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太喜歡一些強調殺戮的電影或影集,總覺得莫名其妙動手開槍送人回老家是一件不尊重生命的事,即使只是在虛擬銀幕上。
所以像我這種老派的創作人,不管是武俠或科幻小說總是秉持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創作理念,除非罪大惡極或是萬不得已,大部份都「老虎傷人、拔其爪牙」而已!
這樣的想法爽度不夠,沒有辦法突顯小說中反派人士的憤怒累積,因為要讓人對於反派角色產生同仇敵慨的厭惡,最好就是讓他有一種完全悖離理性良知的濫殺行為或性格,這樣在他遭受制裁的時候才會讓人得到正義終於得到伸張的釋放快感。
我不太認同這種將人命傷損當作兒戲的暴力劇情,在某些程度上會讓我們逐漸忘記尊重生命的初衷,認為寶貴的生命可以人類的遊戲或體制中被輕易犧牲。
我說的其實就是最近風行的影集--「魷魚遊戲」,魷魚據說是一種高智商的生物,擁有極高超的掠食技巧,可是很少會有殘殺同類、為了獲得利益的情況,可是人就不一樣了,為了生存,人性可以達到的程度是難以想像的。
基本上不管是「魷魚遊戲」這種生存遊戲,或是人類社會的生存規則,有很多東西其實都是相同的,方式也是一樣,那就是在利益和人性之間,你會做多少妥協或扭曲才能夠生存下去。
這其實就是「魷魚遊戲」的創作者或是社會規則的制定者要你相信的東西,那就是一定要依循遊戲規則或體系角色才能生存下去,但是這套劇本已經經過精密的設計,到最後所有遊戲參與者或社會角色都會順服地扮演遊戲或體系所賦予的角色,然後要他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只因為前方有一個利益或是生存的目標擺在那邊,因為這個幻象,遊戲或體系的角色會把所有能出賣的都出賣,這當中當然也包括人性。
體系本來是用來幫助人的,結果反過頭來人最後被體系控制,就像一個人信仰宗教是為了身心安定,最後卻因入迷傾家蕩產一樣,同樣的道理,遊戲本來是為了調劑身心,可是最後玩物喪志,整個人被遊戲操控,失了初衷。
「魷魚遊戲」劇中的這些人為了尋求志願參與者,專門找一些生活拮据、欠下大筆債務或被司法通緝的社會邊緣人,用他們的生死代價來進行博奕,這很像以前的「羅馬競技場」奴隸或基督徒的生死拼搏,不管他們的對手是奴隸還是獅子,競賽遊戲本身娛樂了大眾,顯現一種「荒謬的殘忍性」。
所謂「荒謬的殘忍性」,是指動物,甚至魷魚會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類自相殘殺,或跟獅子搏鬥,然後在旁邊拍手叫好?我們不是其他動物,所以不得而知,不過顯而易見的,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有沒有可能人類社會當中的一群人,創造了一種生存競賽幻境,搞得大家拼死拼活,然後自己「站高山、看馬相踢」,坐擁享之不盡的資源財富,如同「魷魚遊戲」中的貴賓,「捍衛任務」中的高層。
這個世界之所以發展成這付德性,就是因為遊戲規則,馬克思覺得工業社會資源全部集中到資本家身上,所以要實行共產主義將資源重新分配,結果蘇聯和中共全不照著這個路子走,特別是中共,最後把資源全都壟斷到自己政黨的身上,變成新的獨裁資本家,然後催眠人民自己是最好的資源供應商,把全國十分之一的資源提供給人民,就用生存遊戲的方式,至於十分之九則是中飽私囊,凡是跟共黨相關的全都雞犬升天,享受一輩子吃喝不盡的榮華富貴。
所以「魷魚遊戲」第二集中男主角已經覺醒了,他的敵人不是這些「魷魚」,而是創作或操作這種遊戲的人,因為只有當遊戲終止,所有人才會恢復原本的人性。
可是萬一遊戲還在繼續的話,那或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問題了,遊戲或體制之所以能夠運行,關鍵在於參與者相信制定者當初制定時所立下的規則或目標,當參與者覺醒,開始質疑規則或目標時,遊戲或體系本身就會產生信任危機,這是制定者所不樂見的,所以他會用很多名稱來污名化這些獨立思考的人,不管是異端、叛徒或異議份子,可是當覺醒的人愈來愈多,成為遊戲或體系「不可承受之重」時,遊戲或體系就會開始改變,而這樣的改變終究會讓幻象破滅、讓真相出現,也就是讓獨裁變成民主、宗教變成信仰、階級變成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