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來：1999】飛馳！明日之城──虛假的樂園

記得是陸服2.0版本「飛馳！明日之城」剛出不久，我就跑去【重返未來：1999】的官方微博，從近到遠，把各種劇情、人物、設定相關的圖抓了個遍，那時對「飛馳！明日之城」最深的印象就是街機與16bit，還有賽博朋克風格的穿搭與視覺。

改版前我剛好看了電影《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印象兩相加疊，很直覺認為「飛馳！明日之城」是發生在近未來的故事，結果劇情一開始就了我一個耳光。

故事發生在舊金山，開頭提到一場大火，不禁讓我想起小約翰可汗曾介紹過的歷史，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導致大火，消防局為了滅火，決定用炸藥炸出一個止燒帶──以前消防不發達，確實是這樣幹的──結果消防員沒分清炸藥跟黑火藥差別，黑火藥一丟進火堆裡，簡直是在幫大火升級，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原以為會是以這場大火的延續，想想又不對，直到後面拋出諧波匯聚運動，才接受這是發生在20世紀末的故事。

諧波匯聚根據維基百科的定義，又稱和諧匯聚，是新時代占星學中的術語，匯聚會使「地球上的能量從戰爭被導向和平的巨大轉變」，記得這時期的新穎學說，或者是觀點，在馬庫斯的個人劇情有提及，還與北方哨歌的理線學有關，但這部分太過龐雜，我也就沒深入研究。

諧波匯聚運動在故事中是以環狀水星呈現，什麼宇宙能量，光有各種顏色，聽起來雲裡霧裡的，一來是環狀水星在故事中表現篇幅偏少，二來是這理論學說是導致環狀水星做出一堆行為的依據，若要細數，還需要後續版本更新故事篇幅映照，陷入思考就怕資訊缺漏。

拉回故事上。

時間點接續主線第七章，基金會經歷數百場無功而返的實驗後，終於找出帶有副作用、能免疫暴雨的方式，雖然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可暴雨的威脅仍在，重塑之手也在阿爾卡納死亡後，放棄資源選擇藏匿，造成基金會追捕困難。

基金會決定先從另一方面入手，前往77號公路，尋找UTTU雜誌，打探兀爾德的下落與消息，沒記錯的話，兀爾德是維爾汀的母親。這個任務落在馬蒂爾達身上，乍看之下，架構頗有「行至摩盧旁卡」的味道。

可惜，馬蒂爾達的任務臨時遭到抽換，蘊藏於舊金山的威脅已然襲來。

舊金山有四股勢力，一是以J為首的海特街，二是以死人萊格斯為首的新紀元市集，三與四自然是大家的老朋友，重塑之手與基金會。

在進入故事時，我一直覺得整個故事很不流暢，隨著劇情發展，終於明白了這份感覺何來，「飛馳！明日之城」表面上是在講述J與萊格斯的街頭地盤爭鬥，實際上卻是重塑之手與基金會的又一次博弈。

只是，我自己覺得這次篇幅與故事順序沒有安排得很好，故事一開始帶出J與萊格斯的衝突，卻立刻被擱置，旋即把J與基金會牽連，而環狀水星則是獨自引出了重塑之手這條線，看似各有各的行為目的，可是鋪陳下來，給我一種先畫靶再射箭的感覺。

也可能是習慣了過往活動故事，角色與勢力大多處在同一平面，就算有差距，天秤也不會太過傾斜，例如：「綠湖噩夢」是代表基金會的維爾汀一行與金蜜兒一行探究綠湖；「再見，來亞什基」是來亞什基一方與芝諾一方共同面對破敗的礦鎮。

可是，這次故事卻是用一種小勢力與小勢力，大勢力與大勢力，最後大勢力包含小勢力的方式呈現，主次與輕重就此失衡。

到了最後，也許這個故事真正想講的是J的釋然與和解。

J的父親來自著名的神祕學鑄劍家族，如今家族早已覆滅，他的父親選擇隱姓埋名，卻又從「所羅門的手稿」上尋找到一塊金屬，在家族使命下鍛造了一把劍，也就是J背後那把用布包裹的劍。

J的父親除了這塊神秘的金屬，更為J找了珍寶，也就是父親再娶的女人與妹妹保利娜。可是，與神祕學家（有可能是混血）的J不同的是，保利娜是不折不扣的人類，雖然故事中只展現了片段保利娜在海特街遭受的歧視與威脅，但是這顯然已經成為保利娜出走的原因。

保利娜不想跟J一樣，把守護骯髒的海特街視為使命，把自己的人生浪費在這個地方，所以「人是願意忍受痛苦，人也是願意死的」成了她的夢魘，催促她做出決定。

保利娜離開了，成為基金會的一員，直到J為了尋找解決與萊格斯衝突的方式，踏進基金會，才知道保利娜早已死去，小小玻璃盒裡的藍絲帶成為難以接受的色彩。至於為什麼盒子旁保利娜的照片與本人不符，顯然是為後續故事挖坑，這版本真的挖很多坑。

J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妹妹在開玩笑，為了不見自己甚至不惜串通同事假死，直到馬蒂爾達的水晶球再次把現實擺到眼前，J不得不接受妹妹已然死去的事實。

這邊又挖了一個馬蒂爾達的水晶球有裂痕的坑，一開始我以為是要暗示保利娜沒有真正死亡，可能用某種方式活了下來，畢竟前面都提了本人與遺照不符，加上鋪陳了萊格斯的喉嚨裡被塞了把槍，結果槍開了人沒死，因而得到不死的稱號，這般看下來，顯然暗示其後有內幕。

結果我想多了，就煙霧彈，這版本丟的煙霧彈已經讓我覺得是在詐欺了。

馬蒂爾達的水晶球裂痕，是為了接到溫妮弗雷德，再從此接到馬蒂爾達在這次任務結束後去尋找母親的線，水晶球的裂痕極有可能暗示，知名占卜者，飽受重塑之手尋找，基金會不得不找安全屋安置的母親，遭遇到了危險──這一篇故事就收在這，我無言以對。

繼續講回J。

J與馬蒂爾達同行顯然是為了治癒J的創傷，J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海特街，保護接上的神祕學家與人類，可是，真正事到臨頭了，這些他保護的人幾乎選擇轉身離開，這段劇情真的很硬要，就是要塑造J團體的決裂，讓J看見，唯一堅定站在身旁的，除了貓眼維利與先驅者，就是外人馬蒂爾達了。

馬蒂爾達的種種行為無不讓J想到自己的妹妹，看上去是那般脆弱需要呵護，卻又不自量力追尋著狗屁倒灶的和平美夢，她們根本看不清死亡代表什麼，只知道盲目相信基金會紙上淺淺幾行字的理念，當危險撲到面前，當與死亡同側，才會真正明白，生命如此脆弱，一捏即碎。

所以，J對無法阻止妹妹，甚至在妹妹死時不在身邊，感到深深的後悔，他對馬蒂爾達做的一切，更是在彌補自己的過錯，但是J又比誰都清楚，保利娜願意承受痛苦，願意接受死亡，所以才會揮劍斬斷幻覺，因為幻覺只是自己內心脆弱塑造的假象，真正的保利娜，會勇往直前，直至終點，就像面對金伯利女郎的威脅，馬蒂爾達堅定站在面前。

J多希望保利娜能出生在富裕、無憂無慮的家庭，成為家中的小公主，不必受苦，不必受罪，不必付出生命，可擁有他希望的這些條件的馬蒂爾達忍住顫抖，直面了死亡。

或許直到這一刻J終於釋然，保利娜不再是需要保護的小姑娘，保利娜也站在與J同等的高度，為各自的理念付出一切。

J的故事似乎很完整了，可是放進這版本正篇中還是讓我覺得彆扭，老實說他與重塑之手的衝突緊密度沒拉很高，更多是因為萊格斯站在那一側，加上為了找回同伴，於是就衝過去了。

可到了最後，J父親鍛造的那把劍究竟代表什麼，為什麼連溫妮弗雷德都覺得有交易的價值，而J為什麼後面又能與萊格斯那般友好相處，故事中都沒有一個詳細的解釋，前者是為了埋伏筆，後者則是覺得沒必要？

萊格斯一線也是如此，一開始其手下傑洛登場，以及後續介紹不死名頭，都讓人感到十分好奇，這樣一個人類是怎麼組織起神祕學家，聽其號令的，可是到了最後，擅養鬣狗的萊格斯，成了重塑之手使徒米修斯養的狗。

或者該這麼說，站在另一維度的環狀水星，先是擊破了傑洛的心理防線，挖掘其善良一面，接著更是揭破萊格斯另有其人，真正的萊格斯是哥哥，現在打天下的是弟弟，當初那一槍，早就帶走了真萊格斯的生命，是米修斯利用重塑之手的手段，保下真萊格斯的性命，卻只能吊住一口氣，並沒有意識。

在環狀水星幫助下，真萊格斯找回了意識，並在與萊格斯一陣談心後，萊格斯終於接受哥哥的結局，送其走向死亡。也因如此，萊格斯背叛了米修斯，將重塑之手的面具換成仿品，在最後時刻被刺，與J達成同一陣線。

故事看到這裡我真的很懵，環狀水星在劇情中可謂上帝，作為第三方隨意調動棋子，左右了整盤棋局，輕易讓J與萊格斯雙方達成合作，雙方手下輕易就接受了。

至於先前提到的煙霧彈與詐欺，環狀水星對J說的兩段話亦然。

如果曾經的朋友把刀尖指向你，你會怎麼阻攔他們？

如果這群迷途的羔羊，將心甘情願跳往懸崖……你覺得我們又該怎麼辦？

這兩段話與故事最開始有帶到環狀水星戴上重塑之手面具，很明顯要在誤導玩家，把環狀水星往重塑之手一方想，噔楞，沒想到吧，是環狀水星在下一盤大棋！

後半段故事在環狀水星發力下，只有重塑之手受傷的世界完成了。

重塑之手方從敲鈴人登場，嘴裡嚷嚷著啟示，到米修斯不停說著受苦者、樂園，看得我十分興奮。故事似乎在塑造一個可能性，釋放一個阿爾卡納可以復活回歸的訊息，所以米修斯需要擔任祭司的靈性者，成為阿爾卡納復生的容器嗎？

還沒看到最後，我以為這個容器會是環狀水星，會像是《迷霧之子》一樣，為了對抗統御主，凱西爾選擇死後復生，透過奇蹟與信仰，使得被壓抑千年的人民有為了理想直面死亡的勇氣，反抗統御主。

結果，環狀水星是臥底，米修斯這位來自萬物皆數的小島的使徒，先是面臨信仰破滅，再來面對臥底的環狀水星，直接把整盤棋掀了，看到這我真的為他感到傷心，一開始還頗有格調的，後面跟小丑沒兩樣，甚至要拜託溫妮弗雷德協助脫離危險逃跑。

只是，阿爾卡納復生這件事情也沒說死，如果後續真的有這段，重塑之手簡直就是在創造宗教與神話了，能夠更好凝聚內部勢力，吸引神祕學家加入，光是用想就覺得很有趣。

跑了米修斯，換來了勿忘我登場，淑女格蕾絲奉傳道者的命令前來找勿忘我，並提到舊金山被搗毀的樂園，不過其中一個據點，想來重塑之手要開始搞事了，蘇菲亞要出來了！

另一個重塑之手方搞事的，自然是差點把J跟馬蒂爾達團滅的金伯利女郎。

溫妮弗雷德給了米修斯一個機器人，說是藏在基金會已久，她顯然知道用途，但是溫妮弗雷德不說，米修斯不敢輕易使用，為了擺脫追兵，米修斯把機器人給了一個使徒。

只會簡短字句與發出精靈語的使徒，釋放了金伯利女郎，這個臭名昭彰的間諜，殺人者，如果釋放的是個正常人，可能還會權衡如何利用金伯利女郎這把刀，可是金伯利女郎的主人是使徒，這下是要走到哪殺到哪了，相信在後續劇情會起到重大用途。

不知不覺寫了快四千字，該總結了。

版本故事中，J、萊格斯、溫妮弗雷德、馬蒂爾達的線單獨拎出來，不論是人物動機或是故事完整度其實是夠的，只是拼湊起來後，便有了不協調音，而調音師就是環狀水星。

因此，在看完整個故事後，我感到自我割裂，一方面我很想說服自己，這個故事是為了鋪陳後續，所以有些地方不完整，有些地方銜接不融洽，另一方面我又想起其他版本故事，就連「朔日手記」都能形成一個環，為什麼「飛馳！明日之城」會是這般模樣？

或許，2.1版本能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