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生在一座河谷
流水潺潺是窸窣的嬰啼
張著手掌與小嘴接下烏黑的柔軟的嚴厲的母親
恍惚的滴落的奶水
仰望乳房，褪淡美好的皙白
這時我們仍未知曉
飽脹的撐裂的不斷分泌的
是淚水
我們成長在一處溪流
習慣了成群結隊的聲勢浩大
從不婉轉經過障壁
即便衝撞也毫不畏懼，信仰
所有規則會在死亡衝突下剝落
漸漸雕塑理想的地貌
任無數鮭魚穿越了我們的身子
留下新鮮的子嗣
我們從不客氣去享用，青春年華
這時我們尚未接受
無趣的枯燥的不停重複的
是未來
於是我們委身在一片大海
這之前讓僥倖逃脫的魚群
在耳邊傾訴過往回憶
那是光榮的難堪的幸福的悲慘的
詩歌，以十四行的形式
輪番奏請，與一句又一具嶄新的
化工的方便的污染的
寶特瓶載浮載沉
腿腳已然動彈不得，僅存
雙手顫抖的最後掙扎
這時我們切實明白
滲透的同化的無可否認的
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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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無論如何，
坐在船上的我們，總會抵達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