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要結婚 CH.91 社會的允許

就這樣一天熬過一天，因為剛好是熱潮，所以連假日我也都不放過，大概連續過了一個多月，每一天雖然從早上10點開始到站櫃上，一直到晚上22、23點才願意下班，我幾乎不放過每天排隊辦卡的客戶。

直到了昨天，Philips強制我休假，我才能這樣好好的睡了一整天，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20點，但還是全身累到無力，肚子餓了也無法起身弄點什麼吃的。

電鈴照慣例的又響起了。

我撐起一絲的力氣，起來開了門。

「你自便喔，我沒力氣了。」我直接跟Philips說著。

說完就又倒在沙發上。

「我看妳明天再休一天好了，累成這樣幹嘛？少一天賺錢也不會少塊肉。」Philips無奈的說著。

「你也知道我負債中，賺錢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軟軟無力地說著。

「妳這樣沒多久身體就垮了，以後怎麼持續賺錢。」Philips繼續唸著。

「以後繼續賺...。」我一句話都沒說話就又睡去。

「妳真的...哎。」Philips看我再次睡去，邊笑邊嘆口氣。

Philips把食物擺好，餐具也預備好。

就把我從沙發上拎起來。

「起來了！吃個東西再睡！」Philips不客氣的把我拉挺了身子，坐在食物前。

聞到食物的油膩味，瞬間反了胃口。

「我沒胃口...，晚點再吃好了。」我惺忪的眼睛望向Philips無辜的說著。

「妳再不吃身體怎麼撐得下去？有人像妳，一天只吃一餐嗎？」Philips關心的說著。

「可是我不也不餓，餓了再吃就好。」我無奈的回答著。

「不要仗著現在還年輕就虐待身體，要保護自己，要拼未來，前提就是身體要夠好。」Philips老道的語氣勸說著。

看Philips似乎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我瞄了桌上一眼，先選了最清淡的粥拿到我眼前開吃著。

「明天我會去上班喔。」我邊吃邊說著。

這是肯定句，沒有要詢問的意思。

Philips不留情地用手敲了我的頭。

「妳都沒正常休息，還想回去上班？」Philips擺出經理的口吻。

「你不能剝奪我賺錢的權利。」我驚嚇的抬起頭看著Philips。

「但我有給勞工應當假期的責任，妳就任到目前為止，還有9天的例行性假期沒有放到，這樣銀行可是會被稽查會被告的。」Philips真的是主管模樣。

我頓時啞口無言，就害怕他突然要我一次把假放完。

「至少明天再休一天，而且先答應我，每五天至少休一天，最長就是連五，不能反駁也不能討價還價，不然我就把你調去別的地方。」Philips看我不敢出聲，就要與我定下規則。

我瞪大眼睛看著Philips，眨了眼看看有沒有談判的空間。

「看我沒用，不答應就拉倒，直接調去分行。」Philips不留情地說著。

好吧，看來真的只能這樣了。

「好啦！答應你就是了。」我嘟著嘴答應著。

「明天睡夠了跟我說，帶妳去曬一下太陽去走動走動，順便去攀爬一下，練一下體能。」Philips為我規劃好了明天的行程。

「不是明天也要讓我睡嗎？」我疑惑的看著他。

「休假不只是睡覺，要身心靈都休息放鬆，就要去曬太陽跟走動。」Philips一副不容反駁的模樣。

標準的獅子座。

我拿起湯匙舀了一大湯匙，塞進嘴裡。

Philips察覺我不滿的大動作。

就噗嗤的笑了出來。

「欸！你這樣你以後老婆會不會受不了？」我皺著眉頭看著Philips。

「那就要找受得了的老婆囉。」Philips開心的說著。

「難怪優優不適合。」我無奈的說著。

「她是真的不適合。」Philips意有所指的說著。

「你跟優優之前發生什麼事呢？」我試探性地想知道這段故事。

「沒發生什麼事，在一起過，但發現她只是方董的棋子，接近我只是為了要利用我，就分手了。」Philips輕描淡顯的說著。

但感情的事，真的可以輕描淡顯嗎？

「所以你覺得她沒有喜歡你？」我好奇的發問。

「拜託！我的魅力誰能抵擋？她當然是真的喜歡我！」Philips自信地笑了起來。

「那你也真心愛她，為什麼...?」我不明白相愛為什麼不能就這樣下去呢？

「重點是這感情裡已經有了欺騙、利用，本質就已經不是正常的愛情，所以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Philips講得很理智。

「但真的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嗎？」我納悶的問著。

「還沒愛到深處吧！又或者，我的理性勝過感性，沒覺得這不可能，不愛了就不愛了。」Philips不帶感情地說著。

Philips又再次讓我感到震撼，這個特別的男人。

「所以你跟她提分手？」我繼續問著。

「嗯，知道的當下就分手了。」Philips不拖泥帶水，直接了當的處理感情。

「哇～！」我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如果拖著，只是讓關係更難堪而已，直說，直接分手，不然我會連多給她一秒的愛，都覺得噁心。」Philips用噁心兩個字來形容。

可能真的欺騙、利用是在踐踏一個人的真心，即使仍是愛著，但卻不是最真摯的愛。

我看著Philips若有所思的安靜了下來。

Philips看著我放空的模樣，就又敲了我的頭。

「吃飯。」Philips也不廢話的繼續叮嚀我。

他真的是我的老師還是爸爸，超級一板一眼的。

「如果我能像你一樣，可以果斷直接就好了，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了。」我邊舀起一口粥邊說著。

「感情可以滋潤生命的養分，但不能成為生命的全部。」Philips突然說出了一段金句。

是啊！我之前是把感情當作生命的全部，才會如此的深陷其中，這麼的痛苦。

被愛跟愛人都非常的用力。

「你會有可能喜歡我嗎？」我又有了好奇心，雖然這問題有點尷尬。

「也許...可能某一天吧！我也不能確定。」Philips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什麼叫做不能確定？」我無奈笑著問他。

「畢竟現在沒有，未來我也不能保證，妳，不會對我有興趣了吧？」Philips勾起眉問我。

「嗯...覺得你很幫我，對我很好，像哥哥一樣保護我，教導我，覺得你很酷！但，應該不是喜歡吧！？」我也皺著眉頭在思考這個問題。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記憶是回來了，但感覺呢？

「那就順其自然囉！有的話一定要說出來。」Philips最終下了這個結論。

「你說你以前一個人來台北，很辛苦，所以看到我才會有想幫助我的感覺？」我又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嗯嗯，我大概初中就來台北，父母都離婚，也都不想撫養我，奶奶又年紀大不清楚事，就給了我一本自己的存摺，讓我去台北發展，我也才初衷，那時候的存摺在台北生活，也真的不是很夠用的一筆錢，我就開始半工半讀，省吃儉用的生活。」Philips也第一次開口說出的自己的故事。

我專注的看著Philips，期待他再繼續說下去。

「後來當然遇到很多事情，做過很多打工、被騙、被欺負什麼奇怪的事都遇過了，但我沒有放棄唸書，而且從那時候就開始學投資，後來隨著年紀增長，在銀行也越來越穩固，投資也不斷有獲利，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賺取來的，不偷，不搶。」Philips說得不驕傲，但也不謙遜。

「奶奶呢？」我想著奶奶應該更年長了。

「前兩年離開了，我一直都有回去看她，要拿錢還她，她總說不用，一直在跟我道歉，連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都還是：對不起。」Philips這段話說得有些遺憾，說完後也深深嘆口氣。

「奶奶是心疼你，也開心你有所成就。」我想安慰一下Philips。

「嗯，我知道，但最不需要跟我道歉的人就是奶奶。」Philips說到奶奶時眼眶泛了紅。

奶奶對於他的意義，是非常重大的，比起拋棄她的父母親，奶奶才像是他的家人。

「妳呢？就甘心為了一個男人，來台北？」Philips想轉移焦點。

「對呀！為了脫離家裡，剛好有個藉口，就為了愛奔來台北，又笨！又傻。」我自嘲的說著。

「膽子這麼大，不怕台北這個城市把妳吃掉啊？」Philips戲笑的說著。

「沒想那麼多，覺得反正怎麼樣都可以闖出一片天，對自己很有自信，沒想到...。」想到我現在的後果，我也深深地嘆息著。

「沒想過回新竹嗎？」Philips好奇的問著。

「過得很好，有所成就的回去，才算是成功；像我現在不僅一事無成，還活得這麼悲哀，回去只會成為他們的負擔，其他親戚的笑話。」我這邊的家人，也不是這麼的和善。

「一個女生需要背負這些壓力，很不容易。」Philips似乎懂得父母對我的期待。

「家裡一直想要的男孩，沒想到生了第三個還是個女的，前兩個既然沒有了指望，就只能期待我了，所以，我沒有放棄的權利。」我無奈的說著。

家裡的壓力，也是我沈重的負擔，不敢回去面對的議題。

「現在的世代，還是很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吧！？雖然在台北這樣的思維沒有這麼的濃厚。」Philips說出了這個社會傳統的關鍵。

「是啊！所以我現在也有點躲在台北的感覺，哈哈...。」我笑笑的說著。

「生命不容易，一起加油吧！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特別順遂的。」Philips也笑笑的說著。

這一個晚上，我們交換了彼此的過去。

原來看似有非凡氣質的Philips，也是辛苦打拼才有的現在。

「對了，陳警官那邊說調查結果差不多出來了。」Philips突然說了這件事。

「應該還是證據不足吧？」我一直沒有過問調查的進度。

「證據是不足，但他有親口承認傷害及教唆的部分，只是嚴律師也有提出他的精神狀態的檢查報告，估計刑事責任會減輕。」Philips感嘆的說著。

最終，也無法照溫小易所做的，做出最公平的審判。

所以，精神狀況有問題，傷害人就是可以被饒恕的。

所以，被害人成為加害人，是這社會所允許的。

我輕輕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