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在若干時刻都能選擇自己想要做的事,無論大小、無論重不重要、嚴肅與否,做事情的速度快不快、緊不緊實、是否急促,都是個人的選擇與決斷。可以自由更替、改變、轉換,甚至可以說不做就不做。一切都得按照自己的主觀意志、自由的想法來進行識讀辨認、區判。沒有任何的標準答案,也沒有所謂正確或錯誤的評斷。一切就只有自己想不想做,並且是否真的做下去了而已。
因此所有的事情被做與沒有被做並不是如此絕然二分,也完全沒有強制性。有些人會習慣有每日必做清單與規律行程,之所以培植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要有一個規律的生活作息與活著的固定(穩定)型態,可以依循按照特定既有的標準模板框架來行事、來操持人生中任何事物。他們會比較安心,也比較能夠適應。如果太需要追求隨機應變、即興靈活、富彈性的反應,可能不太擅長。所以就逕自養成這種每日有規律的必做作息。這樣對他們而言,才比較能在一次次的反覆演練、操作當中逐漸臻至完熟、完美的境界地步。
這是每個人的選擇,當然每個人都必須尊重其他人對他們人生做出的選擇與作為,沒有權力干涉、箝制、戕害、介入。但是當一切都沒有標準答案,所有事物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一切都是鼓勵、歡迎的屬性之時,一旦沒有了人在旁邊逼迫著自己一定要做哪些事,有些人就會因而失去目標、迷失、徬徨、迷茫、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要做什麼,然後渾渾噩噩、頹喪沉淪、癱軟在那邊,無所事事、毫無作為。這並不是因為他生性懶惰、好吃懶做,而是沒有人給他一個明確、具體的指引與標準,沒有人強制規定他一定要做(到)什麼事情。所以自己就不知所云,也無法、無力規定自己必須做什麼事情。
當沒有一個外力或外部的環境來影響、形塑他們,並且要求束縛著日常的各種行為模式時,他們就會陷入毫無方向感、甚或彷若黑洞的負面情緒當中,甚至會因此而憂鬱。不可能感到「自由」像脫韁的野馬、放飛的鳥一樣。有些人就是習慣了這種侷束、框架與規則,有特定的模板,他們才覺得這是自由,才能表現、活得比較自在。大部分的人都習慣且希望能不被人管,可以看似自由自在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有些人就是恰恰完全徹底相反。
每個人都必須體諒、了解或至少接受、包納每個人的需求與境況。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會如此契合大多數人典型主流的看法、見解與觀點概念的。因此,我們必須時時注意每個人在若干階段的需求與想望是什麼。也許不是每個人所定義的自由都是那個特定模型的態樣形貌。在每個人眼中的自由肯定因人而異、不盡相同,也不能強求每個人對於自由的想像都是趨於一致的,且一定要保持這種大不一樣的特徵,才能繼續豢養多元。因為每個人都有權利持有自己的解讀與詮釋空間。只要自己能自圓其說、有條有理、有據有邏輯、說得頭頭是道,就能自成體系、自設理論,並且有自信地抱有這種概念。在日後當別人問起如何解釋自由這一詞時,才能更完全、完善地表達論述、傳遞自我的意見與看法。而這樣的流動歷程本身就是自由的,亦即每個人都有自由以自身獨特的方式來詮釋自由、演繹自由、解釋自由、體現自由。無論是透過日常生活各種動作行為模式的展演與實踐,還是內化、吸收於心底的思考辯證,都是一種對於自由可行的闡釋,沒有任何的限制與規範。而這個觀念本身就是自由的。
所以當有人認為所謂的自由其實是一種不自由的時候,他們大可以自己建立、創造出他們心目中所認為的自由。所有的詞彙都是人造人工產製的抽象概念,無論名詞、形容詞、副詞、動詞皆然。而「自由」這一詞的定義也是眾說紛紜,沒有人規定自由就一定得是什麼樣、用什麼方式呈表展陳出來。所以,自由本身就是自由的。唯有每個人對自由的定義互相不同才是最正常的發展,也能營造最好的機會,能讓彼此之間有所交互往來、交流互織的互動,並且透由無限的討論、對話,創造出想法激盪不斷,將概念昇華往上爬升,迎來一次又一次的進步。這才是每個人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所在以及應該要負責的部分,而不是一味陷入無效的爭執、衝突當中,到最後都沒有一個結果。雖然衝突是好的,能促進事端滾動,但衝突也有分能幫助進步的衝突與沒有用的衝突。這兩者之間要如何界定、歸納與分類,還是得要回歸到人們本身主觀的意識認知的層次面向來觀看、剖析才能知悉。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可變數,而這也就是這個社會會如此有趣、不斷有新奇的事物、未可預料到的事物發生出現的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