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聊電影｜《金髮毒藥》｜那天我在夢裡唱了一首歌：《金髮毒藥》記起她的身影｜院線電影

親吻鏡子留下了美國夢的吻痕，擦不去的是唇上留下的血漬，她，是德國猶太女子史黛拉，片中她被賦予了雙面的形象，著迷於染金髮的她，舞台上是唱跳爵士樂的女伶，而在納粹統治的日子裡，她仍在尋找能夠施展自我的舞台，她撕下了星星徽章走在大街上，看著玻璃櫥窗想像著自己穿上禮服的樣子，她輾轉成為了蓋世太保的間諜，洩露並找尋其他猶太人的藏身處，她卻如此得心應手，只為了換取自己和父母能夠活命。

片中的史黛拉周旋在不同的男性角色，她趁夜裡在大街上遊蕩結識一名納粹軍官，兩人還發展出曖昧的情愫。當她的丈夫弗雷德被送上通往集中營的火車後，她唯一的依靠則是樂隊的另一名好友亞倫，然而，史黛拉卻遇上了販賣假證件的投機份子羅爾夫，兩人陷入熱戀，羅爾夫竟要求她背叛亞倫，才明白這是段相互利用的有毒感情關係，他們最終甚至一起成為納粹間諜。令我難忘的是傑尼斯紐沃納飾演的羅爾夫，這角色自私奸巧到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身手，擁有人脈能夠賺取蠅頭小利，而後又靠著這層關係捉拿認識的猶太人。其中一段讓觀眾見證了他們的瘋狂，羅爾夫、史黛拉以及曾經樂隊中的男鼓手，他們看著天上降下來的砲彈，在避難而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吶喊，他們還闖入民宅試穿衣服，跳上餐桌彷彿天崩地裂，三人一起擁吻的畫面更是驚人，搭配著〈女武神的騎行〉的磅礴樂曲，呼應了他們無所畏懼的狀態令人感到寒毛直豎。事實上，當納粹軍官施以嚴刑逼供，他們仍會怕得倒地而無法起身，史黛拉無法接受死亡降臨在自身，不甘心沒能完成歌手的美夢，才會選擇成為間諜。當她以這個身分再次面對摯友亞倫時，她不忍心背叛朋友，而是給了好友一個活命的機會，儘管戰後法庭上她希望亞倫替自己做證，亞倫在聽完其他人的案例後，決定放棄為她辯護，他無情地「背叛」，史黛拉也只能暗自接受，經歷這場磨難的兩人也不再是朋友。

二戰歷史作品當中《金髮毒藥》之所以特別，在於本片給予觀眾另一種角度去看待這違背道德具爭議性的角色，她在戰後的審判上被形容成是金髮惡魔，實際上，她也是遭背叛而淪落於此，她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寶拉貝爾撐起了這個角色的複雜性，聽著她再次被抓回來的痛苦吼叫，痛心又感到無力，還有親眼見到猶太女子跳樓也不願意被他們帶走，她，背負了數百條猶太同胞的生命，她只能繼續上妝，看著鏡中無法回頭的女子感到孤獨。「我從沒擁有過人生。」法庭上的她如是說，語氣裡滿是無奈，無人願意聽她的控訴，她晚年選擇以跳樓的方式結束生命，或許這一切仍舊是太沈重了。

「你們要確保這件事不會再次發生！」《金髮毒藥》電影的結語，是導演向觀眾發出最懇切的叮囑，更是向近年來戰火頻傳的世界發出最嚴厲的警告，就此讓片中編排的誇張情有了更深一層的寓意。筆者喜歡片中快速剪輯帶來不冗贅的節奏感，中段如此壓抑卻又跌宕的故事，情緒也隨之起伏，有著「真高興你還活著！」那般喜悅，也有著「別給我們太大的希望」那樣絕望。我想，當史黛拉在火車前向父母告別，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一別便是來生再見，含著淚跑在火車邊看了叫人難受。史黛拉染上金髮，讓世上忘不掉她的倩影，幸有《金髮毒藥》為她坎坷的一生發聲，然而，我們真能記住史黛拉的悲劇人生而不再重蹈覆徹嗎？我們都應當捫心自問。

🎶延伸聽歌： #吳卓源 《#她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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