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 • 算命 • 孟子

2025/01/17（五）日記

• 昨夜做了一場美妙春夢，今早躺在床上卻怎麼也回想不起細節。
  
  生活就是如此──塞給你充滿理想、盼頭的入場券，可券上的字眼都還沒看清，只匆匆瞥見了「慾望」兩字，便不由自主地被推推擠擠、跌跌撞撞地進入了現實的鬥獸場。
  
  夢有時整個逼真到──我覺得現實發生同樣的事，可能都沒「夢」裡面來得真實。
  
  雖然一覺起來──如夢幻泡影。
  
  「黃粱一夢」是我國中小時印象深刻的成語典故，如今長大回想更添一份滋味，只是印象中──我從未夢過自己的完整一生。真奇怪！心想是不是自己活不到那歲數？或只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所以──天機不可洩露。
  
  一本書在「未知結局」情況下的首次閱讀體驗，當然有別於已知結局的二手體驗。但「已知」的情況下，我感覺會更珍惜與回味，會說「原來是前一邊這樣，後一邊才會如此啊！」
  
  而「未知」情況下，更多的是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往後無數次，所無法產生的「驚奇感」。沒有上帝視角的全知、沒有太多旁觀者清，只有徘徊在勇敢與膽怯之間半信半疑不斷往前的──自己。

• 我從不算命，一來自己不太信，二來那是一門生意。
  
  既然是「生意」那終究要討人歡喜的──所以真算出壞運，也不會明說；就算說了，也不會說死，總有轉圜的餘地。但也因為是生意──所以轉圜的餘地，不外乎就是花「錢」消災：買符、買咒、買加持云云。一言以蔽之：「販售恐懼與焦慮」。
  
  好一點的收了錢後，告訴你些不置可否的鼓勵與肯定，不給你亂吃香灰、亂喝符水，還會叫你去多做慈善事業好消災，那就算是善盡了那一行的職業良心與社會責任了！
  
  也許有人會說，那如果算出好運了呢？可是，哪個人不是在衰、在窮、在悲、在病、在疑惑、在鬱鬱不得志之時，才會想到去算命呢？（真能改命的，早行動去改命了，還算個屁命）
  
  哪怕真有人在好運時去算命，也是希望能不能再好運一點，或如何繼續維持好運。
  
  殊途同歸，算命的最終目標導向是很強烈的──正向改變──也就是如何邁向幸運、富有、快樂、健康、不惑、眉開眼笑又得志。上述這些才是去算命的人，心底所想要的東西，也是想聽到的答案。
  
  比起算命，我反而更傾向相信孟子那套──「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孟子不說什麼陰陽五行、因果輪迴、八字風水命不命的，他只告訴大家，你受苦嗎？正恰恰說明上天要給你承擔大任務；你受壓、受累、受餓、受窮......說明你將正面增加原本所沒有的能力──明確地給你所受苦的原因，而且還是一個偉光正、高大上的原因。孟子的理由是沒有科學的前因，但給出的答案卻比算命云云，來得更為簡潔有力，沒有那麼多廢話、迷信，但一樣給你力量！
  
  當然，孟子的觀點，可能會讓主張童年創傷的心理學家們感到不滿，但阿德勒應該會很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