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屢屢入選坎城影展的中國導演魏書鈞,根據片尾字卡向電影工作人員致敬之作,雖明顯受到南韓導演洪常秀影響,劇情也是拍攝電影中的電影,已經不是什麼刻意之事,不過以三段小故事作為結構並相互關聯還算是高明的電影構局。
「為華語電影努力!」電影開頭一句電影劇組進駐永安鎮為開拍前準備吃飯敬酒的對白。好像藉由這位算是中新生代的正式成為歐洲影展嫡系的華語電影導演,並為前兩段故事描述地方媽媽與成名女演員在現實生活與「成為電影」之間互為裡外虛實的關係中,又再次證明台灣新電影的影響力。無非事聯想到侯孝賢與後繼深受新電影影響的另一外國際名導賈樟柯。如《永安鎮故事集》中對於廢墟場景的窗戶說是4:3螢幕,讓人直接聯想《風櫃來的人》在高雄廢墟大樓的上面的超寬頻螢幕的調侃與背後鄉下年輕人失落的都市夢,以及像是以城鄉差距反映著90年代後中國資本主義快速運作的幻夢與逝去,和力圖抵抗的人事物。
而作為《永安鎮故事集》第三個故事,也像是作為上述「電影中的電影的電影」的第三個故事回到故事:「電影中的電影」本身,回到永安鎮拍攝電影的製作當中,藉由導演與編劇的爭執中,在魏書鈞受到洪常秀影響,自己開發出有些類似又獨特的中國式幽默感:在俗不可耐的直男癌與帶有論述性的說教之間掌握平衡的氣氛中,電影同時以談話解構著華語電影前輩拍戲的方式,如侯導電影對於情節的稀釋,只是捕抓演員在空間中氣氛、情境。同時也藉由編劇文字成為影像的過程中解構名為「永安鎮」家庭主婦的生活與看似光鮮亮麗背後問題重重的電影製作。
雖最後是「回到電影」本身,但導演明顯在藉由向電影致敬中,提出置身於當代的我們,該留下什麼樣的作品,而非是在電影史有什麼的位置,但在這樣對於作品個體與史學的爭論中,說穿了撇除電影中對電影前輩的致敬其實未見新意。電影結束,電影中電影準備開拍,就像是坎城影展六十周年紀念──「每個人心中的電影院」,知名導演們對電影的頌歌,但《永安鎮故事集》以「真正的作品」來說,好像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