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息遊戲遇到敵國O上將怎麼辦？可是很香02》試閱 10
黑格瓦這個當事人已沉沉睡去下，顧玫卿得不到解答，只能動腦自行尋找答案。
而這一找，他就從單純的迷惑轉為好奇，接著開始憂慮黑格瓦是否不能人道或有其他內傷。
當太陽沉入地平線時，顧玫卿的心思已經跑到有沒有可能說服黑格瓦去首都星第一醫院來個全面體檢上，拜此之賜他錯過龍人眼睫的顫動，直到對方掀開被子打哈欠才驚覺Alpha醒了。
顧玫卿急急將搭在龍尾上的手收回，迅速從地上站起來，對著瞇眼伸懶腰的黑格瓦問：「您睡飽了嗎？」
「飽了……」
黑格瓦話聲含糊，下床伸展手腳和尾巴，走到主控臺前注視雷達問：「我睡著時有狀況嗎？」
「沒有。」
顧玫卿快步來到黑格瓦身旁，手指投影雷達報告：「機甲隊和戰鬥艇與我方的距離比先前大，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改變；紫眼巨蜥部分，不管是我方、機甲戰鬥艇還是路途中遭遇的商旅，都沒有捕捉到牠的蹤跡。」
「正常，我圈出路徑會避開巨蜥。」
「原來是殿下有意避……避開？」
顧玫卿語尾拔高，望向黑格瓦錯愕問：「我們的任務不是尋找紫眼巨蜥嗎？為什麼要刻意避開？是不能讓賭場老闆得到巨蜥嗎？」
「全都不是。」
黑格瓦轉身倚靠主控臺，伸出手指一項一項回答：「第一，我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找蜥蜴，是安全離開這個星球；第二，我沒有刻意避開巨蜥，但不管我刻意避還是刻意不避，我選的路線都極不可能撞上牠；第三，賭場老闆能不能得到巨蜥，都不妨礙我們達成首要目標。」
「但殿下規劃的路徑不會碰到巨蜥……」
顧玫卿蹙眉，腦中忽然閃過黑格瓦方才提的「首要目標」以及龍人的異能，抬起眼睫問：「龍人的龍視在首要目標和次要目標相違背時，會強制選擇首要目標嗎？」
「正解。」
黑格瓦拍一下手，側著頭苦笑道：「外界總把龍視當成無敵攻略本或萬能許願機，但實際上這能力的限制可多了，扣除直接將未來影像灌進腦中的特殊情況，大多數時刻都只是模糊的預感，即使做過訓練也有可能誤判。然後除了首要目標和次要目標不能牴觸這個限制外，首要目標還必須是當事人真心渴望的目標，脅迫、自欺欺人、理智上接受但情感上不認同的通通不算數。」
「脅迫我懂，但自欺欺人和理智接受情感不認同是？」顧玫卿深深皺眉。
「我用一本龍人童書的內容來說明吧。」
黑格瓦仰望天窗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顆由龍人伯爵治理的邊境星系上，一名年輕的龍人在經歷嚴格的學習、磨練和眾多考驗後，從兄弟中脫穎而出，繼承爵位和領星。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星系會迎來前所未有的盛世，然而大約十年後，該星系就被鄰近星系的軍隊襲擊，資源與人口都被奪走，年輕龍人的部屬和親人全數戰死，只有他一人勉強逃出。」
「年輕龍人一夕從伯爵變成逃亡者，為了求生一次又一次遠離家鄉，自宇宙邊境來到宇宙中心，再走到另一個邊境，由挺拔的青年變成無論是部屬、親人還是仇敵都認不出的老頭子。然後，在他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一名龜人占卜師來到龍人的家門前，希望用一次卜算換取住宿，龍人答應了，而他的問題是：『為什麼我的家族會覆滅？』」
黑格瓦停止述說，動手點點主控臺讓機器人給自己送一杯水，喝口水潤喉後才轉向顧玫卿問：「要不要猜一猜占卜師的回答？」
顧玫卿蹙眉，思索好一會後不確定地問：「因為敵人更強大？」
「敵人是更強大沒錯，但這不是主因。」
「敵人是更強大、更擅長運用龍視的龍人？」
「故事中的敵對星系統治者是虎人。」
「因為龍人的家族上輩子屠殺過虎人？」
「哈哈哈，你是用人類宗教的觀念解釋吧？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但這不是占卜師的回答。」
「沒有原因，就是該滅了？」
「獸人沒有殘酷到讓孩童從小接觸虛無主義喔。」
「唔—」顧玫卿拉長語尾，雙手抱胸，思索了好一陣子後，垂下肩膀道：「我想不到，龜人占卜師的回答是什麼？」
「龜人占卜師說……」黑格瓦忽然傾身靠近顧玫卿，壓低再放輕嗓子，模仿老者的聲調道：「『因為那正是你期望的。』」
「滅族怎麼會是……」
顧玫卿頓住，想起前面黑格瓦提過的關於龍視的限制，一個可怕的答案緩緩浮現。
黑格瓦從顧玫卿的眼神變化看出對方明白了，退回原處輕輕點頭道：「年輕龍人真正的願望不是家族或星系的興旺，是擺脫家族和星系的束縛。」
「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嗎？」顧玫卿話聲乾澀。
「是。其實他憎恨著奪走自己真正的夢想、真正的愛人和未來無限可能的家族，只是基於教養將這份心思藏起，並在長年自欺欺人下忘記真正的心願。」
黑格瓦偏頭注視自己昨日隨手勾出的路徑圖道：「回到我們的『工作』上，我的心願是斯達莫的繁榮，當下首要目標是帶著你平安離開魯苦。而以賭場方給我看的影像紀錄判斷，要擊殺紫眼巨蜥需要的不僅是一隊機甲，而是由老練隊長、默契十足的隊員組合成的機甲隊，我不認為大狗同學和他青澀的小夥伴符合標準。」
顧玫卿輕輕點頭道：「如果碰上紫眼巨蜥，我和殿下會有性命危險，而這直接牴觸殿下的首要目標，所以無論賭場老闆搬出多豐厚的報酬，殿下都會下意識避開巨蜥嗎？」
「沒錯，所以雖然大狗不夠聰明，但他說對一件事—我是在兜圈子殺時間，等待救援隊到達。」
黑格瓦停頓幾秒，嘴角微微一揚，直起腰桿離開主控臺，「所以，為了讓狗狗們安分點，給他們一些甜頭吧。」
「殿下要做什麼？」
「做飯。」
黑格瓦側身按下通話鍵，以冷硬的聲音命令全隊原地休整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