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詩〕愛德華.托瑪士〈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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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山上來,餓,但還沒餓壞;

凍,但體內仍有熱,尚足敷

抵禦北風;累,但屋內歇息

遂儼然最甘美的事物。


在旅店,我用餐、烤火、歇息,

始知我多餓、多凍、多累。

整個黑夜被摒阻在外,除了

一梟獨啼,那最淒切的悲啼


搖曳迴響在山嶺,悠長、分明,

鳴者無歡,聞者亦歡顏難展,

但清楚告訴我,當晚,進門

我逃過的,他人卻無法倖免。


我的食物有滋味,我的歇息,

亦有滋味,且清醒難寐,因梟

為星空下所有露宿者而鳴,

士兵與貧者,皆無緣歡笑。


愛德華.托瑪士(Edward Thomas, 1878–1917),威爾斯裔詩人,生於倫敦,於牛津大學習歷史。鬻文維生,生前以大量的評論、傳記見知於世。1914年,受佛洛斯特激勵,開始寫詩。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隔年,詩人從軍,兩年後死於法國阿拉斯(Arras)戰場,得年三十九。是年,其第一本詩集出版。

〈梟〉是托瑪士的名篇,寫於戰爭期間。夜梟本自無情,有情的其實是幸得溫飽之餘猶心繫苦難眾生的詩人。全詩四節,每節四行(quatrain),偶數行押韻,每節換韻,除了倒數第五行有十一個音節之外,餘皆為十個音節工整的抑揚五步格(iambic pentameter)。


原文:

The Owl


Downhill I came, hungry, and yet not starved;

Cold, yet had heat within me that was proof

Against the North wind; tired, yet so that rest

Had seemed the sweetest thing under a roof.


Then at the inn I had food, fire, and rest,

Knowing how hungry, cold, and tired was I.

All of the night was quite barred out except

An owl's cry, a most melancholy cry


Shaken out long and clear upon the hill,

No merry note, nor cause of merriment,

But one telling me plain what I escaped

And others could not, that night, as in I went.


And salted was my food, and my repose,

Salted and sobered, too, by the bird's voice

Speaking for all who lay under the stars,

Soldiers and poor, unable to rej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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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電影、翻譯 以及常常冷落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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