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開始的時候註冊了這個帳戶,以「鄭宣」的名義寫作。原意是為了妥善分別開「林暮雪」的身份與我自己的個人事情。在二月前,因為從學業抽空的時間較多,比較能騰空時間寫不同的文章,但是始終沒有辦法成功日更千字文。歸咎於自己只懂得使用廣東話輸入法,再者自己的思考速度、專注度等都沒法與職業作者相提並論。說到尾,我只是一個回覆電郵也花上半小時,寫一篇二千字稿件也花上三、四小時,不倫不類的文學院生。
想起王文興老師一直斟酌用字排版,一份作品要用上一個世紀的時間,總覺得不可思議。或者我不能擅自這樣下結論,但在這個世代,十年一份小說作品,很難站得住腳。不過我沒法與老師的級數同日而語,我只是一位普普的學生,或者用字有時很奇怪,但也沒有甚麼文學上的作為。只是資本社會,沒有資本注定「乞食」。
先不說這麽殘酷的現實,本來打算將自己的事情完全抽離「林暮雪」這個身份,想要比較抽離的角色談論各種事情,評論社會發生的各種事情,想好好運用自己微小的影響力。不過最後明顯是失敗收場。
最近看到一篇很好笑的迷因(meme),是說要讓創作者做自己的話,請狠狠的用鈔票砸他。這絕對無誤。有太多時候,我在發文之前都要考慮受眾的感受,看見自己從過千讚掉到只有數十讚,有時真的分不清是Facebook Inc.在戲弄我,還是讀者們不接受我的表達模式。
「林暮雪」是我在2014年開始的身份。開始的時候名為《暮如雪》(Evening Snow),想以媒體雜誌的模式運營。當時Instagram只是剛開始,以照片配長文的模式也是剛剛興起。那時候我想寫關於雨傘革命的故事,以架空的方式記述歷史。這大概是小說家不得不做的事。但是最後因為個人的各種因素,最後沒有頻繁更新,及後更成為了當時很流行的語錄帳。
當然我的初衷絕對不止於分享那些揪心的字句。2018年,我再次復甦,大概是因為重新再學業上尋覓去向的同時,需要一個文字的平台抒發過剩的情緒。就像如今,我都在酒精放大情緒後才能流暢寫出這些文字,那時候情緒也像是遇到某些問題,寫作成了我的救贖。以「林暮雪」的名義,在網絡平台分享不同的故事創作,也認識了好幾個創作者。如今,一個是軍人,一個是高中生,一個正就讀台藝大。他們都是我作為「林暮雪」第一次認識到的朋友(知り合い)。在那年,我以為我可以這樣下去,以創作者的身份,繼續磨練文筆,成為一個普通的寫作人。
2019年中,世界突然180度改變。我頓時不知所措。但是我始終沒有忘記雨傘革命當時的初衷。當時「林暮雪」剛跨過13K追蹤數的關口,我希望能藉着分享關於當時「反送中」的事情,能夠帶動普遍民眾也能關心政治。我亦身體力行,在情況許可的時候都會分享自己在遊行隊伍的限時動態,希望藉此能夠讓像我一樣的首遊族站出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成功,但是那天,二百萬人延綿至北角,那已經記錄在歷史中。我的頁面當中不少是台灣的觀眾。現在回想,當中過半的台灣人,又有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投票給支持民主的傳統候選人呢?我不知道,我也沒法知道。我只知道我盡力了,也許太用力了。在2019以後,有一段時間我分享了很多血與屍體的照片。那時候我覺得不得不轉發,就像如今緬甸的情景一樣,如果你是當中的人民,誰不會想把自己地方的狀況分享出去,這並沒有錯。就算是現在,我也盡量把緬甸人民的情況閱畢並盡量理解,就算是屍體、血、破碎的頭骨,我並沒有不看的理由。 我要把這一切記住,記住這真實的歷史。但是我並不怪那些因為我的分享而退追蹤的人。我很明白。不是誰都能接受這些事情。就如把大量信息接收的我,換來的是,19年以來,依然沒法讓自己妥善的休息,連小說也沒法好好閱讀。不過我並沒也停竭的意思,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會盡量把中、英的資訊翻譯成日文,而不含血腥的純文字方式,把現實告知日本的朋友。我們都是同一個世界,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今天的安逸,自以為沒事,只會讓明天的自己受苦。這是不變的道理。就像當初英法沒守住蘇伊士運河,代表着他們的影響力不會再回到從前。
2020沒有甚麼可說,就是一團糟。2021年,嘗試轉型成為單純的寫作帳號,但是明顯行不通。而2021年第一季度而言,12篇社交發文,每篇都是千字以上。因為這個門檻,每週只能成功發一則更新。對於媒體而言是不夠,而且不健康。再者,社會評論根本沒法再藝文的社交平台引起反響。基於追蹤者都是藝文相關的範疇,大概只能以相關資訊作吸引。不過當然,我不會停止社會議題的論述。我們必須知道,政治、社會,還有生活,每一環都息息相關。作為「林暮雪」,我是一個寫故事,也會分享對於社會議題的看法的一個人 。就算是台灣的現代主義文學,也必須要包含環境背景與歷史。不然我們就只是單純的逃避而已。
鄭宣
Se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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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