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it a nightmare or a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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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2日時做了好幾場夢,有一場噩夢讓我在夢裡流淚崩潰,起床後心情也無法平復。我知道,那是過去在撕扯我的心,最近我總是做奇怪的噩夢。

在夢裡有我的家人、朋友出現,但讓我感到害怕甚至恐懼的是那個人居然又回來了。她以完全一樣的形象出現,在夢中她沒有對我施以暴力,但她操控著我的父親,我害怕的父親也回來了。

這個感受很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完整形容它。第一次有一場夢能讓我醒來情緒潰堤的,因為它太真實又疼痛了。在夢裡,我們家似乎規劃好一場日本之旅,但行程我和妹妹不滿意,夢裡的朋友說:「這樣不如不要去。」因此,我和妹妹試圖用緩和的說法希望改變行程,我們帶點畏懼的問:「要不要再討論看看?」但爸爸大發雷霆,態度非常兇狠的說「去就對了」那個女人在旁邊附和,表示「行程都安排好了,嫌什麼」之後,我整個人崩潰,我衝進房間裡大哭,偷偷地哭泣。可能因為太過真實,我覺得「又來了,連夢裡都是這樣。」沒有人尊重我的想法、聆聽我的意見、我要唯唯諾諾、媽媽又再煽風點火,一切都真實到讓人噁心。之後我嚇醒了,我發現我害怕的是爸爸那個強勢的態度,我覺得我像是被拋下一樣,怎麼想都不重要。眼淚直接在眼眶打轉,然後流了下來…..。這是一場很詭異又無厘頭的片段夢境,但卻讓我如此害怕,總覺得回到以前一樣。那種無力感、沒有尊嚴的生活,恐懼不斷朝著我襲來,直到醒來後的一段時間我的情緒都非常糟糕。

吃飯時間我和爸爸討論到這個夢,他說:「你已經長大了,妳不再是小時候了。」但我回答:「可是在夢裡我也是長大的樣子,好像回到過去一樣,好像又重頭來過。」之後我告訴他,在夢裡的我在哭泣時,真實到覺得無力,好像穿越到小時候,一個人承受那個情緒壓力,我說,其實我病很久了。

但這時候爸爸不是安慰我,他回應:「小時候就憂鬱症?誰小時候會憂鬱症?那就是你抗壓性太低、根本不是大人的問題啊。」我很崩潰,但依然理性的告訴他:「現在有很多孩子從小就憂鬱症,這跟抗壓性無關,誰想要這麼脆弱呢?普通人好像永遠都無法理解我們在承受什麼。」之後我和他訴說過往,我情緒多次崩潰,他叫我停止別再回想,我回答如果我永遠都不說那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曾經經歷什麼,就會覺得我怎麼這麼脆弱而已。

之後我說了一句令人心痛的話:「如果我小時候就有憂鬱症,那不就代表我一路走來有多辛苦嗎?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走到今天的,你們旁人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活到現在。」一個人承受病情和孤獨、家暴、排擠、霸凌以及家人的閒言閒語,沒有人看得見我為此付出多少,用一句「抗壓性低」擊垮我數年來的努力。

我記得當我真正確診時,我大哭的說不敢和爸爸講,奶奶問我為什麼,

我:「因為他一定會罵我啊!他都說憂鬱症就是不知足、抗壓性低,我要怎麼跟他開口啊。」

奶奶:「他怎麼這樣啊?這又不是你願意的,誰會願意生病。沒關係你就講,誠實跟他說,他敢那樣罵你換我罵他。」

這就是我一直隱藏自己、自欺欺人的前因後果。很孤獨很無助,但無能為力。我沒辦法開口求助,開口了沒人會拉住我,那我就裝作一切都沒發生,一個人承受。就這樣11年過去了,實際有沒有更長我不確定,我只知道這很漫長很痛苦,很想丟下一切去死。多次試圖丟出暗示彈,但都被刻板印象擋下來,我才發現我身邊沒有人可以抓著我,一路上也只有我自己。

因為我的懦弱,才沒有真的死成。但現在變成每天吃藥,按到按鈕又會炸開的不可控狀態,真的很累…..。我希望大家不需要真的讀懂憂鬱症患者的內心,我們事實上已經很亂了,有時候情緒何時會來我們都無法掌控,我們不需要批判、說教、告訴我們想開點這些話,理解我們、陪伴我們,或者是努力一點去看個案、案例,都比批評有用,也許陪伴著也感到無能為力,但不要讓自己在無意之間扼殺了一個人的意志力,成為那根最後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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