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還沒發現我父親的保鑣在這裡。」菲力克斯感到羞慚,自己沉浸在眾多煩惱之中,失去了對環境的敏銳觀察力。
「他們很好認的,」史考特說:「他們會假裝在看報紙或滑手機,但你一移動他們就會立刻跟上。」
菲力克斯繼續聽史考特述說他對他們家族的了解,雖然還是有點戒心,但也逐漸感受到史考特的熱情。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你看起來年紀跟我差不多。」菲力克斯問。
「我是個駭客,」史考特回應:「完全靠自學的。我之所以會研究你們家族,是因為我很崇拜你叔叔卡斯帕,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見到本人。」
聽到卡斯帕的名字,菲力克斯的負面情緒又被勾起。難得感到脆弱的他,逐漸對眼前的新朋友打開心房。
「你問我為什麼在這裡?」他向對方娓娓道來:「因為我被逐出家門了,我不再是家族繼承人了,這項資訊你肯定沒辦法在網路上找到。」
「為什麼!?你父親非常器重你啊!」史考特宛如目擊偶像吐痰的粉絲一般,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說來話長……」菲力克斯緩緩向史考特說出自己與卡門的故事,他現在需要傾訴,而史考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唉,父母都是這樣。」史考特帶點老成地表示對菲力克斯的支持:「他們總有一天會接受的,你只要堅持到底,你父親還是會讓你回家的。」
「但肯定不是今天。」菲力克斯嘆道:「我今天沒有家可回。」
「那有什麼問題?」史考特大方地說道:「你來住我家吧。」
「真的嗎?這樣好嗎?」菲力克斯一方面感激,但另一方面也有點戒慎恐懼。「我不會打擾到你家人嗎?」
「我哪來的家人,」史考特答道:「你不介意的話,就來看看吧,有點小就是了。」
抱著一絲不安的心情,菲力克斯跟著只認識不到半天的史考特來到他租的公寓。幸好,史考特所住的地方還算安全乾淨的街區,不是什麼奇怪的黑街。
如史考特所說,公寓不是很大,但要多睡一個人還不至於太擠。菲力克斯保持謹慎,但不再對史考特感到反感。他幫了自己太多忙,還要嫌對方是怪人太過分了。
在史考特的房間,菲力克斯見證了這位自學駭客的高超技術,看到他處理各方的委託案賺錢,了解到他如何支撐起一個人的獨立生活。
「你真厲害,」菲力克斯由衷稱讚史考特:「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有這種技能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獨立了。」
「你不需要獨立啊,」史考特回應道:「你未來要擔任黑幫領導人,那就是你的命運。」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菲力克斯說:「從今天起,我要設法賺錢養活自己,為了我跟卡門的未來努力。」
「這樣的話,我來幫你找份工作。」史考特熱心地說:「你想在這裡住多久都沒問題。」
於是,菲力克斯展開了借宿史考特家的生活。他堅持在找到工作之後,會支付一半租金給史考特,儘管史考特對此毫不在乎。
性格迥異的兩人,相處起來卻剛好互補,逐漸變成了好朋友。
沒過多久,菲力克斯就開始在附近的速食店打起工來。薪水雖然不多,但足以支付他簡樸的食衣住行,讓他的獨立夢想不致破滅……但有點灰暗就是了。
畢竟,沒有大學學歷,沒有家族人脈,也沒有一技之長,要找到福利更好更體面的工作本來就很困難。菲力克斯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必經的苦難,只要撐過去,他就可以把卡門接來一起生活……
但要撐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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