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達瑞
你記得上一次提筆寫信是什麼時候嗎?那封信最後又寄給了誰?詩人林禹瑄最近從比利時回來台灣,逗點編輯部趁機邀請她與詩人鄭聿一起討論與「手寫信」有關的種種回憶,沒想到中間兩人還岔開討論到各自的創作怪癖。喜歡兩位詩人的讀者們,請不要錯過啦!不囉唆,街頭相對論,Battle!
逗點:你上一次親筆寫信是什麼時候?
聿:我不太確定我上次何時親筆寫信,但我曾經從日本寄明信片回來給自己,還是給當時的另外一半,有點忘了。
瑄:我上一次是今年九月在科羅埃西亞的時候寫明信片給朋友,但我寫的字不太好看,所以我不太喜歡親筆寫信。我記得,幾年前吧,要跟當時男朋友分手,我就用手寫一封信,後來覺得字太醜,就把它撕掉。
聿:那時候,為什麼選擇手寫而不是用email或者是簡訊、通訊軟體?
瑄:覺得比較真摯,但是字太醜的話,看起來就很像開玩笑。
聿:一般人其實會用打字的,但是列印在信紙上面。你沒有這麼做?
瑄:對,後來還是分手了啦,只是不是用手寫信的形式。
逗點:那你們會收到手寫信嗎?上一次收到手寫信是什麼時候?
聿:我過去收到紙本的東西,應該都是生日卡片或同事給的工作紙條。以前在出版社工作,有時候會收到讀者寄來的信件或卡片,但不是寄給我啦,是給作者的。
逗點:會希望粉絲親筆寫信給你嗎?
聿:我希望他們買詩集就好了(笑),或者是傳訊給我就好啦,因為畢竟手寫信是相對麻煩、慎重的。但我相信,如果是類似座談會的場合,收到讀者的信,作者應該都會滿開心的。
瑄:嗯,收到手寫的東西,都會滿感動的,因為我很喜歡手寫的任何東西。我也喜歡去研究以前作家的手寫信,之前很迷的是策蘭寫給他之前情人巴赫曼(Ingeborg Bachmann)的信,因為他們兩個後來沒有在一起,後來他又婚外情,總之就是搞得很複雜,好像在看八點檔一樣,我研究得很開心。
逗點:那你會希望讀者經常親筆寫信給你嗎?
瑄:如果真的要寄,郵資是有點貴啦(笑)。如果只考量郵資,可能也不用,沒有關係。話說,我的詩一直以來都是用手寫的,沒有辦法用電腦寫。這是我個人一大怪癖(笑),然後一定是鉛筆。
聿:之後國家圖書館如果要你捐手稿,你是捐得出來的耶。
瑄:好像是耶,因此成為唯一有手稿的。
逗點:那你是用什麼寫詩。
聿:我是用電腦,是雲端,而且要同步更新的那一種。
瑄:你會怕丟掉?
聿:不是,因為我會修改得非常繁複,手寫詩句要修改的話很難執行。在雲端寫詩,應該是現代人很習慣的創作方式吧。
瑄:我沒有辦法耶,不過,我寫散文就可以用電腦打字。
聿:那你修改的時候怎麼辦?
瑄:就是劃掉,不然就橡皮擦塗掉。
聿:如果是結構上要調動呢?
瑄:那就全部重寫,詩如果要重寫很簡單啊,但如果是散文,就很麻煩。
聿:你會有定稿的版本嗎?因為定稿的版本沒有留在雲端的話,紙本很容易丟啊。
瑄:寫到定稿就是打字,但是創作過程不是用電腦。
聿:你為什麼會喜歡這樣子的創作過程?
瑄:一開始就習慣了。我有試過用電腦寫詩,但就是沒有辦法,字出不來,就一定要用寫的。就是怪癖。
逗點:會想要手寫自己的詩,然後寄給誰嗎?
聿:不管寄給誰,用自己的詩都有點做作。寄給家人好了,就算做作,我的家人可能也只能接受。
瑄:抄自己的詩送人有點做作。我可以寫別人的詩,寄給別人(笑)。
聿:你有曾經抄別人的詩然後寄給另外一半嗎?
瑄:我有一次……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大學喜歡的對象喜歡鯨向海,我為了他的生日,還特別買了一本筆記本,拿去給鯨向海請他寫對方最喜歡的句子——「就只有你看見我╱喝養樂多的時候╱還那麼像一個小孩」(〈許願〉)
逗點:也是很有心啦。
瑄:講得好像我都是戀愛腦。
聿:那你是戀愛腦嗎?
瑄:還好啦,只是今天講的例子都是戀愛腦。
聿:要寫進去耶。
瑄:對,嚴正聲明。
逗點:好,這樣就可以了。謝謝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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