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北方來,冰冷刺骨。它穿過草原,越過山丘,把人們的希望凍成碎片。在地中海的邊緣,在兩河流域,在北歐和亞洲,人類正在與一場無法命名的災難對抗。氣候變了,河流變了,生活也變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仙女木事件的開始。
仙女木事件的起源與全球災難
仙女木事件始於約公元前10800年。北美的勞倫泰冰蓋因氣候回暖開始融化,釋放出大量冰冷淡水進入北大西洋,擾亂了洋流系統,特別是關鍵的墨西哥灣暖流。暖流的崩潰使得北半球迅速降溫,重新陷入小冰河期,全球平均溫度在幾十年內驟降超過攝氏5度。
寒冷並非唯一的威脅。融化的冰川導致洪水頻發,巨大的水牆摧毀了低地村莊和農田。雨水變成泥濘的洪流,森林化為冰封的荒原。對人類來說,這場氣候突變是殘酷的生存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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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貝克力:石匠的遺跡
在哥貝克力高地,阿爾努站在石陣前。他的手上沾滿了石灰和泥土,臉被風雪割裂。他抬頭看天,看到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像要吞噬大地。
「還有幾塊石柱沒豎起來?」他問。
「兩塊。」一名年輕人回答,他的聲音因寒冷而顫抖。
阿爾努點點頭。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冰雪正從北方蔓延,低地的村落已經被洪水吞沒。他帶領村民建造這些石柱,雕刻獵豹、蛇和鳥的圖案。他相信這些圖案能守護他們,也許能平息神靈的怒火。
最初的石柱高大、精緻,直指天空。那是阿爾努的驕傲。他們用最好的石料,花費數月的勞動,將這些圖騰立於大地之上。隨著寒冷持續,氣候惡化,資源逐漸短缺,他們的工作越來越艱難。
「為什麼每次新建的圓環都比上次小?」一名年輕石匠問。
阿爾努沒有回答。時間與食物正在耗盡,村落的人口在減少,能夠雕刻石柱的人越來越少。新石柱開始變得粗糙,圓環的排列也不再如從前那般精確。
每當舊的石陣無法承受冰風的侵蝕時,村民們便將其用碎石填滿,像是將一段歷史封存。他們在旁邊建造新的圓環,但圓環越來越小,雕刻的圖案也越來越簡單。
直到某一天,最後一根石柱被豎起,阿爾努站在圓環中,沉默地看著它。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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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達米亞
在幼發拉底河岸,烏圖站在神廟的高台上。他是村子的祭司,也是唯一能解讀星象的人。他的目光穿過翻滾的烏雲,看向遠方。他看到河水在上漲,泥沙夾雜著斷裂的樹木流向低地。
「洪水會來。」烏圖低聲說,「我們該撤離了。」
他的助手猶豫地看著他。「這只是一次季節性的洪水,像往年一樣。」
「不。」烏圖搖頭。他的聲音冷硬而堅定。「這次不一樣。冰川在崩塌,河流在改變。我們必須離開。」
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他。村子裡的農夫仍然在田裡努力地耕作,他們不願放棄辛苦種下的莊稼。幾天後,洪水真的來了。水牆高達數米,沖垮了堤壩,吞沒了田地和村莊。只有少數人逃到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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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大陸
在撒哈拉地區,卡姆帶著族人沿著尼羅河行走。他們的水源已經乾涸,只能依靠河水生存。但當他們到達尼羅河時,卻發現洪水已經將低地完全淹沒。
「這不是我們的家了。」卡姆說。他看著翻滾的水流,知道他們必須繼續向高地走。
族人在路上失去了許多人。有些死於乾旱,更多的人死於洪水和飢餓。他們最終到達了一片安全的土地,在那裡定居下來,開始新的生活。卡姆站在河岸邊,回頭望著來時的方向。他們所失去的一切,早已埋葬在泥沙之下。
幾千年後,考古學家在撒哈拉地區發現了人類遷徙的痕跡。這些遺址記錄了當時的人類如何被迫改變生存方式,並為後來的文明播下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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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木事件的終結與新文明的誕生
仙女木事件持續了約1200年,公元前9600年左右,氣候再次發生驟變。北大西洋暖流逐漸恢復,大地開始解凍,河流回歸,植物重新生長。這場漫長的寒冬結束了,文明的火種重新燃起。
當冰河退去,人類踏入新的時代。他們的遺址、神話和傳說記錄了那場災難,成為未來的啟示。在冰河之年的終結,人類證明了他們的智慧與韌性,將一個文明的結束,變成另一個文明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