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花蓮鐵道電影院,在10月10日這天安排了《聽海湧》馬拉松的活動,更在映後邀請到導演、製作人、編劇以及在片中飾演領事夫人的連俞涵。這場馬拉松,賣500元,但送了一本500元的電影書,還另外加送這週日在吉安菸葉廠市集的折價券,我不知道鐵道電影院要賺什麼!?
關於《聽海湧》的討論,社群上總是會看到不少,但我這個人是這樣,當大家愈是討論,我愈是還抽不出時間來追,就像近日的《黑白大廚》一樣。能在電影院馬拉松看完一部影集,這跟自己打開串流不一樣,套一句玟卉說的,不能隨時按下暫停鍵,緊湊的劇情和節奏,辦隨著杜比5.1環繞音響,使人身歷其境。
《聽海湧》的題材特別,過往在學習相關歷史時,只會是幾行課文帶過,而《聽》片的主角正是二戰尾聲前往南洋的俘虜監視員。觀影的過程中,覺得本片在凸顯俘虜營中的軍隊氛圍相當深刻,全控、陽剛、身體化等。沒有血緣關係的三位主角,在取日本名字時,成為了同姓的兄弟,也在營中呈現不同路徑的從軍台灣人。更是相當喜歡最後的審判大戲,映後導演說為了特寫,所有演員將這段又完整的走了二十幾分鐘,整個人都起雞皮疙瘩,彷彿所有人就真正在這樣的場合中決議幾個台灣人的未來。
我想到很多,可能是我們一直會接觸到的白色恐怖時期的議題,威權體制下的種種事件,脅迫作為控制的手段、共犯結構,就像日本律師團的助理所言,「戰爭還沒有結束」在審判戲的部份,每個集團各有盤算,這些對話來回也很有意思。令我印象深刻也有俘虜營頭頭最後所嗆的,「我們很想打仗嗎?」,瞬間讓前面對這個人感到的恐懼,也不禁起了點同情。
讓我很虐的,其實是小弟整個角色的養成,當然不僅止於那幅望向海的畫面只停留五秒就遭到槍殺的震撼,而是從原先最被擔心不能獨立的角色,在大哥、二哥因挖隧道工程離營後,被副營長要求「學會使敵人尊敬自己」的過程。小弟很會演,他的神情轉換,從原先那種不知這樣正確與否的恐懼,到後來是「我終於也能像我哥哥們一樣英勇」的自得。律師助理在審判時所說的那些,我真覺得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性格與價值觀逐漸被養壞了,看了非常不捨。
連俞涵說,鐵電很小,讓觀影的人能密切的討論著,說像是台北光點一樣。我沒有太多台北的經驗,但使我真正有感的是文化平權方面,我很難想像在鐵道電影院出現以前,我能看到現在經常去鐵電觀影的片子。但在鐵道電影院出現之後,我們能在主流商業電影院外,保有欣賞獨立製片、紀錄片、主題影展的機會。
編劇蔡雨氛說,《聽海湧》是她在唸東華華文所期間,租了一間靠海的小套房所寫出來的。靠海但聽不到海的聲音,她說。在這馬拉松的過程中,故事劇情連貫而緊湊,更凸顯其長處的正是聲音。連俞涵說,她沒有辦法預先知道蔡正在花蓮寫《聽海湧》回應選角問題,她不擔心題材的限縮或多元,因為她能自己決定,只要劇本中有那麼一句台詞打中她。
給你的那把槍裡沒有子彈。
孫介珩導演跟林佳儒 製作人,都提到了《聽海湧》基本上是賠錢的狀態,當然有產業的問題,但也鼓勵大家能多分享《聽海湧》給更多人看或者是提出未來能再精進的經驗,希望未來能在不同題材的作品中繼續經營。映後有些短暫,卻也非常過癮。許多人因著不同原因來到這,看著這樣一部有些沈重,卻能激烈思考國族認同的電影。在那樣的魔幻寫實時刻中,生活在其中的人不見得覺得魔幻寫實,但觀影的我們卻能從演員詮釋的張力中,去激盪的想像在當時的島上,瞬間從戰敗國轉為戰勝國國民,又擺盪在各國的角力之中。
謝謝《聽海湧》,謝謝鐵電,太充實的10月10日午後。
來花蓮旅遊,記得可以看鐵道電影院是否正好有片上映中,歡迎可以進來看場電影!鐵道電影院的座椅可是連俞涵認證的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