴重損害味蕾細胞,喪失了味覺感受。雖然他嚐不出食物的味道,卻仍有咀嚼及吞嚥的感覺。而且他非常喜歡馬芬那種柔軟蓬鬆的口感,常常是一口接著一口,吃個不停呢。」
歌蒂笑著說:「這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幸福。」
「的確,幸福是一種主觀的心理感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是無法體會的,有時候我還真羨慕蓋瑞呢。」
「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有所不同,沒有什麼好羨慕的。」歌蒂看了左手佩戴的腕錶,「時候不早了,現在換你給我來點幸福的感覺吧。」
「給妳來點幸福的感覺……」道格吞了一口口水,臉色瞬間羞紅。
她的嘴角揚起美麗的弧度說:「如果現在你能把石頭拿給我,我會感到無比幸福。」
突然間四目相接的道格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他面無表情嘴角卻在努力上揚。這種不協調的情緒,只有感覺到非常尷尬時才會出現。
「我想石頭應該不會長腳,自己跑過來吧!」歌蒂用輕鬆幽默的方式,想幫他化解尷尬。
「當然......石頭不會自己長腳,請妳稍等一下。」
道格放下手中的瓶裝水,起身快步跑進小房間。當他打開電燈的那一剎那,尷尬的情緒,霎時就被眼前的景象轉移。
房裡那些堅固無比的置物鐵架,全都扭曲變了形,堅硬又笨重的奇石及礦石散落一地,有些還裂成了一半。
道格不禁感到疑惑,嬌柔的莎曼珊力氣可沒這麼大,這種程度的破壞,應該連職業摔角手也辦不到吧!算了,先找化石比較重要。
他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開始在石頭堆裡找尋那顆挪威化石。
「這是澳大利亞的蛋白石、巴西的電氣石、還有俄羅斯蜜蠟石……」
這些石頭體積雖小,卻仍有相對的重量,不到一會功夫,道格便氣喘噓噓、滿頭大汗。
「該死!那顆化石怎麼不見了。」精疲力盡的道格,伸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不堪久候的歌蒂,來到小房間門口。
「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訝異。
道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再次露出難為情的笑容。此時客廳傳來叮鈴鈴的手機鈴聲。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道格離開房間後,歌蒂便進到裡面,她用目光掃視凌亂的房間。然後踢開腳邊的一顆小石頭,她發現有一滴暗紅色的血點留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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