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不思議》第七十五章

隔天一早我便到新店試工，因為阿榮根本沒排班給我。 我跟著新店咖啡師正在吧檯熟悉流程，一個經過窗邊的熟客…，「喔，原來你在這！」他指著我大喊。我向他笑了下，舉起手指放在唇上，要他先替我保密。 本來只打算試工兩小時，不料店裡突然忙碌起來，我看這般情況，主動向瑟拉那說我可以留下來幫忙。我就算還不熟悉餐點內容，但跑腿出菜甚至洗碗我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一直到中午用餐尖峰過，瑟拉那打包了一份餐點讓我外帶。「你表現太好了！沒想到你學那麼快！」 回到家，其實比平時累得多，可是感覺很充實。我癱坐在餐桌邊，拿出瑟拉那為我打包的午餐，一大塊六角形的餡餅？看起來是幾張餅包在一起再摺起來的。很好吃，裡面有滿滿的牛肉餡、起司還有蔬菜末，非常有飽足感。還有搭配爽口的紫色泡菜與醃小黃瓜。都是我沒嘗試過的風味組合，說不出是哪裡的風味，可是一點也不衝突。 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做墨西哥餡餅，是道沒在菜單上的秘密料理，加上她的自創配料，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吃到。 整個週末阿榮都沒叫我去上班，我也沒打算主動聯絡他，即使我還沒正式辭職。上班兩天下來，對於新工作一切適應良好，學了不少新的產品製作和店內規矩，一有機會我也不停和瑟拉那請教料理的知識。 這才像個正經的咖啡廳嘛！不少原店的客人都跟著我的咖啡走了，他們發現這裡的餐點更是一絕，我們心照不宣地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週日下班回家後直往沙發上躺去，迷迷糊糊快睡著時，收到阿榮傳來的簡訊，他準備開下週的班表，問我哪天有空。 「七天都沒空。」我回傳。 「你什麼意思？」他顯得有點震驚，「你要知道我們是家公司，七天都不能來上班要有證明。你還想要這份工作嗎？」 「你也知道你們是家公司？時薪不符政府規定、幾個月都沒有班表、薪水不催就不發，你回來之後亂砍班也不提前告知或商量，我的薪水突然少到連房租都付不起，這樣可以？」 「如果你想換工作，我勸你邊做邊找。」阿榮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 「現在排班一周不到三天，只要沒客人你就叫我們提前回家，上班一天不滿三小時，我寧願直接在家休息。」 「你要是態度好一點我還可以幫你寫推薦信。」 「謝謝你，但請你留給自己，我不需要。」誰稀罕他寫的推薦信呀，搞不好還會幫了倒忙。 「好吧，那謝謝你這幾個月來的幫忙…。」他講了一大串冠冕堂皇的好聽話，最後顯擺一次身為老闆的器度。 「請把我的薪水結清，總共兩百八十四塊，我下週發薪日過去領。」希望這次我最後一次催他們發薪水。 在新咖啡廳上班的每天總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一大早先忙著製作咖啡和果昔，上班尖峰時間一過緊接著忙著備料，告一段落再和同事換班用餐，一眨眼又得投入中午另一波餐期。吧檯區的點單幾度多到夾不住，得一張張疊在桌上，千萬不能弄錯順序。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忙碌，三小時內遞出咖啡的動作一刻也沒有間斷過。 直到人潮不再蜂擁而至，店內嘈雜也慢慢消停，望向牆上時鐘，該開始清點檯面上庫存、預備隔日所需。「咖啡豆還夠⋯，糖漿都還夠⋯。」打了電話向廠商預訂隔天的牛奶，再上前幫忙同事準備切水果，我削皮她切塊。她將水果塊搬進冷藏室，我拿了角落的掃帚開始掃地，她隨後便提了桶去準備拖把。瑟拉那和翔平也在廚房裡做著最後的清潔工作。 如果廚房的工作提前結束，翔平會主動出來幫忙疊桌椅；若前檯先收拾好，我們也會進廚房整理碗盤或垃圾，內外場的人員不分彼此隨時支援，沒有人會先行離開。待瑟拉那清點好收銀台現金之後，她會和所有夥伴說兩句，無論是檢討或鼓勵都非常誠懇。偶爾不小心超過下班時間，哪怕只是五分鐘，瑟拉那也一律以十五分鐘給薪，絕不佔我們任何便宜。 和各前東家的合作關係比起來，瑟拉那的領導風格帶出了如此優秀的團隊氛圍，我好期待一直在這裡工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