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投資人（一） 「尾牙詩意與二階思維」

尾牙盛會的創新驚喜

又到年終尾牙的時候了，今年阿政公司運用AI技術，特別為賓客製作了印有賓客姓名祝福的藏頭詩，賓客每人看到都不禁讚嘆不已，感覺賓至如歸。阿政有點得意，想起當年在主機板公司，為那些ODM大客戶如IBM、Dell、HP及CPU大廠Intel的來訪貴客，最高規格的接待，頂多就是在餐巾上繡上貴客姓名。如今，阿政竟能在不花費什麼成本下，讓貴客感受到無限尊榮，科技進步確實能夠提升人們的效用。

尼克此時說：「我們過去每年都有辦尾牙嗎？」

阿政說：「是啊！算算也超過25個年頭了。我們每年都有尾牙活動，有一年甚至還請樂團來演奏，很是熱鬧。」

尼克接著問：「當初在電子公司不是很好嗎？為何要自行創立投資公司呢？」

這一問又勾起阿政的一連串回憶。電子業雖然是一個成長率頗高的行業，但是其產品演進很快，技術更新更是飛速。EG電腦上市後，雖仍能在主機板產業佔有一席之地，但是股票市場要的是成長性，EG電腦也不得不朝多角化方向發展。電腦周邊產品的光碟機，就是其主力發展的新業務，但是光碟機的產品演進速度也太快了，舊產品價格跌價快速，光碟機成了名副其實的光“跌”機，EG電腦蒙受了存貨跌價的重大損失，股價重挫，經營權也易主了。

此時也正是阿政決定職業生涯的重要時刻。到底是繼續上班工作還是走上專業投資之路？創業一定是你要「奔赴（run towards）」一個什麼東西，而不是要「逃離（run away from）」什麼東西。阿政還是鍾情於投資領域，在產業界學習到公司的經營管理以及有了產業人脈後，是時候該奔赴投資領域了。

專業投資的勇氣與智慧

尼克質疑道：「專業投資者的資源不論在資金以及資訊、人才等方面一定遠比機構投資人差很多，當初為何敢毅然決然地投入？」

阿政笑著說：「孫悟空大鬧天宮時，為何各路神仙都被他打敗？然而在西天取經時，為何碰到各種妖怪都打不贏，還要請神明及菩薩幫忙？」

尼克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阿政說：「因為天宮的神仙就像公務人員或基金經理人，是替人打工的，應付得過去就好了！而西天取經遇到的妖怪，可都是創業家，是拿身家性命在拼的。我們也像這些創業家，一切投資都靠自己的資金，因此想法跟思考和這些機構法人就會有明顯區別。」

「那為什麼專業投資者可以做好投資？」

阿政解釋道：「因為我們有遠比機構投資者更大的投資決策自由。如果善於利用這個關鍵優勢，完全有可能獲得遠比機構投資者更好的收益。」

專業投資者的優勢

阿政繼續說：「像那些管理共同基金的投信和代操政府基金或壽險公司的基金經理們，必須要遵守很多限制性規定，所以在投資中束手束腳。而且機構投資人都會規定，在任何一家公司股票上的投資，不能超過基金總額的一定比例，也就是必須強制性地分散投資。但非機構專業投資者就沒有這種限制，他們可以在最看好的股票上面重倉壓注，他們的資金也不用太分散。

「另外，專業機構投資者必須要持有一定的股票，即使市場情況不好，也不能全部賣光股票只持有現金。也少見放空避險。但非機構專業投資者就沒有這種限制，如果暫時找不到有吸引力的股票，那就留著錢，全部出清等等再說。如果趨勢反轉明顯，也可放空或利用期貨選擇權等工具創造獲利。

「而最致命的是機構投資者每個季度都要公布業績、排名，從而形成不同的行業地位，爭取吸引更多投資者。所以機構投資者和基金經理們，常常面臨短期業績壓力。而非機構專業投資者們，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還有人性因素也很重要。專業機構投資者的背後常常會有‘英明’的董事長或總經理，在關鍵時刻指數高低點時，就會看到‘英明’老闆的‘人性決策’，這也是很多機構投資者績效不如預期的原因。專業投資者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管理學上的‘代理問題’也是機構投資者常常會發生的，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獎金、權位、升遷。操作績效考量的順位排名就不是第一位了！法令也是另一大問題，機構投資者常常得面對主管機關或法遵單位的壓力，被迫停損是常有的事，無法真正踐行‘價值投資’。」

多層次思維

尼克也沒料到阿政一下子可以講出專業投資者有這麼多優勢，頓時也語塞了。

尼克走到吧檯的一角，沉思地看著手中的咖啡。阿政也跟著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開始了一段耐人尋味的對話。

“尼克，你知道什麼是‘第二層次思維’嗎？”阿政的語氣透著一絲神秘。

尼克搖了搖頭，示意阿政繼續說下去。

阿政微微一笑，解釋道：“‘第二層次思維’，也叫‘二階思維’，是相對於一階思維來說的。簡單來說，一階思維是對未來的直接看法，而二階思維則是把一階思維的結果作為原因，做更深一步的思考。”

“舉個例子來說吧，”阿政接著說，“你第一反應是，專業投資者的資源在資金、資訊、人才等方面一定遠不如機構投資人，這就是一階思維。但是，如果我們進一步思考，正因為機構投資人在資金、資訊、人才等方面遠勝於專業投資者，所以機構投資人會在組織、法令和管理上受到更多限制，這反而給了專業投資者形成機會。這就是二階思維。”

尼克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但隨即又疑惑地問：“那有三階、四階、甚至五階思維嗎？”

阿政笑著回答：“理論上，思維階次可以無限上升，但實際上，三階以上大腦就會熱到爆炸。能揣摩到三階已經很了不起了。事實上，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大多數地方、大多數問題上，都停留在零階和一階。因此，對聰明人來說，掌握二階思維已經足夠了。而當面對的對手都是聰明人的地方，你就得有意識地運用三階思維。”

阿政停頓了一下，看著尼克，語重心長地說：“在我們進行投資決策時，更應該運用二階思維模式。大多數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自動反應，所以大多數人都是平庸的。但假如我們能經常跳出自動模式，進入清晰思考，我們就能‘將平凡時刻轉化為非凡成果’。”

尼克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新的光芒。他知道，阿政今天的話，已經在他心中種下一顆思考的種子，這顆種子會在未來的日子裡，逐漸生根發芽，結出智慧的果實。但他仍調皮地問道我們尾牙給賓客AI的藏頭詩，運用二階思維是甚麼?阿政冷不防尼克會出這招，只得說，我有點醉了，讓我回去再想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