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你來就好了。」
我的哥哥和我的外表即使有些相似,但我們的表現大相逕庭。我喜歡順著家庭的意見,他喜歡反對所有事情。
媽媽說我們以後的另一半一定要是純種女巫,他就說自己不打算結婚;爸爸說麻瓜比山怪還笨上千萬倍,他卻說摩托車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全家都說Slytherin是最好的學院,只有他敢嗤之以鼻。
他常說我軟弱,只會當父母的應聲蟲,我總是會回答:
「反抗?你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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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窗櫺灑在熾紅與鉑金交織成的每一縷空氣中,學院旗幟的艷紅以及猛獅的利爪刺痛著我的雙眼,即使我明顯感覺得出來自己與這裡的環境不合,我還是開口了。
「你希望我被分到哪個學院?」十一歲的我坐在哥哥房間的地板上,看著自己的腳,把玩著他的魔杖。
「Slytherin」
我抬起頭,對於他如此果斷的回應,我有些驚愕。
「我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這樣你會比較輕鬆。」他趴在天鵝絨帷幔後的大床上,翻閱著他的《摩托車維修大全》。
「所以你不輕鬆囉?」
我問的問題真的很蠢。父母的鄙視,親友的酸言酸語,哥哥怎麼可能輕鬆?
「我想不到在這世界上有誰能活的比我輕鬆。」他翻過身,伸展雙手,在床上躺成大字形,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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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魁地奇。二年級時,我就通過甄選,成為了Slytherin的搜捕手。
「你贏不了James的。他生來就是要找到世界上所有的金探子。」我到三年級時都還沒有在Gryffindor的搜捕手之前奪得金探子。哥哥每次都要我別抱太大希望。
「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兄弟啊?大家都說你們兩個像比較親兄弟。」我搖了搖頭。
「蠢蛋,你管別人怎麼說,我們倆的兄弟情誼還需要別人幫我們用羽毛筆一筆一劃寫在羊皮紙上嗎?金探子不是靠別人的嘴巴抓到的,我們的兄弟情誼當然也不是。」
冷冽的疾風在我的耳邊呼嘯,當我伸手抓住金探子的那剎那,滿溢的感動從我緊握金探子的右手掌心迅速蔓延到全身。我不把這當成是在跟Potter 比賽,這是我跟自己的競逐。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哥哥勾著Potter 的肩膀,對他說:
「你輸的是我弟弟。」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我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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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真的很不喜歡父母的做事方式。他們要我去Slughorn 教授家跟他打好關係,這樣他才會多照顧我一點。
也許是希望我這個小兒子不要像他們口中「叛逆的大兒子」一樣讓他們丟臉。
我非常不喜歡這種做法,但我只是默默答應。
哥哥看我如此不愉快,給了我一包粉末。他說那會讓爸媽「一瀉千里」,但是絕對不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在家庭小精靈端來的飲料中,我偷偷把粉末加入。最後爸媽就因腹痛加上腹瀉,取消了此次私下拜訪學院導師的行程,他們還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停向教授致歉。
此事最後還是被揭穿了,Sirius 跟爸媽說粉末是他加的,他替我受罰。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當我問他為何要這麼做的時候,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套句你常說的話,反抗,我來就好了。」他露出了一個自在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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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崇拜Sirius,但是過去的我更崇拜另一個人。
神秘,強大,充滿力量。
Dark Lord。
「這些是什麼?」
一幅幅的會動的照片拼貼成一張又一張的剪報,他們全部散落在我房間的地板上,像蓮葉佈滿池塘。
那些是我花了很多時間與心力,把有關Dark Lord的報導剪貼拼湊出的珍藏。
對於哥哥的質問,我並未做任何回應,只是兀自撿起地上的剪報,仔細查看它們是否有遭受任何損壞。
「Regulus Arcturus Black, 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你有沒有一點判斷能力,一點點就好。你竟然這麼輕易就相信他們說……」
「沒有判斷能力的是你!」我站起身,貼近Sirius ,直直朝著他大吼。「是你被那些麻種洗腦,是你背叛了這個家族,是你不……」
「那你幹嘛藏起來?」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也對我大吼,我驚訝得不敢吭聲。「如果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象,你幹嘛躲躲藏藏,把這些剪報藏在枕頭底下!」
「因為你被矇騙了,因為你那只有山怪的十分之一的笨腦袋沒有辦法理解Dark Lord 他有多麼…… 」
「Regulus Arcturus Black!你是我還留在這個家的唯一理由,但現在,我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我要走了,現在就走。」
「你就走啊。滾的越遠越好!」我握緊手中的剪報,向他咆哮著。
頃刻間,Sirius 就離開了。
對於他的離開,爸媽似乎一點都不難過,尤其是媽媽,她立刻把族譜上Sirius 的名字銷毀,她似乎很高興能擺脫自己的叛徒大兒子,讓她不用再接受任何人的指指點點。
爸媽對於Sirius 逃家的事情似乎沒有很不滿,不過他們對於他房間的裝飾感動非常生氣。從他進入霍格華茲以後,他就把自己的房間佈置的跟現在差不多,充滿著紅色與金色的元素,還有幾張爸媽無法接受的麻瓜海報。關於房間的事情,爸媽在哥哥逃家以前就與他產生過許多次的大小爭執。而現在,他們想要把哥哥的房間裝潢毀掉,但他們無論試了什麼方法都難以達成。
看著爸媽試圖毀壞哥哥的房間佈置,還把他的名字從族譜上移除,我覺得內心有點失落。就好像哥哥再也不存在,好像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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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想像在撕下了險惡的面具後,醜陋就會以駭人的方式衝擊著臉面。
Dark Lord 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存在。
他的濫殺無辜,他的渴望權力,他的消弭人性……
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沒有看出來?
也許是因為其他人都還戴著面具,他們跟以前的我一樣,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看得到一個神秘的偉大的巫師。
即使一顆蘋果的外表新鮮光滑,內部卻已蠹生囓蟲與灰白色黴菌絲。只不過沒有人可以毀掉這顆蘋果。
除非你把它吃下肚。
前些日子,我寄了一封信給哥哥,我告訴他我後悔了,但是我不能寫的太明顯,否則計畫會有風險,哥哥也可能陷入險境。
現在只有我能吃下那顆毒蘋果。
也許無法再見到哥哥一面,但是沒有關係,因為我知道,原來,我們兩兄弟骨子裡的精神是相同的。
反抗,舍我其誰。
我昂首進入洞穴。
To the Dark Lord - I know I will be dead long before you read this, but I want you to know that it was I who discovered your secret. I have stolen the real Horcrux and intend to destroy it as soon as I can. I face death in the hope that when you meet your match, you will be mortal once more. - R.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