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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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旻抽了一口菸,接著說:「後來他們計畫成功後,在討論是怎麼施展計謀又被我撞見。」


琅兒、瑞瑞相當錯愕,傻愣傻愣的互相看著。


卜旻賊笑說:「那我繼續說~」



*****



發生「會計部之偷梁換柱事件」的隔日。


又是一個夜黑風高,月下無人,幽靜深深的晚上。一個烏漆抹黑看不清楚的影子,約了各路高手,宛其、庭溶、訐友聚集於此,一樣辦公室的燈都沒打開,燃燒幾根上次剩餘一半的白色蠟燭,圍著幾張桌子擺成一圈,現場氣氛相當陰森,四人聯手共同策劃一樁陰謀詭計陷害琅兒,為此大賺一筆意外之財,各個沾沾自喜,笑口常開。


微弱的燭光照應庭溶的臉,緩慢露出詭異狡詐的面孔,猥瑣一笑:「嘿嘿~沒想到我真的很聰明,就這樣簡簡單單賺到了三百萬~」


率直的宛其不搞神祕那套,直接奸笑說:「哈哈,阿那是他蠢吧!哪是你聰明,你少給自己邀功!」


訐友尖聲說:「欸!我被罰一百萬,只能用剩下的兩百萬才來平分,不然我虧大!」


庭溶不屑冷漠質問:「為什麼?」


訐友氣嘟嘟的大翻白眼:「整件事情都只有我在做,最辛苦的是可愛我的好嘛!你們就只是在監視器前晃來晃去,擺擺樣子跟換掉一頁紙而已。」


庭溶冷淡說:「整個計劃都我想出來的,沒腦的人就只好出力。」


訐友尖聲喊:「你什麼意思!說我沒腦是不是!」


庭溶冷笑:「你聽不出來是不是?」


不耐煩的宛其將口中咀嚼的口香糖吐在衛生紙上包好,嘲笑:「好啦!送你啦!你們真的窮到很可憐耶,阿兩百萬要除多少,有幾個人要分~」只重視金錢怎麼分的宛其,看一眼訐友又看一眼庭溶。


庭溶仍冷淡質問:「為什麼要用兩百萬來分?」


宛其很不爽的大翻白眼,大力彈舌「嘖」一聲。


此時「刷──」一聲,玻璃大門開啟。


黑影遲來,湊近後笑臉淫淫說:「大獲全勝!」


宛其疑惑問:「阿你剛去哪裡?這麼晚來。」


黑影撫了撫頭髮說:「洗手間一下。」


訐友夾緊自己的懶覺,尖聲喊:「阿~我等等也要去廁所一下~」


宛其無所謂,隨便「喔」一聲。


黑影奸笑問:「你們還真的做,不怕嗎?」


訐友賤笑說:「為什麼不?也有你一份。」


黑影抓抓頭,快速眨眼說:「你們人好好~又聰明又厲害~嘻嘻。」


訐友自鳴得意說:「對啊~我還故意跟琅兒說我原本是要找棨搯,來卸下琅兒的心防讓他更容易掉入陷阱~」


黑影眨眨眼,嘴角抽動幾下,沉靜的看著訐友上下打量一下,原本想搧手示意打發,但馬上轉為豎起大拇指比個讚:「很好。」


宛其賤笑一聲:「哈哈哈~你小心害到你朋友。」


訐友尖聲說:「會嗎?反正他就說他已經跟我斷絕關係了呀~」


庭溶立刻切重點:「所以該怎麼分?」


宛其皺眉,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不屑說:「阿就兩百萬除以四,阿不然勒?這麼簡單也不會算喔。」


庭溶瞪大眼睛怒回:「哩賣靠喔!」


訐友插話:「欸!不過濫宇阿姨好像猜到我們的詭計怎麼辦,要分他一杯羹來平息?」


庭溶冷淡說:「是發現你,又不是我們,所以算你自己的事,我們為什麼還要多分一人,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摳摳自己的大肚腩,猥瑣奸笑:「嘿嘿嘿~」


訐友大喊:「欸!大家都是同夥,我又這麼可愛,要有難同當!」


宛其妖邪一笑:「誰跟你有難同當!!!阿他是怎麼會發現?你長這麼賤還會蠢到被他發現,你把你自己的那份分給他啦,哈哈~」


訐友再次大喊:「那晚,我們一起做的壞事,共同收穫,你們很不能共患難,算什麼同夥!」感嘆世態炎涼,這世代連奸人都不講道義了。


庭溶譏笑說:「患難見真情,所以你看到我們沒有情,要不是你自己露餡被抓包,哪裡還需要多分一份出去?」


宛其不悅說:「阿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把我拖累!」


「嘿嘿~」庭溶又猥瑣一笑:「不過~本山人自有妙計,或許可以提供給你~」


訐友眼睛閃出光芒:「男神~真的嗎~」


黑影左看右看,喜悅說:「這次的作戰很成功,你們真的很厲害,不過~到底是怎麼讓字顯現又消失,嘻嘻?」雙手交叉緊握靠近臉頰,快速眨眼期盼的看著幾位同夥。


庭溶奸笑捧回去:「嘿嘿~沒有你起的引信,我也沒辦法完成。」


黑影快速眨眼,興奮問:「男神男神~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洗耳恭聽~」


庭溶見黑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猥瑣一笑:「方法就是~小學的科學原理。」


「!」黑影震驚的快速眨眼,因為摩擦太多次都快眼角膜發炎。


庭溶輕鬆說:「先用"檸檬汁"寫下字,再用高溫的去燻,就會產生化學變化出現字~」


宛其肯定的大力拍手一下,奸笑搶答:「對!所以訐友那天故意不開冷氣,桌上也放好幾盞美術燈~」


訐友做出很娘的手勢對自己的臉搧風,怨聲載道:「真的是快熱死我了,可愛的我還曬、黑、了!」


黑影很困惑的皺眉,繼續追問:「那要怎樣讓檸檬汁燻出的字消失?訐友能利用哪個時間點,躲過監視器去毀屍滅跡?」


宛其妖邪一笑:「這就是我們超級邪惡奸詐的大壞蛋猥瑣男庭溶!想出來的好點子啦~」


庭溶臉上喜悅的表情瞬間垮下來,問:「你是褒還是貶。」


宛其奸笑輕說:「唉唷~當然是在稱讚你呀,阿我們同一掛的,我貶你幹嘛,想太多了吧。」


黑影輕輕遮掩住嘴巴,偷偷聳肩「噗嗤」一笑。


庭溶見狀怒罵:「笑屁!」


黑影趕忙變臉,雙手交叉交握擺放在臉龐,快速眨眼稱讚:「最聰明的男神庭溶快告訴我是怎麼辦到~快告訴我~男神男神~」


庭溶輕嘆一口氣:「唉......你們真的都不動腦,果然還是只能靠我。」


宛其很不耐煩說:「嘿啦嘿啦,就你最聰明頭髮才少啦~快點講啦,屁話這麼多!」


庭溶怒斥:「系哩靠喔!」姿態超級高傲說:「就是只要在前一頁的紙,先浸泡過擦擦筆的"變色溫度調整劑"!」眼神流露出像看著一群智障般地傲視著現場幾人。


恍然,訐友冒出一句震驚之語:「蛤!?只是"檸檬汁"也會上當喔!?」


宛其輕視說:「阿你也慢太多拍了吧!白癡。」


訐友大翻白眼,不爽的「喔喔」來敷衍宛其。


庭溶積極想表現,繼續說:「聽我把話說完!本子合起來時,前一頁泡過"變色溫度調整劑"的紙不就自然的覆蓋上去。」


訐友應答:「恩恩。」


庭溶很高傲的接著說:「然後會計部查帳時間大概都要好幾天過後,幾天的時間很足夠讓"變色溫度調整劑"慢慢透到那有檸檬汁的字的紙上,因為溫度的關係,當然之後想查的時候,字早就全沒啦~嘿嘿嘿。」解釋完非常高傲的坐挺身子,下巴抬的超高,對自己的計畫感到相當自豪。


宛其輕視一問:「唉唷~瞧你好陰險喔~阿不怕字又跑出來?」


庭溶賊笑道:「嘿嘿~兵行險招,風險越高,勝算越大,一旦認定紙是空白的,還有誰會再去多想呢~」


黑影說了句:「富貴險中求。」


訐友驚呼:「沒想到"檸檬汁"是我們這個計畫的重要關鍵!」


宛其很鄙夷的大罵:「阿你還在那邊檸檬汁,有完沒完啦,智障ㄏㄧㄡ?」


庭溶毫不猶豫道:「不錯!而且就是因為這個方法實在太過簡單,大家才不會去多心懷疑。」


宛其大聲稱讚:「哇~男神好聰明喔~快!大家拍拍手給他掌聲鼓勵鼓勵!」


「啪啪啪」三人一起瞎起鬨,大聲拍手稱讚:「哇~好聰明喔~」


此時,庭溶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只能扳著一張臉默默接受。


邊拍手的黑影稱讚:「嘻嘻~真不愧是聰明絕頂的男神,你真的好壞~」


庭溶稱讚回去:「嘿嘿~比起你,你才是真的壞透了~」


宛其笑笑不忘調侃:「還真的是聰明絕頂欸,頭都禿了。」轉頭看向黑影說:「不過你還真的是壞透了,你跟琅兒也沒不好吧,我看他對你也不差,你還在背後這樣算計人家~很ㄐㄧㄢ~」


黑影破口大罵:「你靠么阿!」


宛其立刻笑臉淫淫改口說:「好啦~也是琅兒他自己蠢,這樣可以嗎,不過我拿到50萬也很開心啦~不然我跟女友開的工作室都快倒了。」


黑影才淫淫賤笑,抓抓頭,抓抓衣角,摳摳鼻孔,輕說:「哭哭。」


宛其好奇質問:「阿不過~那些帳戶是哪來的?不怕......」皺眉斜視看著黑影。


「查不到。」黑影果斷說。


宛其睜大眼睛,說:「查不到!?為何?」


黑影詭異狡詐笑說:「我買的人頭帳戶。」


宛其稍微往後坐挺身子,奸笑:「唉唷~你還真的是壞到透頂了餒~壞到心肝脾肺腎全都是黑的,真的有夠黑心歹毒~」


黑影摳摳鼻孔笑答:「嘻嘻~彼此彼此。」


忽然,宛其靈光一閃,轉頭往身旁的庭溶笑問:「阿對了!檸檬你是用偷的吧。」


庭溶:「為什麼你會知道!」


宛其大聲嘲笑:「廢話!阿你看起來就是窮到連檸檬都要用偷的,你就一副連檸檬39塊都買不起的窮酸樣。」


庭溶扳著一張臉,怒斥:「你才跟檸檬一樣酸!」


宛其賤笑一下:「男神不要生氣~計畫成功要開心的笑啊,來笑一個,來嘻一下~」用兩根食指按住庭溶的左右兩邊嘴角往上挪動。


庭溶就這樣皮笑肉不笑,很生硬的假笑,黑影、訐友看了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訐友羞澀說:「喀喀~好可愛喔~」


庭溶不悅斥責:「系哩靠喔!」


黑影:「總之,我們還是大獲全勝,奪得獎金三百萬!」


訐友大喊:「是兩百萬!要扣掉我被罰的一百萬。」


宛其直接放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因陰謀詭計得逞大聲狂笑,庭溶、黑影、訐友很怕笑的這麼狂妄的宛其又趁大家大笑的時候,突然來個一句「好笑嗎。」所以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笑得很憋,沒這麼自然豪邁,很僵假。


「嘻嘻嘻嘻、嘿嘿嘿嘿、喀喀喀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猝然,宛其停止狂笑,大聲吆喝:「阿還有!」


「恩!?」庭溶、黑影、訐友非常震驚的停下笑容,猜想:『難道又來一次!?』


宛其加大音量說話:「啊我突然想到啊!」


「恩!?」庭溶、黑影、訐友非常震驚,猜想:『又想說"好笑嗎"了吧,你這個賤人。』對此早就有所防備的幾人,賊笑起來。


宛其:「阿為什麼不直接用擦擦筆寫下來,然後再用溫度讓字自動消失就好?還在那邊大費周章搞那個什麼檸檬汁寫字,又用那個什麼"溫度劑"ㄏ一ㄡ?浸泡前一頁還要等幾天讓它覆蓋過去?」


「阿那個是叫什麼劑?"溫度大變劑"嗎?」


「??????」宛其一臉茫然的左右擺頭看著幾人。


「............」現場霎時一片錯愕寂靜,默默賊笑的庭溶、黑影、訐友三人笑容戛然而止,表情直接全都垮了下來。


宛其:「哈哈,阿你們就很愛在那邊脫褲子放屁!」見幾人都不說話,問:「阿你們幹嘛不說話啊!?」


庭溶這才錯愕的緩緩答:「是"變色溫度調整劑......"」


「............」現場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宛其的「一語道破」瞬間讓訐友、庭溶、黑影癡呆的眨了眨幾下眼睛,原地發楞。


宛其又冷冷地冒出一句:「阿我是有說錯嗎!?」


猝然,黑影笑說:「先不多說,我這次不留太久,先走。」笑想:『上次我自己收蠟燭,這次給故意留給你們收,快跑快跑~嘻嘻嘻嘻~』


訐友見氣氛相當尷尬,說:「我也是。」


宛其隨便揮手說:「那掰~」


庭溶因為"一語道破"打擊太大,還在無語狀態「............」整個人癡呆坐著垂頭喪氣,好像洩了氣的氣球,不過大肚子倒是沒有消氣,因為駝背坐著大肚子又更凸顯了出來。


待黑影、訐友離開,僅剩下庭溶、宛其。


宛其走去打開大燈,驚覺好像被擺了一道,清理起桌上擺放著燃燒過的蠟燭,碎念:「阿他是有病喔!點這麼多蠟燭到底要幹嘛啦!白癡喔,很難清內。」


「............」庭溶恍如行屍走肉般,一邊清理蠟燭一邊處在無語狀態。


此時,一陣騷動聲傳出!


「窣窣窣──」


宛其嚇得大叫:「欸幹!該不會是裴巫兒那個老妖婆給人家偷錄影吧,那個賤人!」


庭溶往聲音的方向查看說:「只是老鼠畜生而已吧。」


猝然,一道身影從後方置物櫃突然跳了出來,現形說:「欸嘿嘿~你們的事情,我都躲在這裡聽得一清二楚,我也要分錢,不然爆料出去!」


庭溶錯愕的整個頭往前頃,雙眼瞪的好大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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