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盯著茶几上的銀色徽章,指尖微微顫抖,心臟如擂鼓般瘋狂跳動。雕刻著符文的徽章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指針停在十點零七分,彷彿一張無聲的詛咒。
鐘鳴聲低沉,像是深淵中的囈語。
他猶豫片刻,終於伸手將徽章撿起。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指尖發麻,符文的紋路像是某種無法解讀的文字,隱隱發出幽暗的微光。
腦海中一陣刺痛,記憶的片段如潮水般湧來。
廢棄的鐘樓、破碎的時間線、守衛者冰冷的眼神,還有林語逐漸模糊的身影。一切如同殘缺的拼圖,零碎而扭曲。
指針微微轉動,鐘鳴聲在耳邊轟鳴,猶如催命的鼓點。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暖黃色的光暈讓現實變得柔和而遙遠。鬧鐘響起,顯示的日期仍是林語去世的前三天。
陳奕怔怔地看著時間,手心的冰冷讓他無法忽視現實的詭異。
這是第幾次了?
他撥通了林語的電話,熟悉的聲音響起,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惑:「你今天怎麼了,突然這麼黏人?」
「沒什麼……」陳奕的聲音乾澀,指尖用力到泛白,目光掠過茶几上的徽章,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時間被重置了。
無論他做什麼選擇,無論他如何掙扎,結局都是一樣的輪迴。林語的聲音、她的笑容,甚至每一句話都像是預先編好的劇本,毫無破綻。
傍晚,陳奕再次來到舊城區,那家名為「逆光」的古董店燈光昏暗,木製的招牌輕輕搖晃,彷彿隨時會被風雨吞噬。
門被推開的一瞬,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空氣中瀰漫著陳舊書頁與玫瑰的氣味,熟悉得令人窒息。
老闆依舊坐在櫃台後,灰色風衣包裹著單薄的身影,低頭擦拭著一枚銀製的懷錶,指針停在十點零七分。
「你回來了啊,」老闆的聲音沙啞,眼底掠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笑意,「看來,懷錶的選擇果然沒錯。」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陳奕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冰冷,手心的徽章滲出冷汗,「這一切都是陷阱。」
老闆的笑聲低沉而模糊,像是藏著無數秘密的枯葉:「陷阱?不,這只是……命運的輪迴罷了。」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漆黑如深淵,沒有半點光芒,「你知道懷錶的來歷嗎?」
「很久以前,時間之神掌控著過去與未來的平衡,直到某一天,他厭倦了這無盡的循環,試圖打破枷鎖。」老闆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講述著一個無法驗證的傳說。
「眾神將他封印在時間之塔中,剝奪了他的神力,唯有時間的指針能打破封印。而那枚懷錶,便是關鍵。」
「所以……你讓我拿走懷錶,是想利用我打破封印?」陳奕的聲音冰冷,眼底掠過憤怒。
「不,我只是提供了一個選擇,」老闆的笑容詭異,手指輕輕敲擊著銀製的懷錶,指針微微轉動,「選擇權一直在你手裡,不是嗎?」
「那我要怎麼打破這個輪迴?」陳奕的聲音低沉,眼底的執念幾乎化為實質。
「很簡單,找到時間之塔,將指針回到原點。」老闆的聲音沙啞,眼底掠過一絲晦暗的光,「但你必須做好準備,付出所有代價。」
銀色徽章在掌心滲出冰冷的觸感,指針緩緩轉動,鐘鳴聲低沉而悠長,彷彿催促著什麼。
「時間不多了,陳奕。」
午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雨勢逐漸加大,遠處的鐘樓隱沒在黑暗中,只有鐘聲低沉,像是某種無法抗拒的召喚。
陳奕握緊銀色徽章,指尖滲出血絲,目光冰冷而決絕。
「無論代價是什麼,我都會救回她。」
遠處的鐘樓泛著幽暗的微光,樓頂的指針緩緩轉動,十點零七分,鐘鳴聲迴盪在黑暗中,彷彿無聲的笑。
時間之塔的入口,已然開啟。
鐘樓的樓梯陰暗而幽長,腐朽的木板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陳奕攀著欄杆,冷風穿透風衣,掌心的銀色徽章散發著微光,指針緩緩轉動。
頂樓的鏡子前,他停下腳步。
鏡子裡的身影穿著黑色風衣,手中握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懷錶,眼底沒有溫度,只有無盡的冰冷。
「你來了啊,陳奕。」
鏡中的自己微微揚起嘴角,聲音低沉而詭異,手指輕輕撫過懷錶的表面,指針停在十點零七分。
銀色的徽章滑落,鏡面裂開,無數碎片在空氣中漂浮,映出無數扭曲的現實。
時間的裂縫逐漸張開,黑霧湧動,鐘鳴聲低沉而緩慢,彷彿無盡的輪迴。
第四章結束。