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過有的人說,寫作的人都是有些東西想要表達,才會寫作。
所以他們身上是有標誌性的,提到什麼主題,你就會想到特定的作者。像我最喜歡的小說家宮部美幸,她的小說有著對社會的關懷,關注著少年少女、女性,乃至於每個人的人生。厚厚一本,故事圍繞著的不只是以主角為主軸而已,每個配角的生命背景都細緻地被描寫出來了。社會案件、階級制度、信用卡制度,很多造就人們生活和內心面向困境的要素都會被她以小說的方式帶出來。
還有很多不同的作者,說到職場議題的,說到療愈身心的,說到人性黑暗的,創作者們都有想要以不只一個故事去述說的生命主題,以完整他們自己也正在拼湊的全貌。
可我一直都很疑惑自己的生命主題是什麼。
我只是喜歡寫而已。喜歡幻想故事,喜歡活在那個「另一個世界」之中。
寫的故事看似都是憑空出現的,和前一個故事並沒有什麼關聯。
可我發現,在人生的各個灰暗時刻,我總在寫作。心情越是絕望,寫的故事越是為我的心帶來光。
曾經寫過少年和父母到處旅行,而在旅居的過程中母親病逝,當時還是五歲小男孩的少年和父親遭受重大打擊,直到第七天才回過神來,小男孩抬頭看著滿是星星的天空,問爸爸:「媽媽現在住在上面嗎?」
「所以,只要我抬起头
「妈妈就会知道
「我 非常非常地 想念她
「这样 她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对吗?」
到後來第一部完成的故事,述說的是相依為命的小男孩和小白兔,男孩成長為少年後的某一天,白兔不見了,少年拼命尋找它,才發現它已經獨自離開了世界——……
再之後,寫了一個至今未完成的故事,是關於在天堂醒來的少女和狗狗的故事。
再後來,完成了人生的第一篇長篇小說《光.如影隨形》,是有關守護靈的故事,裡面述說了各種失去與愛。
再到去年,重啟了大學時的隨筆,開啟了《再見蒲公英》這個有關人類嬰兒來到了亡者之村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之中的一些小短篇,仿佛都是介於彼岸和現世之間的故事。
這些都是在今年年頭,我回溯了這些故事,所發現的脈絡:
它們好像都是為了安慰此刻的我而誕生的故事。
當下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但它也不只是這樣而已,未來每一次只要閱讀它們,或是寫下它們的當下,我的心都好好地被接住了。被宇宙那無形的手。
寫作可以讓我暫時把現實的一切拋諸腦後,專注地徜徉在故事的世界。
為何寫作,光是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吸引了。
如果今天是人生的最後一天,希望自己仍在寫故事。
希望自己可以不要被恐懼(經濟、想證明自己的渴望、害怕辜負家人的相信)牽著鼻子走、擅自感到壓力,可以用純粹的愛和初衷,繼續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